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轉賬款時,盛驕陽并沒有很開心,她腦子里一直在回想沈致寧最后說的話。
“用她的名義”,“她”是誰?
是那個和她一樣叫驕陽的人?
珠玉在前,還說她東施效顰,別以為她中文不太好就理解不了這兩個詞,分明是在說她模仿別人。
世界很大,但圈子是有范圍的,真要有個同行而且名字一樣又比自己優秀的人存在,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如果那個人就是自己……
盛驕陽豁然開朗,之前沒想通是因為她還把自己當成原來的她,可在別人眼里她已經是另一個人了。
“真是想不到啊,原來我在沈致寧那家伙心里的印象那么好,竟然還是珠玉呢!”
盛驕陽兜著新辦的銀行卡,心情無限好地走出銀行大廳,朝步行街走去。
一個小時后,盛驕陽戴著一副墨綠色邊框眼鏡從眼鏡店出來,她現在不差這一副眼鏡的錢了,自然要在去做近視眼矯正手術前配一副。
世界再度變得清晰,看人也不用湊到一米內才能看清面孔,再加上口袋終于有錢了,現在盛驕陽的心情是成為徐嬌嬌以來最好的時候。
不過轉眼她的好心情就一掃而空,視線清晰了,自然就看得遠,然后隔著街道對面的珠寶店里站在柜臺前的一對年輕男女就無意間闖入了視野。
盛詩韻,林毓。
一個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
另一個是她交往不久的男朋友。
當然,這都是以前的關系,現在他們和她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
想到自己是因為他們才出的事,盛驕陽覺得有些膈應,而她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別人給她什么,她就回報什么。
盛驕陽環顧了下周圍,見旁邊就是一家奶茶店,就去買了一杯奶茶然后拐進了珠寶店。
也不掩飾自己的目標,徑直就走到盛詩韻旁邊,將奶茶往盛詩韻腳上一倒。
“啊”盛詩韻一聲尖叫,跺著腳跳開。
“哎呀,不好意思,”盛驕陽臉上帶著特別欠抽的笑,“我手滑了。”
“你神經病啊!你知不知道我這雙鞋……”
“很貴嘛,我知道啊,hristianouboutin紅底鞋,”盛驕陽掃了眼盛詩韻腳上的高跟鞋,嘴角微勾,“去年的款。”
顧不上探究眼前陌生女生有什么目的,盛詩韻此刻只有一種在大庭廣眾下被人挑破穿舊款鞋的不堪,同林毓打了聲招呼就匆匆去了洗手間。
“你為什么要針對詩韻?”林毓皺眉,眼前陌生女生臉上帶著滿滿的不加掩飾的惡意,傻子都看得出有問題了。
盛驕陽看著林毓那張和她畫的素描像肖似的俊臉,還是忍不住像第一次見到林毓時心生感慨,她也懷疑過林衍是林家的人,還特地問過林毓認不認識他,可結果是對方并不認識。
“你女朋友剛出事,你就和盛詩韻出來約會,哦,不對,還沒出事的時候你們就勾搭在一起了。林少爺這劈腿的功夫真是了得啊!”盛驕陽挑眉,漫不經心地說道。
“你不要亂說,我和詩韻只是朋友關系。你是誰,怎么會認識我們?”
“我是盛驕陽……”眼見林毓的神情變得驚愕,盛驕陽笑了,“的朋友。”
“她出事前,還在跟我說她那個好妹妹發了張和她男朋友特別曖昧的照片給她,說什么毓哥哥最近很忙,叫她不要有事沒事就找毓哥哥。這賤人吶就是容易矯情,真要喜歡你就直說唄,背地里陰陽怪氣的忒惡心人。”
“你在說什么?”林毓神情嚴肅起來。
盛驕陽嘴角微勾,道:“我發現你這個人越來越有意思了,身邊待著一個一心將你視為己有的綠茶婊竟然感覺不出,別反駁,盛詩韻是個什么樣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盛驕陽會出事,全拜她所賜。而你作為男朋友,竟然還有心思陪罪魁禍首逛街買首飾,看來你說的喜歡也不過如此!”
看著林毓深受打擊的樣子,盛驕陽滿意地轉身朝外走。
來呀,互相傷害呀
盛驕陽哼著不成調的曲子,扎進了一家生意火爆的小吃店。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林毓這個人她還是了解的,在她認識的男性里,林毓真是少有的純情,而且為人正直得簡直是圈子里的一朵奇葩。他對身邊的朋友都很好,但朋友只會是朋友,對于身邊的女性朋友他并不會曖昧不清,也難怪盛詩韻一直不敢表白,在林毓對她還沒有產生男女感情的時候就暴露心跡,林毓只會毫不猶豫地疏離。
現在這層打著朋友關系的玻璃紙被戳破了,盛詩韻想要溫水煮蛙拿下林毓的美夢也會隨之破碎,依盛詩韻的性格,林毓越疏離,她越會不甘心地黏上去,而林毓只會更加厭惡她的靠近。
話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林毓,當初怎么在盛詩韻先入為主的詆毀中喜歡上她的,她到現在也沒搞明白。那個時候幾乎所有他身邊的朋友都在勸他,可他從來沒有動搖過,在她答應交往的日子里忙前忙后,一日三餐恨不得親手喂給她吃。
盛驕陽不認為自己魅力大得可以讓人喜歡得這么堅定,不然為什么她喜歡的人明明對她也不是沒有感覺可偏偏就是不接受她,只能歸結于:林毓是個奇葩。
至于利用這么一個真心喜歡自己的人會不會良心不安,盛驕陽冷笑地表示完全不會,良心這玩意兒不能吃不能用,也不能改變她成為了一個小窮妞的事實,要來何用?她只知道,誰讓她一時不爽,她就讓誰一輩子不爽。
痛痛快快吃了一餐以前的她需要忌口的吃食,盛驕陽心情愉快地回去了。
“我要充話費。”盛驕陽再次走進那家營業廳。
還是之前那個營業員,她對于這個被她背地里對很多人吐槽過的女生有些印象,臉上頓時沒有了笑容,語氣冷淡地問:“充多少?”
