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客棧

第二百六十一章 重新選擇

第二百六十一章重新選擇

第二百六十一章重新選擇

歐水蘇:、、、、、、、、、

“劉將軍是真迷上那小娘子了?”

營帳外兩個兵卒小聲的說著話。

另一個回答:“可憐那小娘子,還不知道自己爹爹早就被將軍殺了,不但他,那一城的賤民都死了,將軍讓云大那小子將營里的一個兵也扔到懸崖下面了,應該就是那小娘子的夫君吧,哈哈。”

“以后天下都是將軍的,那些人死有什么大不了,又不是你爹死。”

“呸,臭嘴!”

兩人越走越遠,笑罵著對方。

營帳中的彥秋打了個冷戰,她被騙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將自己洗干凈的,光著身體,躺在睡榻上,雙手緊握著一把剪刀。

眼淚被她控制在眼圈之中,不能哭,不能哭。

耳邊響起窸窸窣窣男人脫衣裳的聲音,劉起一把攬住她,驚喜的發現這女子竟然片縷未著,一時大喜,俯身向前。

她配合著他,媚聲連連,激得男人更加勇猛。

正當二人到達最頂峰的時候,彥秋摸著枕邊冰涼的剪刀,沒有一絲的遲疑,一把插進了他背上。

“噗呲”一聲。

這是冷刃刺入人身體的聲音,溫暖的帶著腥味的血噴濺在她臉上。

劉起悶哼一聲,舉起巴掌,卻看見一雙含著眼淚的剪水雙瞳。

“我殺了你!”她拔出剪子,又一次刺向他的胸口。

劉起手腕一轉,抓住她的手腕:“你都知道了?”

“你這個小人!我殺了你!畜生!豬狗不如!”

劉起輕飄飄的將剪子扔在地上,手指擦著她臉上的血跡,殘忍的笑著:“想要殺我為父親和夫君報仇?那你可得好好地活著,至少,要比我活的長。”

彥秋笑容滿面的道:“每天白日里,我就想盡辦法去殺他,下毒,刀刃,絞殺,無所不用其極,晚上,他就像什么也沒發生,抱著我睡。現在他死了,我該高興的,我該高興!”

她狂妄的大笑著,卻像是失了魂魄一般。

“劉起!你怎么可以死在別人手上!”

她一頭撞上榻幾的邊角,攸寧沒有阻攔,看著她鮮血染紅了半張臉。

“終于解脫了,終于,解脫了。”

帳外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緊接著,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道:“奉劉將軍之命,接馮姨娘回京都,誰敢攔我,格殺勿論!”

攸寧垂頭看著奄奄一息的彥秋,道:“瞧瞧,他死前都將你的退路安排好了,不知該說你們真心相愛還是孽緣,不管怎么說,我食言了。不能將彥秋帶回去。”

“我剛才遇到了件事,一個女子,為了她愛的人,將自己武裝成為男人,守護在她愛慕之人身后,你能想象嗎,她到死后才第一穿了女裝。”

“我家老板說過,學佛的目的是透過佛陀所教導的方法修行,遠離痛苦煩惱和貪嗔癡三毒,悟通生命的實相,達到智慧彼岸的無苦境界。”

“彥秋,你說他們是不是很傻?一些人癡迷在愛中無法掌握自己的心,一些人拋棄全部的愛,將心分給眾生。這些條框究竟是誰定下來的,能將世界上的人們的心鎖在這條框之中!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多傻子呢?究竟什么才是真的看透呢?我仔細的想了一想。”

她微笑著,身上如冰霜的氣息漸漸破裂著。

“真正的看透,大抵就是不見苦生,不見苦滅,心懷打開,該愛時用盡全力去愛,該恨時用盡全力去恨,愛恨分明,你說對嗎?”

“我受到過無數的白眼與仇恨的目光,也用這樣仇恨的眼神去看別人,所以我的世界充滿了矛盾。你和我一樣,既愛又恨,我不評判你的對錯,世上也沒有人可以去指責你。”

她手指疊指成蓮,身上圍繞著一團黑氣,眉心的蓮花仙騰紅光閃耀卻蒙著一層黑霧。

靈氣以肉眼可見的模樣,緩緩的流動到她身體中。

“彥秋已死,活著的,是劉起的妾室馮姨娘還是別的什么人,由你說了算。救你一命,也算是完成了你爹的遺愿,你若再想尋死,我不會管你。”

攸寧走到門口,身子停駐,輕笑一聲問道:“在你們凡人眼中,人命就那么不值錢嗎?你們可知道,多大的功德才能修得一世成人?愛便愛了,恨便恨了,只要活著,有什么事是承受不起的?”

她如風一般的走出了營帳,門外一個男人帶著一隊人馬,正與軍營中的人對峙僵持著。

攸寧突然的出現,讓所有人都怔住了。

她也不理他們的眼神,只揚起明媚的笑容問道:“是劉起派來的?”

那男人微微一怔,以為她也是劉將軍派來保護彥秋的,頷首拱手道:“是將軍留下話,他若有意外,讓我們帶馮姨娘去安全的地方。”

她點點頭,揚聲問道:“要做彥秋還是馮姨娘,你自己說了算,有我在,誰也不能為難你。”

眾人將目光投向門口,這時候,彥秋邁步走出了營帳,她轉眸看了看攸寧,二人相視一笑。

她揚起頭,挺直了腰背,緩緩的道:“他殺我全家,我恨過他。他死了,我為他哭過。自今日起,世上沒有彥秋,也沒有馮姨娘,我的命,我說了算。”

初春的季候,陽光不溫不燥,陽光下的女子驕傲又坦然,重獲新生。

攸寧笑道:“這是你的決定,我帶你離開這里,不要后悔。”

她拔下頭上的金釵,扔到了塵土中。青絲隨風搖擺,篤定的道:“不悔。”

眾人的驚呼聲中,攸寧足尖點地,帶著她躍上云端,順帶手著,一個驚天旱雷扔到了校場之中,大門轟然倒塌,那些兵卒都已經傻了眼,只愣愣的看著半空,數百俘虜和軍妓沖破了校場的大門逃了出來。

二人都沒有和對方再說一句話,南行數百里,已經徹底的離開了趙梁兩國的境地。劉起死了,那些人是忠人之事,但既然彥秋不樂意,他們應該也不會強求的。

便在此地,與她分手。

她身上沒有一分財物,卻又覺得充滿了新的希望。

攸寧道:帶著恨去愛人,哪有什么好結果,若非自己放下,又何來新生。

想來,人最大的敵人,從來都是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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