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崇宇和陸如雪,興致勃勃的到“三元樓”用膳。卻遇湯府中人,借故找茬。
兩府雖有來往,但因為陸承耀一家久居懷遠,所以湯諸方一時大意,并沒有認出陸崇宇。
陸崇宇一聽說,來人是湯府的湯諸方。心里雖仍有氣,可也不愿于此時發生爭執。
畢竟明天他們一家,還要去湯府賀壽。剛要點頭,借著掌柜的話欲先離開。
卻不想這湯諸方,看陸崇宇像是攝于他的淫威,而有所屈服,不由的得意了起來。
“早讓你把雅室讓出來,你卻不聽。怎的這會兒知小爺的身份,惹不起想走了?告訴你,門兒都沒有!”
“今天小爺就讓你知道知道!只要有小爺在的一天,你在這鳳陽縣城,就別想在‘三元樓’里吃飯!”
“給小爺趕緊的滾出去,別掃了小爺的興,再讓爺看見你,打斷你狗腿!”
陸崇宇不過是想息事寧人,為的也是看在祖母的面子上。卻被人擠兌的如此不堪。
一抬手示意陸林將人架開,頭也不回的一邊上樓,一邊兒朝掌柜的大聲的吩咐。
“掌柜的,這雅室小爺還就坐定了,我看哪個敢攔!給爺上菜,要這酒樓里最好的酒菜!”
陸峰一直都守在樓梯口,見三少爺上得樓來。弟弟陸林,也將人架了開去。后面又有護院的人護著,這才沒有急著出手。
而是等三少爺進了雅間后,守在了門外。他的責任,畢竟不是保護三少爺,而是保護大小姐安全。
這湯諸方也沒想過,陸崇宇竟然是個橫的,甚至是個不要命的。
他已然亮出了身份,竟然還敢命下人,將他給架開了去,不由得有些猶豫。
要知他的確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绔、廢物沒錯,可畢竟也是大宅門里長起來的,眼色還是有幾分的。
陸崇宇若是尋常之人,斷不會如此不將他放進眼里。也許之前的退讓,并非是怕了他,而只是想息事寧人。
這么一想,當下也不敢再發作,更了一下脖子,撩下一句狠話,“你給爺等著!”
且他今天出門,只帶了四個貼身伺候的小廝。在人數上他也不占優勢,只得先忍了這口氣。
朝跟在身邊的小廝一招手,“去,給爺打聽清楚了,看看這一群是什么人?”
掌柜的見這外來的小爺,也是個硬茬,急的一時沒了主意,只得命人去給東家傳話。
若是兩邊人在“三元樓”里打了起來,無論是誰受傷,只怕也不是“三元樓”能擔待得起的。
湯諸方剛派人去查問,就見酒樓門口走進來幾人。
若是穆玄陽在此,必會一眼就認出來,這為首的一人,正是那天,與他在“同春樓”會飲的,山東青州府樂安縣知縣的長子宋玉書,和燕王妃的娘家母親謝氏之子的后人,自己的外親表兄謝成鈺。
再看其他幾人的穿戴,倒也并未見有何特別之處。
這幾人略于宋、謝二人一步進的酒樓,其家中地位,應該沒有這二人高。且聽這幾人說話,也并非國子監的學生。
宋玉書慣于查言觀色,一進酒樓就發現了湯諸方面色有異。
“湯兄這是怎么了?才一刻不見,這臉色倒是有些難看,可是身有不適?”
“讓宋兄見笑了,小弟身上并無不適!”湯諸方見了宋玉書,忙斂了臉色賠笑。
“宋兄和謝兄,能于百忙之中,受邀來為家翁賀壽,那可是湯某的榮幸!”
“今日小弟做東,在這‘三元樓’請二位會飲,請,樓上請!”
像湯諸方這種人,最是要臉面,自然不愿剛才的事情被宋、謝二人得知。
至于尾隨于后的那幾人,不過是鳳陽縣,一些小官吏家出身的孩子。
原就是靠巴結湯府,才能在縣城立足。所以湯諸方并未將這些人放在眼中。
“掌柜的還不前面帶路,爺今天邀請的是貴客,給爺一間意頭最好的雅室!”
掌柜的一聽,這就是場面話,忙賠笑附合著。
“湯爺的貴客那就是‘三元樓’的貴客,各位貴人樓上請,這是‘三元樓’風景最好的雅室,……。”
一陣腳步聲后,掌柜的聲音也漸去漸遠,陸峰一直冷眼注視著這一群人,直到這些人進了另一間雅室,他仍未敢有一絲的松懈。
不一會兒,出去打探的小廝就跑了回來,臉上再沒見之前的得意,反而苦著一張臉。
見自家少爺,正和貴客聊的開心,急的在門口徘徊,不敢入內稟告。
直等到湯諸方看到了那小廝,朝他一招手,這才敢近前回話。
“什么!”湯諸方一聽那小廝回報說,對方是陸府的人。
整個人驚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若不是礙于還有貴客在座,只怕人已沖了出去。
“去,告訴掌柜的,那雅間里無論點了什么,都由本少爺結賬!”
“記得告訴掌柜的,上最好的酒菜,絕不能有一絲的怠慢!”小廝忙領命退了下去。
宋玉書有些奇怪的望著湯諸方,“湯兄可是遇到了什么熟人,不如邀其過來一敘,豈不甚美!”
湯諸方又何嘗不想啊!他現在恨不能給自己幾嘴巴。
可是他剛把人得罪了,這會兒就算是他去請,人家也不一定會給他面子。要知他剛才,可是讓陸崇宇,滾出“三元樓”的。
“宋兄和謝兄想來也知,湯府與陸府是姻親。家中姑祖母,正是當今太子太傅大人的嫡母!”
“今兒倒是巧了,在下那三表弟,正帶著府中女眷,也在這‘三元樓’用飯,只是因有女眷在場,也不好叫表弟過來同飲!”
“可二位賢兄也知,既然到了這鳳陽,那在下身為地主,自然是要關照一二的。”
湯諸方這話說的,差點兒沒咬了自己的舌頭,臉漲得通紅。
若不是知道,宋、謝二人,剛才并沒有見到,他與陸崇宇的沖突。他就真成了睜眼說瞎話,自己臊了自己的臉面。
湯諸方自以為掩飾的很好,可仍讓心機深沉的宋玉書,看出了些端倪。
只是礙于人多,且宋玉書還有些事,沒有想明白,這才沒有當場,拆穿湯諸方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