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蘭玉庶

第二十四回 8(算計)

聽了青面鬼的話,付新未再出聲,只是面上苦笑。她的一生,果然與一般女人不太一樣。所以才會落得提前到地府報道的下場。

轉眼間,他們被青面鬼引到一處河邊,但見河橋邊,一位中年婦人給每個過橋的鬼一碗湯,有的鬼老實的喝了,有的鬼提出異議,但也不知道那婦人說了什么,最后那鬼也乖乖地喝了。

眾鬼又被青面鬼扔給了其他的鬼引著分不同的路走了。青面鬼只讓付新排在了過橋鬼隊的后面,然后青面鬼便就走了。付新想:他大概是換瞪眼鬼去了。也不知道與她一道進來的鬼都被引去了哪里。

付新老實地在后面排著隊,大家都非常地規矩,大概多數都被用了定魂法的原因,沒有誰會想到插隊或逃跑什么的。雖然等著過橋的鬼非常之多,隊排得長長的,付新排到最后面,等到她臨近橋邊,再回頭看時,后面已經望不到尾。

那位中年婦人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孟婆,付新想著,就見老婦人也不嫌枯燥,她的后面還有幾個小鬼為她打下手,一個鬼不停的在一邊熬湯,若大個鐵鍋,下百的冥火,閃著藍光,而鍋里的湯白且濃,不停地翻滾著,霧氣氤氳。

一個鬼則將湯不停地往邊上的鐵桶里舀。另一個桶里的湯涼得正好,一個鬼不停地往碗里放湯。然后還有鬼在河里洗碗放到岸上,一個鬼不停地往舀湯的鬼邊上放。

還有一個小丫頭似的女鬼,端起湯來遞到孟婆手里。只那女鬼不能回頭,一回頭,卻是兩只圓黑的眼睛,一直傻笑著。每當她回頭面向眾要過橋的鬼時,孟婆都會說她:“你別把他們嚇著,回什么頭,反正你的眼睛也看不見什么。”

那黑眼婦鬼便就會“呵呵”地一笑,又將頭轉回去,老實地遞湯碗。

等到了付新時,孟婆也不怕被人聽到,端著那碗忘魂湯,對付新直接說道:“我觀你一生,多有不平,我可以給你走個后門,不喝這碗湯。記住一切,不為報仇,最起碼不走老路。”

付新笑著搖了搖頭,道:“忘記所有的重來,才是新生。我一生所作所為,全為愛字,我愛所以我付出。而不是因為誰對我好,我對誰好的等量交換。”說完,付新準備著將那碗湯一飲而盡,好頭也不回的步入輪回。

若是記住了什么只能讓她痛苦,人若是總回頭看,怕走老路,那么就一定會不能好好的往前看,還如何進步?所以,此處給轉世之人忘魂湯,是非常對的。

孟婆卻極快地收起湯碗,又遞回給黑眼女鬼道:“你來,我有事先離開會兒,好好的,要是弄出亂子來,看我不將你送去往生。”

黑眼女鬼好像非常地怕,連忙保證道:“一定不會出亂子的,孟婆放心。”

孟婆對付新道:“從來只有求著我不喝湯的,還從沒有人主動要求非要喝了湯才能過橋的。你既然如些與眾不同,那我就帶你免費游回地府,也不算枉來了一回。”

付新想了想,也無所謂,反正她也沒什么打算,也沒急著轉世找誰,于是就欣然答應了。

孟婆讓身邊一個小鬼引道,對付新道:“我叮囑叮囑他們,你先移一步,我隨后便到。”

付新不移有他,便就隨著小鬼走了。孟婆對那制湯的小鬼道:“弄一碗跟這湯一樣的,假的忘魂湯來,一會兒我騙她喝了。”

那小鬼有些好奇地問道:“婆婆在這兒也非一年了,何時如此對過哪一個鬼。難不成這鬼與婆婆有舊?”

孟婆笑道:“與我有舊就好了。”用手往上一指,道:“她與上面的大仙有舊,前些時候特意叮囑我,若是碰見她,一定不要讓她喝了忘魂湯。雖說忘記前塵是好,但記住了教訓,來生總要比別人多些經驗。這也算得上是那位老神仙送她的禮物。”

制湯的小鬼了然,笑道:“婆婆放心,這事包在小鬼身上,一次一模一樣,婆婆見了都分不出來。”

孟婆放心地點了點頭,然后轉身攆上付新,道:“你在人間,定聽過十八層地獄?我帶著你從最下面的十八層往上,一層一層地參觀如何?”

付新想了想,道:“若是太過可怕,就還是算了,我不想見著。”

孟婆聽說,笑道:“那算了,你膽子小,再嚇著也是不好。你可知道你為何來此?”

付新道:“皇上有心疾,要取我的心。”

孟婆搖頭道:“不是,那是人間帝王騙你們呢,他的妃子武娘娘要死,他是為了求那位娘娘,才想到動你心的主意。你想不想瞧瞧那位武娘娘的下場?”

付新道:“武娘娘?她也來了?”

孟婆道:“人間開元二十五年十二月七日,武娘娘被小鬼索了過來。由于她生前作孽太多,所以未經黃泉路,直接將她扔進了十八層地獄。剛到沒一會兒,你正好能與她見一回,看她是如何受苦。”

付新聽了,連連搖頭道:“還是算了,我可不想看。她受她的苦,與我何干?我還是轉生的好。”

孟婆見付新不為所動,于是就又提議道:“那我領你在地府的好景至轉轉。我們地府也不光是陰森,也有不錯的幾個地方,只是少有人去。是我們接待上神的地方。”

由于孟婆熱情邀約,付新也不好表現得太過難于說話,便就點頭道:“行,去那里轉轉倒是可以。”

孟婆笑著引著付新,便往地府接待上神的仙境美景中去了。卻說隨付新之后,也到地府入口的付悅,卻是滿心的不甘。

她比付新差在哪里?不過付新會投生,從太太的肚子里爬出來,而她偏是姨娘生的,便就在付家天壤之別的待遇。她成功的算計付新與人私奔,做出這種傷害門庭的事情來,付家人不說與付新劃清界線,竟然想到聘者妻、奔者妾,怕付新受氣,竟將她嫁給了那個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