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毒不成妻

第八章 賠罪

回到她現在所住的梅園,鄭曦越想這事越氣不過,躺到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覺,心里像點了一把火。

雖然‘她’代嫁是存了私心,可那也是聽了鄭月的話,鄭曦不信‘她’父親和母親不知情。

未出閣之前,‘她’以孝道為先,從來沒忤逆過長輩的意思,每天隨侍在側,盡心盡力。他們咳嗽一聲,端茶遞水不在話下,伸個懶腰,枕頭遞得比奴婢還快,晃晃肩膀,‘她’就親自上前去又是揉肩又是捶背的。

現在可好,把‘她’當顆棋子使也就罷了,還非得把‘她’弄成顆死棋才甘心。

以前的‘她’什么都為他人著想,遇事也一讓再讓。今天可不行,鄭曦自認還沒那個雅量。

想到陪嫁箱籠的鑰匙還在她手里,鄭曦覺也不睡了,吃飽飯,開始干活。等到天黑,找來丁香,摸黑把箱籠里的陪嫁物什全都打開,把值錢的小東西全取出來,不方便拿的就往里面加‘料’,直到一件不落,這才心里舒坦點,拍手回屋睡覺。

連戰兩宿,鄭曦也是累極困極,倒在床上就沒再起來,直到第二日下午鄭家來了人,請她去主樓‘坐坐’,鄭曦這才懶洋洋起身。

漱洗花了半個時辰,捯飭她的臉花了半個時辰,再花半個時辰挑選衣裳,等鄭曦晃晃悠悠出梅園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將軍府不虧是京都傳承幾百年最牛的門戶,就主樓將軍樓的霸氣和威嚴程度,絕對不遜色于皇宮內的任何一座宮殿。

足有二層樓高的門樓就有三重,每道門樓兩側列站著精銳的將士各兩支,每位將士身穿盔甲手持配劍,一支十六人,分站兩列,氣勢驚人。聽說這些守衛開國時在將軍府就存在了,他們不僅守護著將軍樓的安危,更是將軍府不同于別府的特權。

穿過門樓后,一座八角亭立在門樓后,再才是花園,池塘和水上長廊,這會水上長廊已經都掌了燈。

走過水上長廊又用了劉曦近半個時辰。四十五度角仰望總算立在面前足有三層樓高的將軍樓,鄭曦的驕傲感油然而生,幾乎淚濕了眼眶。

她在現代的父親就是個將軍,對將軍這個職位還是很有好感的。

樓前的將士一個一個長得像木頭樁子,面無表情,目不斜視,對鄭曦的到來全然不知的樣子。鄭曦假咳了一聲,試圖引起他們的注意。

樓內傳來李弘文宏亮的聲音:“進來!”

鄭曦只得提裙拾階而上,忽然想到丁香的單純,便讓她等在了階下,自己進了樓內。

穿過廳堂,鄭曦不得不被擺滿屋內的箱籠吸去目光,個個箱口大開,里面一片狼藉,沒有一件能看出本來面目的物件,鄭曦對自己的杰作很滿意。

化學這東西,不能白學,就算回了落后的古代,她也要盡自己所能用上它們才是。

看到立在屋中面色鐵青的鄭英和張氏,鄭曦一臉驚訝。“咦!父親、母親,你們怎么在此!莫不是這么快就想女兒了?那也不必您二老親自跑一趟啊,明日女兒就回去看你們了!何必急這一時。”

鄭英聽了鄭曦此話,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一張臉憋得通紅,還是張氏一改平時待劉曦時的和氣,厲聲道:“孽子,還不快跪下向你父親賠罪,你看你干的好事。”說著,手指向了那些打開的箱籠。來勢兇猛的氣勢,恐怕是想借這次代嫁的事和她徹底撕破臉。

鄭曦皺了眉頭,“賠罪?女兒何罪之有!”若換了平時,‘她’只怕早就跪下叩頭了。

張氏被鄭曦不同與往的態度驚住了,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掏出手絹,按著眼角哭道:“我這是作了什么孽啊,養出你這么個白眼狼。連自己姐姐的東西都要爭,老爺,你看看,這就是您口口聲聲說的乖女兒。”

鄭英緩過氣勁,咬牙說道:“我們今兒就是來問問你,好好的嫁妝,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嫁妝?我的嫁妝不是你們要回侯府了嗎?怎么又抬了回來?還都破破爛爛的,女兒雖然沒了嫁妝日子會不好過,但也不至于連破爛都收,何況將軍府還不至缺女兒這點東西。”說完,轉身就要走,管他鄭英和張氏氣得臉是紫色還是紅色。

還是李弘文看不下去了,從座位上起了身,說道:“侯爺,莫為這點小事傷了身體,有話都坐下來好好說。”李弘文有一副魁梧的身體,說話卻一慣和氣。

從座位上走下來站到鄭英旁邊時,身體闊了他三分之一不說,還高出了他半個頭。

那可是給了鄭英話說的機會,話鋒一轉,矛頭指向了將軍府。“好好說,你讓我怎么好好說,十八抬嫁妝啊!全毀了,我們家送進來的時候可都是開箱驗過的,現在送回去就變成了這樣......”

李弘文只得說道。“我們也有監管不周的責任!若真是我們的錯,我們照價賠償就是。”

張氏一聽,整個人都跳將了起來:“照價賠償?怎么照價賠償,里面有慶黎的字畫,有我家傳了幾百年的古玩,光稀世珍寶就有幾十件......那可都是留給我家月兒的。”

鄭曦聽不下去了。收住欲走的步子,轉回身,隨手從箱籠里提出一支半臂長短,顏色已經變得灰暗的圓肚長頸花瓶,然后從懷里摸出一支白色小瓶來。

抽了瓶塞,對著圓肚長頸花瓶酒下了里面的褐色液體,隨著液體所到之處,圓肚長頸花瓶上變得灰暗的顏色不見了,顯現出了它本來的白色雕花模樣。

正在鄭英張氏和李弘文,包括一直在旁邊不作聲的段氏和李旭驚訝之時,鄭曦將本來還拎在手里恢復原貌的花瓶一松,“砰”的一聲,花瓶應聲而碎,這回可是再恢復不了原貌了。

張氏驚呼:“我的白玉翠瓶......”

“我可不是爭姐姐的東西,而是一直揀的姐姐不要的。如果這些嫁妝姐姐不愿要了,我不介意再留下來。當然你們抬回去的話,也是用不成的。我可沒姐姐大方,連夫君都可以讓。我就不同了,屬于我的,除非我不要,否則我寧愿毀了,也不會便宜了別人。”說完,鄭曦拍了拍手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