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玄陽的隨侍衛明,帶著人救下了被圍攻的陸府諸人。幾人寒暄后,這才詢問起,是何人欲與陸府為難。
且這人行事如此莽撞,竟然不惜代價,直接在京郊,就敢對陸府中人出手。
陸崇武也是一頭的霧水,在他的印象中,陸府從未與什么人有如此仇恨,竟然想置他們于死地。
要知剛才一戰,陸府護院雖未有戰亡者,可重傷者卻有二人。這會兒還躺在地上不能起身。陸崇武已命人回城去請大夫了。
正在幾人沉思之際,就見陸如雪一手打起車簾,一手提著一個藤條編織的小箱,竟然從車廂里走了出來。
和上次穆玄陽救陸如雪時一樣,陸如雪只將頭發重新打散后,束成了一條馬尾。
沒有采星幫忙,陸如雪自己還真沒辦法將頭發重梳成發髻。可又不能披頭散發的不成個樣子,所以勉強抖著手,簡單梳理了一下。
她剛才已聽陸崇宇說起,府中有兩個護院受傷,她急于為這二人治傷,這才不得已這樣就現了身形。
“二堂哥,受傷之人在哪里?先帶我過去看看!”
陸崇武想了一下,他這一身的功夫,有不少都是跟著這些護院學的。
所以比起陸崇宇來,他和這些護院多少是有些師徒情份在的。也不愿看著他們就這般躺在地上等死。
抬頭看了穆玄陽一眼,想著堂妹懂得醫術這件事,穆玄陽也是知道的,想來不會外傳。
又看了隨后下車的陸崇宇一眼,見堂弟也跟著點頭,這才叫來一個護院,牽了匹馬過來。
陸如雪急著下車去給受傷的兩個護院醫治,所以也顧不得什么行象了,著了件披風,就提著藤編的小藥箱,想要上馬。
可試了幾次,腿都使不上力,蹬不住馬鐙。
陸崇武看不過,一伸手接過了陸如雪手里的藥箱。陸崇宇從后面抬了妹妹一把,陸如雪這才爬上了馬背。
穆玄陽看的心頭一緊,幾次想要出聲相勸,可看著陸家兄弟,對陸如雪這般作為,都未加以阻攔,只得忍著心里的疼,相護于一側。
不是陸家兄弟不想勸,而是他們太了解陸如雪的性子。只要是她決定之事,就一定會付諸于行動,且絕不會有所動搖。
見陸如雪坐穩,幾人這才打馬朝來路奔去。
這按原路返回,陸如雪才發現,她竟然距當初被劫殺之地,足有二里多地遠。
好在這條路是筆直向前,沒有什么大的彎路。不然只怕她就等不到穆玄陽來救,早已翻覆于路邊了。
回到當初被劫殺的地方,就見燕王府的侍衛化地為牢,將一些人捆綁圈禁了起來。
陸如雪小心的從馬上下來,可身體仍失去了平衡,整個人朝后栽了下去。
陸崇宇和陸崇武正在下馬,根本來不及相護。急得二人也差點兒失去了平衡。
好在穆玄陽一直都緊隨相護,見陸大小姐從馬上摔了下來,一個飛身將其接進了懷中。
陸如雪已經做好痛摔一跤的準備了,卻不想沒等來預期的疼痛。只感覺身體一緩,一雙手臂將她整個人鉗制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不過正因為這樣,她才沒有摔倒。回頭正好看進穆玄陽擔憂的雙目之中。臉上一紅,忙掙開了一些,朝前邁了一步。
“多謝!”這會子周邊全都是護院下人,陸如雪也不好多說什么,只是道了一聲謝。
四下里看了一眼,好在有馬匹隔阻了不少人的視線,看到穆玄陽出手抱她的下人并不多。
陸崇宇下馬后,和陸崇武雙雙朝陸如雪奔了過來。上下仔細打量后,確定陸如雪并沒有受傷,這才安心。
陸崇宇朝穆玄陽抱拳一禮,也只道了聲“多謝!”并沒有多說別的。畢竟這關系著妹妹的名聲。
陸如雪跺了跺腳,感覺腿上的力氣恢復了一絲,這才朝前走了幾步。冷眼掃了那些被圈禁于地上的人一眼。
又看了一眼堆放于路旁的一些尸體,看的出這些尸體,早已被燕王府的侍衛檢查過。
至于這些人的來歷,和劫殺陸府的動機,陸如雪現下還不打算細問。
先給受傷的護院仔細檢查一番,很慶幸這里不是熱武器時代,被冷兵器所傷,只要不傷及心肺等重要臟器,陸如雪就有辦法馬上進行醫治。
先命陸林和墨竹,將這些人的外衫退去,教二人為受傷之人清理了傷口后,這才進行敷藥止血。然后再合兩人之力,小心為這二人包扎。
“奴才,多謝大小姐和二位少爺的救命之恩!”
這二人剛才也用了自己所帶的金創藥,進行止血包扎,可卻沒什么大用。
只感覺身上越來越冷,心里明白,怕是還沒等到大夫前來,他二人就要命喪于此。
正在心灰意冷之際,就見府中的幾位主子,突然又騎馬而回。大小姐更是帶著傷藥,命人為他們醫治。
眼見著血被止住,命保了下來,死而復生又怎能不讓人激動。是人就沒有不怕死的,他二人也是一樣。
“你們是因護主而傷,我不過是盡力一試,不用放在心上!”
陸如雪朝四下里看了一眼,除了陸峰被留下照顧采月和采星外,所有的護院下人都在。
臉色一正,朝這些人身上掃了一眼,見有些不過是些輕傷,就算她不出手,這些人也不會有什么大礙,這才放心。
“今天事發突然,爾等能臨危不亂,護主有功。所有人各賞銀十兩,回府后找三爺身邊的陸管事去領賞!”
眾護衛雖受了驚嚇,甚至有人受了傷,可主子能記著他們的好,甚至回府后還可以得不菲的賞錢,每個人的心里都是一暖,跪在地上給主子磕頭謝賞。
陸崇宇一直在看著妹妹,他直到現在還心慌手抖個不停,可妹妹幾乎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卻還能鎮定自若。
相比起來,他行事間是真的不如妹妹。心下自愧不已,臉上一紅不敢再抬頭去看。
陸如雪也注意到了兄長的自責,可當著眾人的面兒,她不好安慰兄長。只將這件事記在了心里,一切都等回府后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