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圣德帝也不忙著退朝了,忙讓內侍宣來人上殿。
來人風程仆仆、雙眼通紅、胡子拉碴、形容狼狽,憑著強大的意志力跪倒在大殿上,雙手托舉著一封公函,沙啞著嗓子道:“報!西北千里加急,西北守將張忠出戰失蹤,張掖、金烏連連失守,武順被圍……”
“什么噗……”
圣德帝才聽到,西北守將張忠失蹤,西北兩城已經失守,武順被圍時,大掌一拍龍椅,一下子氣血攻心,一口鮮血突兀的噴了出來,人立刻就撅了過去。
“陛下……”
頃刻間,朝堂上因為圣德帝的突然吐血昏迷,亂成了一團。
早朝在圣德帝昏迷的情況下散了,大臣們卻各個不敢下朝,左右兩相與兵馬大元帥,還有譽親王領著一干的皇子們,一路匆匆的護著圣德帝回了頤心殿。
除此之外,其他的朝臣們,包過沈興南在內,全都侯在了正德門下等候消息。
等圣德帝被抬回頤心殿時,眾多的太醫已經在頤心殿內等候,莫公公把跟隨而來的人都攔在了門外,里頭的空間留給了太醫。
眾人都在頤心殿正殿焦急的來回走動,此刻除了某些人,大家都盼著圣德帝早點醒過來,西北的事情還需陛下拿主意才是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等了約莫有個兩盞茶的功夫,譽親王這才領著太醫出來了,左右兩相、兵馬大元帥正要走上前去問病情,大殿外頭傳來一陣喧嘩。
“嗚嗚嗚,陛下……”
程貴妃此刻得了皇帝病危的消息,急匆匆的從西梧宮趕了過來,一進大殿,人就悲切的嗚嗚嗚的哀婉出聲。
莫公公這回也沒攔著程貴妃了,是以她能順利的撲到了圣德帝的龍塌前,程貴妃看了看床上依然昏迷不醒的圣德帝,她掏出手絹擦了擦眼淚,轉頭詢問太醫。
“陛下到底如何了可有大礙”
太醫院的吳院正走上前回稟:“啟稟貴妃娘娘,陛下風寒本就未愈,眼下又受了刺激急火攻心,如今恐怕,恐怕……”
程貴妃聞言,唇邊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只是因為她拿手帕遮擋著,在場的眾人都看不到罷了。
她狀若悲切的問,“恐怕什么,你且說來!”
“陛下這恐怕是中風之兆!”
“什么你說的可是真的”程貴妃激動的問。
果然,便是連這么多的太醫,都診斷不出來,圣德帝真正的病因!
程貴妃心想,她按耐下欣喜的內心,麻蛋的,高興的快要忍不住了怎么辦
“臣……”
“不管用什么辦法,一定要治好陛下,如果治不好,你們休怪本宮不客氣!”
就在院正要跟程貴妃回話時,才從后宮趕到的皇后娘娘發話了,出口就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皇后畢竟還是皇后,別看她不管中宮好多年,但是該輪到她主持大局的時候,皇后還是爆發顯露出了驚人的氣勢。
“正是!吳院正,眾位太醫,皇后娘娘的話在理,本王不管你們用什么法子,一定要救回陛下!”
皇后的話音落下,譽親王也已經跟外頭的眾人交代完畢,這會子剛進來,便聽到了皇后的話。
此刻譽親王也毫不客氣的站在了皇后一方。
不管皇后此刻的心底,是不是還因為前太子的事情,而記恨著他皇兄,眼下她能挺身而出主持大局,他就服這個嫂嫂。
“臣等定當竭盡所能!”屋子里的太醫表了決心,眾人又開始忙碌起來。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太醫用盡了所有的辦法,圣德帝卻始終都沒有醒來,消息被傳到了正德門下,眾位朝臣們都又急又驚。
突然間也不知道哪位朝臣喊了一句:“這樣下去不行,陛下昏迷不醒,西北卻岌岌可危,咱們能等得起,西北等不起,西北千千萬的黎民百姓等不起啊!”
“對啊,如今都已連失兩城,可見西北戰況激烈。”
“北狄太可惡了!”
“眼下陛下昏迷,何人才能做主啊!”
“陛下有恙,理應太子監國,歷朝歷代定下的規矩不都是如此么!”
“應該請太子殿下出來主持大局啊!”
“對,我們不能就這么干等著,我們去請太子殿下出來主持大局!”
隨著人群中有些官員的扇動,漸漸的,要讓太子出面主持大局的呼聲越來越高。
沈興南跟獨自抱胸站在陰影處,看著前邊那些打了雞血的朝臣們,他覺得這事情透著一股詭異!
唇邊勾起一抹冷笑,某些人是等不及了吧!陛下昏迷不醒,這是不是一種信號
只是,眼下這個時候就跳出來,時機合適嗎
沈興南能想到這些,朝中聰明的人也不少,跟沈興南一樣保持沉默的人也不少。
正德門下,剩下的三十幾名官員面面相覷,看著那遠去頤心殿外請命的官員們,他們神色莫名。
“唉!起風了……”隨著張仲先低低的一聲輕喃,剩下的官員都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頤心殿外,前來請愿的朝臣們跪了一地,頤心殿內,圣德帝身上已經不知道被扎了多殺針,嘴里已經灌下去了不少藥,可躺在塌上的圣德帝,卻依然不見清醒的跡象。
左右兩相、加上兵馬大元帥都來到了頤心殿外,同底下的眾朝臣商議后,右相吳敏成、兵馬大元帥司徒邑與很少數的一些人,對太子監國的提議保持了中立,不支持也不反對;左相樓昌與太傅姜尚志,并一干剩下大部分的官員表示支持。
支持的人占了絕大多數,最終太子在“眾望所歸”之下監國!
譽親王對這個結局表示了沉默,他現在沒有別的心思,唯一想要的,便是讓皇兄清醒過來,別的他根本無法插手,為今之計只有皇兄清醒過來……
莫公公站在頤心殿外的臺階上,看著下頭那些朝臣的嘴臉,把這些人都默默的記在了心里。
“陛下,奴婢求您快些醒來吧!”莫公公心中祈禱著。
太子在朝臣的前呼后擁中去了勤政殿,美其名曰,要商議一下西北的情勢,好盡快的拿出解決方案。
不僅如此,太子在離開前還把皇后給請回了后宮。
太子宣稱,皇后已靜心禮佛多年,眼下局勢混亂,他也不好打擾皇后清修,更不忍皇后娘娘一把年紀還要操心擔憂,所以干脆就讓皇后回去繼續禮佛,為陛下祈福。
至于圣德帝這邊,有程貴妃以及其他后妃侍疾就好。
皇后被請走了,譽親王又不能在宮中過夜,眼下圣德帝身邊除了莫公公外,頤心殿的一切都被程貴妃掌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