冰夷蹙眉一瞬間,然后低聲喚道:“阿奉,你過來。”
6離走出冰夷房間微微抬眸,然后手中掐了個訣,傳音給攸寧信芳與阿醉,不到半刻,四人...呃,不對,還有一只鳥,在客棧門外匯集一處,天邊夜色降臨,暮靄沉沉,四人并未多話直沖著城門方向走去。
這一邊冰夷坐在屋里卻是怎么也覺得不對勁,別平日慣常是一副平易近人溫柔和善的模樣,實際上卻是執拗的很。
他怎么會這么輕易的答應自己不與他同行的事,就算他愿意放過自己,那黃河沿岸的那些百姓呢?他可不認為6離會放任河水泛濫而坐視不理。
心里正想著,他微微抬眸奉,卻見阿奉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心里竟平空有些心虛,問道:“我怎么覺得這么不舒服,咱們也走吧。”
“走?”阿奉好奇,卻是笑了:“才剛到就走,你莫不是做了什么虧心事吧?”
什么虧心事!
冰夷砸吧砸吧嘴,道:“不管了,我就是不走,誰能將我怎么樣。”
他輕舒了一口氣,覺得自己方才的反應實在可笑,6離分明什么也沒說,他怎么就那么害怕,該死的!
想著想著,自己也笑了,身體稍微松弛,慵懶的倚靠在軟榻上,伸手拿起榻幾上的茶盞,悠然自在的抿了一口清茶。
只見他微微蹙眉道:“還是煎茶味濃,這泡茶寡淡,還不如白水來的清口。”
阿奉眉心兒一挑,笑道:“還是你會享受,上回去九華山,那邊的神仙見你的車駕都詫異半晌。”
冰夷略有些得意,道:“無論人還是神,都離不得衣食住行,仗云而行雖方便,卻實在不舒服。”他輕輕放下茶盞,鼻尖忽而聞到一股熟悉的水香味兒。
這味道。
這味道。
是宓妃來了!
他一雙琥珀眸子流轉,隨著鼻尖的水香味愈來愈濃,門外傳來簌簌的衣角摩擦聲音,聽得出對方來人不少。
只聽一個嬌柔漫漫的聲音婉轉傳來:“后羿,你帶我來此究竟做什么?”
冰夷心間又急又怒,奸夫他想要推開門去當面質問,這么想著也就條然起身,幾步跨到了門口處,卻聽見后羿道:“阿宓,凡人界有趣嗎?”
門外的宓妃道:
冰夷緊咬著牙關,雙眸氣的通紅,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就這么愣在房門邊。推開它,是不是這一切就都結束了?
推開它,她是不是就百口莫辯,再也不能用那副冰冷的容顏面對他了?
推開它,推開它,結束這一切吧!
冰夷踉蹌著倒退了兩步,他竟然下意識的就想逃走,左顧右盼去,門已然被堵個正著沒法走了。
微微蹙眉,扭身走到窗戶邊,一推窗戶,腳踏上窗框,轉頭對阿奉道:“快,快走!”
話音落地,他腳一蹬,直接從窗口跳了出去。
阿奉哭笑不得的夷,只覺得這個平素講究排場又充滿魅力的家伙今天一定是水逆,否則怎么會這般接二連三的破了這雍容安雅的外表?
便是這么想著也覺得好笑。
他悶聲一笑,緊隨著他的腳步從窗口跳了出去,腳尖點地正夷踏上雙頭馬車,一邊轉頭道:“阿奉,快走,往東南方向追過去,快點。”
阿奉一邊將馬車套好,一邊側坐上去,冰夷手邊掐了個訣,拉起了結界,恰在此時,雙馬仰天出一聲嘶鳴,然后馬身漸漸的生變化,并踏著虛空之氣躍過了房檐,踏上了樹梢,直至消失在了凡人界。
浮云莽莽,兩匹駿馬幻回原形,變成了兩頭蛟龍,馬車也變成了荷葉做蓋的水車。浮云譬如大江大河一般翻涌滾動。
冰夷后怕的轉頭心里卻已經知道遠離了宓妃,終于長舒了一口氣,整個人癱軟在軟榻上。拿起榻幾上半涼的茶水猛灌了幾口,心里才想起方才6離那副模樣。
怪不得他走的那么痛快,也不勸告他些什么,原來是早就知道阿宓要過來,算到他不敢見她,一定會逃跑。
他緊咬著牙根,恨恨的道:“這個家伙,什么時候變得這般壞了。”轉而靜了一刻,呆呆的著彩鸞螭龍的車頂。
耳邊再次回想起方才宓妃對后羿說的話。
奇怪的是,他不恨后羿,也不恨宓妃。
后羿是個真正的英雄,他俠義心腸,最愛行俠仗義。聽說原來為禍凡間的惡獸九嬰,就是被他降服的。
宓妃會愛上這樣的男人,也無可厚非。連凡人都知道,美人配英雄。
他這感覺,是種失落的感覺,便是自卑吧?垂眸中的折扇,緩緩用雙手展開扇面。扇子上丹青勾抹,畫著滾滾長河上,一位女神踏波而來。
他唇角不自覺的揚起舒心的笑容,手指輕輕拂過畫上女子的臉龐,只覺得心被狠狠的剜掉了一大塊。
“河伯,我們約好一百年,只剩下一年了,你不會不記得吧?”
車外傳來阿奉的聲音。
冰夷沒來由的心煩,冷冷的道:“你我斗法,你輸給了我,若不一年后我們再比比,還以一百年為約,如何?”
“嗤...”阿奉嘲諷般的笑道:“原以為你會好好治理黃河之水,才故意輸給你的。我可不愿意再在你這花花公子身邊蹉跎歲月。”
冰夷蹙著眉,連這個仆人也要走了。
他冷哼一聲道:“隨你吧。”
阿奉一邊趕車,一邊微微側目內,雖未貌,卻能感受到冰夷心里的郁結。他輕嘆一口氣,微微搖搖頭道:“后羿能做英雄,難道你就不能?”
冰夷略頓了頓道:“我?你讓我去治惡獸嗎?”他自來矜貴,怎么會容許自己去做那些苦力活呢?這話聽著就可笑。
阿奉不再勸道,只道了一聲:“你是黃河水神,治水本就是你的職責。”</br></br>公告:筆趣閣安卓,蘋果專用版,告別一切廣告,請關注微信公眾號進入下載安裝:axsyd(按住三秒復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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