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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雨哭著睡著了,沈拓想著睡一覺應該沒事了。
結果第二天一早,才發現事情大發了,秦小雨醒來后,不動不哭不鬧的躺在那里,眼睛對不住焦的望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拓過去輕輕推了下秦小雨的肩膀:“……秦小雨,起來,我送你回家。”
秦小雨沒有反應。
沈拓又使勁推了下:“秦小雨,起來回家,要不你家里人該擔心了。”
秦小雨依舊沒有動,眼珠都沒有轉的看著天花板,完全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
沈拓扶額,他也不敢伸手去扶秦小雨,男女有別他還是懂的,想了半天下樓去買早餐。
秦小雨腦子是放空的,心也是空的,除了跳動證明她還活著。
“砰,砰……”窗戶玻璃被使勁拍打。
秦小雨充耳不聞,依舊躺著一動不動。
大黑貓有些無奈了,昨晚它是家里唯一一個發現秦小雨回去過的人,跟著她出了門,又陪著她來到這里,因為沈拓在,它也不好現身。
現在沈拓出去了,它才敢跳上窗臺,使勁拍窗戶。
見秦小雨沒有動靜,大黑貓在狹窄的窗臺上轉了兩圈,使勁的裝向玻璃。
玻璃被撞碎飛濺,大黑貓也就勢跳進了屋里。
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才站穩,看著秦小雨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跳上床圍著秦小雨轉了一圈,大聲喵嗚起來:“秦小雨,羅湛沒有死,他沒有死!”
秦小雨聽到羅湛的名字,才有了反應,眼珠轉了轉,看向大黑貓,也不說話就那么直勾勾的瞅著大黑貓。
大黑貓也直視著秦小雨的眼睛,認真嚴肅的說:“如果你相信我,那么就起來,羅湛沒有死!”
“你怎么知道。”秦小雨聲音嘶啞如砂紙打磨過。
“我可以感受到,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只能告訴你這么多。”大黑貓眼神難得銳利,語氣也很嚴肅。
秦小雨看著大黑貓,許久輕輕點點頭:“我信你。”
大黑貓抖抖脖子上的毛:“你們人類最大的毛病,就是懷疑真話,卻相信聽來的假話。”
秦小雨心里頓時明朗起來,羅湛也說過,不管什么時候,聽到的和看到的都一定是真的,心里感受才重要,她真的是因為羅湛突然的意外亂了心,失去了判斷。
沈拓端著早點回來時,秦小雨坐在床邊看著一地玻璃片發呆,大黑貓聽見門響就躥了,讓她來收拾殘局,可是她的大腦還不在狀態。
“這是怎么了?招賊了?”沈拓小心的踩過玻璃碎片問道。
“我不小心弄碎的。”秦小雨依舊看著玻璃碎片小聲的說。
沈拓看看窗戶上的洞,這分明是從外面使力撞碎的,不過也沒有點破:“你趕緊洗漱下,吃了早飯我送你回家。”
秦小雨搖頭:“我想下午自己回去,行嗎?”
沈拓看看秦小雨紅腫的眼睛,雖然不知道她為啥突然想通了,不過下午回去也好,要不這樣回去,羅家人也會擔心的。
秦小雨起身去衛生間洗漱,沈拓認命的拿著掃把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掃了。
都忙完了,兩人才坐在餐桌前吃早飯。
秦小雨端著豆漿喝了一口,直皺眉頭:“這豆漿怎么有股糊味?”
“有嗎?我怎么沒有感覺到。”沈拓不在意的喝了幾口。
秦小雨看著沈拓:“糊了的豆漿有毒。”她想羅湛肯定不會犯這樣的小錯誤的,每次買的都是她愛吃的。
沈拓也不搭話,幾口把豆漿喝完,三兩口塞完兩根油條說道:“我走了,你白天自己在這兒吧,那啥……你要不要我幫你弄套衣服來?”說著指了指秦小雨身上又臟又皺的衣服。
秦小雨看看自己的狼狽樣,猶豫了下說道:“如果你方便的話,下午幫我送套衣服。”她要是穿成這樣回家,家里人肯定也會多想的。
沈拓又掃量了秦小雨幾眼點頭:“行,你就安心待著吧,這里也沒人來。”
吃了早飯,沈拓了走后,秦小雨在屋里轉了一圈,看著臥室里碎的玻璃,想著大黑貓的話,想著最近發生的事,陷入沉思中……
此時,遠在深山里的羅湛昏迷四十八小時后,緩緩醒來。
陽光透過細密的樹葉照在眼睛上,讓他又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
“醒了?”宋修言在一邊關切的說道。
羅湛閉眼點頭,腦海里突然充斥了很多不應該屬于他的記憶,讓他大腦一片混亂。
昏迷時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又好像不是夢,每一幕都那么真實。
夢里他才十二三歲的模樣,生活在熟悉的胡同里,周圍的事物卻那么陌生。
夢里他還叫羅湛,在那個炎熱悲傷的午后,他遇見了一個也叫秦小雨的小姑娘。
嬌小軟糯,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認真的對他說:“大哥哥,以后我做你的天使好嗎?”
后來他不管是上學還是讀軍校,進部隊都一直默默關注著這個小姑娘。
小姑娘十三歲時,得了白血病,他化名l先生偷偷的資助,曾經只要有假期,他偷偷去醫院,隔著病房的窗戶探望這個堅強的小姑娘。
每次都看見小姑娘不管多疼都掛著甜甜的微笑,在病房里頂著小光頭,給大家講故事說笑話。
他站在外面暖暖的看著,陽光透過窗戶,仿佛給小姑娘安上了天使的翅膀,純凈透明不染人間煙火般。
后來,小姑娘給他寫了很多信,還畫了很多卡片,都是滿滿的祝福和期待能見他一面。
小姑娘十七歲生日的,給他發郵件,希望能在十八歲生日那天見他一面。
當時他剛接到參加維和部隊的通知,出發前給小姑娘回了封郵件,會滿足她的生日愿望。
后來呢?他在小姑娘十八歲生日前夕,犧牲在維和任務中,在臨死前的瞬間,他看見像天使一樣的小姑娘,穿著潔白的裙子,笑吟吟的看著他……
羅湛閉上眼,這些怕是他和秦小雨的前世吧?
想著突然心里有些疼,上一世他的尸骨運回國內的那一天,小姑娘也在醫院離世。
“老大,你哪里不舒服嗎?”宋修言見羅湛閉眼眼睛,眉頭緊縮睫毛在顫動。
羅湛搖頭:“我們現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