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少君也是這么想的,能在自己衣服上帶天花的人,早存了死志,一心不想活的人要救活,估計很難辦。
“那陳貴妃,三公主,四皇子妃呢?”尤少君最在意的只有四皇子妃,可那是他表嫂,他不好專門問的。
“也染上了,情況不好說,太醫院在盡力而為……”太子對這些人也沒什么同情心。
尤少君也不會同情誰,老實說四皇子變成今天這樣,與其家庭環境關系很大,他要是被寵愛著長大的,估計就算有野心想爭儲,也不會舍得把自己的命搭進去,用天花這種東西。
不過聽太子話里對四皇子妃完全的不重視,皇家怕是還沒發現四皇子妃才是制造了福壽膏的原兇,尤少君一時很想提醒太子和皇帝注意這個女人,可無意之中望見永安帝正小心翼翼往他們這邊看,尤少君還是沒說。
永安帝分明正在覺得對不起四皇子,四皇子害了這么多人他都不想再追究,要告訴說四皇子妃也不是好的,那不等于讓永安帝找到更好的,放過四皇子的理由了。
被妖怪迷惑,不是出于其本性,這理由尤少君都能猜得出,戲文里凡是被妖怪附身干盡壞事的,最后都是妖怪被殺,鼓惑的被原諒。
四皇子妃要被當作是妖魔鬼怪,那別的穿越者呢,尤少君可不敢保證這里只來了他們四個,說不定還有更老老實實,只想好好活一回的“同鄉”呢。
不能說,不能因為埃得娜一個人就絕了所有穿越者的活路,哪怕所謂的穿越只不過是一段生物電磁波,可他們現在有血有肉有心跳有思維,誰能說這不是活生生的一條命?
尤少君有一會兒沒說話,臉上帶出來幾分猶豫,這在太子看來是很正常的,四皇子那樣的狠絕,除了父皇,誰真心想放過他?
“先救人吧,等他病好了,我再和他算帳。”尤少君想了想,給出個符合簡郡王性子的回答。
永安帝終于松口氣,是了,等四皇子病好,尤少君就是親自動手揍一頓狠的,他也不會攔著的。
尤少君接夏百合一起出宮回家,半路上就和夏百合說了事情經過。
夏百合也想不到撒播天花瘟疫的居然是四皇子本人,而且還是在自身衣服上帶毒,這不是瘋子是什么?這人要還能活著,她可不信關起來就不會再出事的,更不用說從此會洗心革面的。
“宮里醫治天花,傅家人是主力,所以要想知道四皇子夫妻能不能救活,消息得從傅家知道,我們得趕在埃得娜死前行動,不能讓她死后再穿越了。”尤少君輕聲說道。
“天花發病后,我記得是2到4天出疹,7到8天再次高熱,所以埃得娜要是救不活十天之內就見分曉,留給我們的時間可不多,你有辦法了。”朱珠很小的時候天花就被宣布滅絕了,她要不是學醫的,怕是連天花是什么都會不知道。
夏百合是好不容易才回憶起與天花有關的知識,尤少君把她說的十天又壓縮了下,想著七天之內得想出辦法,可四皇子夫妻已經發病兩天了,留給他們的時間是越來越少。
等回了公主府,尤少君還得告訴長寧公主宮里發生了什么,聽說想要自己兒子命的居然是四皇子,長寧公主自然是又驚又怒,得知永安帝居然還舍不得四皇子,心里更不知是什么滋味。
“陳貴妃這娘是怎么當的?養子不教,不想要孩子給別人養啊,宮里不知有多少女人想要孩子還求不來呢!”長寧公主心里不痛快又不能罵皇帝,只要針對陳貴妃來,同時心里盼望著四皇子和陳貴妃就這么得天花死了才好!
尤少君和夏百合陪著安慰了有一個時辰,才回自己院子里,一進來就看到靜慧正乖巧的坐在石凳上看醫書,心里忽然就舒服不少。
“王爺,師父。”靜慧見他們進來,忙起身行禮。
自周嬤嬤立了大功,永安帝親口說“既往不咎”后,尤少君就暗示長寧公主和尤駙馬,說靜慧其實還有親人的,而且她的身世皇帝都知道了,她親人身份復雜不能認她,但想托給夏百合照顧這孩子。
周嬤嬤做的那些事,實在是不能一五一十告訴給長寧公主和尤駙馬的,長寧公主是嬌生慣養宮里的金枝玉葉,尤駙馬是清高的文人,他們要知道了,雖說不會遷怒于靜慧,但讓靜慧留在公主府,并讓他們以平常心相待,很難的。
至于說的這么含糊,長寧公主和尤駙馬的腦洞會想到哪兒,尤少君就不負責了。
反正自靜慧過來,長寧公主和尤駙馬對她十分的客氣,噓寒問暖和家人一樣,夏百合看了放心,說要選個好日子讓靜慧正式拜師,結果這不宮里四皇子那兒又出大事了。
“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嗎?”夏百合拿著靜慧邊看書邊記得的筆記,給她輕聲講解起來,尤少君笑笑,回屋繼續去想怎么對付埃得娜。
靜慧對學醫可能真有天份,講什么很容易就明白了,夏百合說的高興,又跟她說:“紙上得來終覺淺,學醫要的是練手,今晚你跟我去傅家,聽聽那些老郎中的討論。”
“嗯,謝師父。”靜慧明白,帶她露面是為了她長見識,也是表示師父對她的看重,當初她在蓮花庵時,師父如果說要帶她一起去,那就是正常做法事的,能讓她吃頓好的。
她是生來沒娘的可憐人,但又是何等有幸,一直都能遇上關心愛護她的好人,靜慧再次捧起醫書,她要報答所有對她好的人,所以一定要努力學醫,做個對天下百姓有用的人!
“難怪人結了婚就想要孩子,累一天回到家,屋里有個孩子在等你,在依賴你,感覺突然就精神了,生活還是美好有奔頭的。”夏百合進屋自己把出門穿的衣服換下來,邊換邊感慨道。
“等這件事了結,我們就可以要個孩子了,爹娘早在盼著呢。”尤少君輕聲說道。
“說起孩子我又想到今天在太子宮見到的芙兒,她親自送我出來,和我說她想學醫……”夏百合說起這事又添一層煩惱,“我和你說過,芙兒看著真不像七歲的孩子,心思重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