“先充一,不,兩……”
“到底充多少?”營業員不耐煩地打斷道。
盛驕陽睨了眼營業員,不緊不慢地打開自己的背包,從里邊拿出一疊嶄新的土豪金,在營業員瞪大眼睛的注視下,慢條斯理地數了二十張抽出來擱柜臺上。
“充兩千!”
營業員不敢置信地看了盛驕陽好幾眼,雖然變化不小,但她還是能確定這的確是不久前才來充過十塊錢話費的人,待兩千塊過了兩遍驗鈔機后,她才好聲好氣地詢問了號碼。
“親,我們正在搞活動,現在辦理套餐很優惠哦”營業員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簡直是前所未有的好。
“有國際套餐嗎?”
“呃,這個目前沒有。”營業員面露尷尬。
“哦。”盛驕陽提起背包,轉身就走。
“親,還有禮品呢!”
“不要了。”
回到廉租屋,盛驕陽開始收拾昨天蹭來的東西,雖然都是些以前她基本不會碰的小品牌,但好歹比原主的那些廉價東西要好,在她還沒有賺到足夠揮霍的錢之前頂用一段時間還是可以的。
徐晴回來的時候,盛驕陽正在網上搜索附近高檔小區的租房信息。
“嬌嬌,你吃過了嗎?”
“吃了。”盛驕陽頭也不抬地回了句。
徐晴站在盛驕陽旁邊,臉上透露出幾分猶豫的神情,她囁嚅著說道:“嬌嬌,我找到了一份工作。”
“哦?這是好事呀!”
“可是她要求我晚上也要留在那里。”
盛驕陽覺得有些奇怪,抬頭看向徐晴:“什么工作啊?晚上還要加班?”
“是做家政。”
“家政?”盛驕陽皺眉,“那么辛苦,還是算了。”
“她說不辛苦,只是搞一搞別墅衛生,幫著廚房阿姨做一下飯,真的不辛苦,還有五千一個月呢。”徐晴急忙解釋道。
五千也算多嗎?盛驕陽撇了下嘴角,以前照顧她起居的李嬸每個月光額外給的獎金都不止這個數。
“你覺得可以就行。”頂多以后再辭職唄。
“可是晚上我不能回來。”徐晴猶豫著。
“那正好,我報了一個比賽,要全天都在那邊,也不能回來。”
“比賽?”徐晴無比驚訝。
盛驕陽并不想多說,扯開了話題:“你做家政的地方在哪?”
“在云錦路那邊,接近學院路,離你考上的大學不是很遠。”說到這個徐晴有些高興,以后又可以就近照顧女兒了。
“哦。”盛驕陽低下頭去重新搜租房信息。
“叮咚,成了。”點擊確認付款,手指輕彈快速輸入了支付密碼。
坐在旁邊的徐晴嚇了一跳,忙問:“什么成了?”
“我在學院路那邊的小區里租了一間套房,定金已經付過了,現在我們就搬過去吧!”
“什么?”徐晴再次被驚到,“你哪來這么多錢?”
“賣畫賺的,好了,你別問了,反正我的錢是光明正大掙來的,等以后我賺更多錢,你就可以不用去工作了,專心在家里玩就好了。”
聽著這番話,徐晴被逗樂了,但隨即又有些擔憂,可是女兒不想要她多問,她只好壓在心里,想著走一步看一步。
收拾東西的時候又是一番糾結,徐晴是想什么都帶上,可女兒卻堅定的要她舍棄那些破舊東西,只身走人,苦苦勸了好一會兒也只被允許帶兩套換洗衣物。
不知不覺中,家里的頂梁柱儼然從徐晴變成了盛驕陽。
退了廉租屋后,盛驕陽在徐晴肉疼的目光下攔了的士,坐車去了新租的房子。
她們到的時候,房東已經在屋里等候了。
隨后盛驕陽讓新媽媽見識了一番她的雷厲風行,簽租房合同,換鎖,采買生活用品,床上用品,連床墊都給換了新的,叫了家政將屋子里里外外清理了一遍,又將套房全部重新布置了一番。
全程徐晴毫無插手之地,她倒是想插手,親自去弄好省點錢,但盛驕陽不肯,拉著她站在旁邊指揮別人做事。
對于她來說,花錢能解決的事情何必親自找累受。
晚上終于不用和人擠一張小床的盛驕陽難得睡了一個美覺,正夢到自己即將抱得美男歸的時候,來自超模節目組工作人員的電話吵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