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葉赫蘭旗分類:
這還真讓她看了一出好戲,也虧得陸如雪穿了件百姓人家的衣裳,這才沒被那周小姐看出身份。
不然,還不知這周小姐,努力強裝出來的好名聲,要如何才能維系得住。
又走了一會兒,陸如雪病弱的身子,實在是有些體力不支。白廣派出去的人,也沒有回來復命。
吩咐備了軟轎,徑直坐到寺門前,這才落轎。
今兒來廟里上香的香客太多,廟里的主持、知客僧忙的沒空兒,理會她這一般的香客。
陸如雪吩咐著隨便找了間禪房休息,順便也等等消息。
白廣派出去的侍衛,這會兒正跟著那位神秘的小姐,進了一處禪院內。院里停著幾頂轎子,出出進進的,能看到不少伺候的奴婢。只看這排場,包下這小院兒的女客,也是有些出身的。
陸如雪又坐等了一刻多鐘,這才見那侍衛回來復命。
原來那位小姐的出身并不低,是靖安侯陳倫之女,陳怡然。今年十二歲。
只因靖安侯的夫人,于三年前因病過世,又只留下一女無子,所以靖安侯就抬了已育有庶子的貴妾,做了繼夫人。
要說起這靖安侯來,陸如雪還真的略有耳聞。靖安侯府的規矩和陸府差不多,都是夫人無子,方可納妾。
而靖安侯納的這位貴妾,還是他的表妹,當初就是陳太夫人作的主,逼著靖安侯納了他這表妹作了貴妾。
不過看著這位陳大小姐的穿戴,可知其雖是侯府嫡出的小姐,可日子過的卻并不好。
這也怪不得靖安侯這位父親。靖安侯常年領軍在南境邊關,少回京城。繼夫人苛待女兒,因背后有陳太夫人撐腰,所以陳怡然被孝道壓著,也不敢對父親說什么。
久而久之,這日子自然是越過越不如意。不過好在侯夫人走后留了些嫁妝,由靖安侯府的大管家,幫著打理。除每個月府里的月例外,還可以靠著母親嫁妝莊鋪的收入過活,所以手頭倒也不至太過拮據。
陸如雪聽著侍衛打聽來的消息,不由得緊了眉頭,這位靖安侯為人還不錯,只是這個女兒稟性雖善良,可性子會不會過于懦弱。
倒讓她想起了自己的母親云氏,云氏在世時,性子就如這陳怡然一般。想了想,還是決定再試上一試。
命那侍衛去打聽,看看能不能讓她見見這位陳大小姐。
半個時辰后,陸如雪只帶了采桑、采青、白廣和藏鋒,來了香山寺的普安殿。剛得了消息,這陳小姐只帶了兩個丫鬟,來普安殿抄經,為父親靖安侯祈福。
這會兒已近午時,普安殿內少有香客,陸如雪進門時,并沒有看到那陳小姐。藏鋒和白廣四下里尋找,在普安殿左側,發現了一處可供香客抄經的偏殿。
那陳小姐正帶著人在里面,陸如雪留藏鋒和白廣在偏殿門外,只帶了采桑和采青入內。
見有人進來,陳怡然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見是一位夫人帶著兩個丫鬟,朝陸如雪服了一禮,也沒主動上前來攀談,便繼續低頭抄經。
陸如雪找了張椅子坐下,仔細的打量著對面的陳怡然。
陳怡然身邊的兩個丫鬟,正對著陸如雪,所以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可卻沒有因此而來指責陸如雪的不是。
坐了十數息時間,就聽偏殿門外傳來吵嚷聲。陸如雪穩坐不動,連采桑和采青都沒有所動作。
陳怡然示意身邊的丫鬟,“紅湘,去看看,若是男香客,好言請對方回避。”
只是還沒等那紅湘出得偏殿的門,就見剛還在殿門外吵嚷不休的人,已然推門而入。
來人還真是一少年公子打扮,看年紀比陳怡然大個兩、三歲。只看這人一進門,就奔著陳怡然而去,兩人應該是舊識。
“見過表哥!此為女眷抄經之處,表哥于禮應盡速回避。”
少年公子看了陸如雪一行三人一眼,滿臉的不以為意。仍堵在偏殿大門處,不肯退避。
“多年不見,表妹出落得越發光彩照人了。”
這少年一出現,就讓陸如雪想到了在鳳陽湯府,與表哥湯諸方相遇之時。那湯諸方見到她時,也是這番一臉登徒子的嘴臉。表哥這種生物,天生就是為了克表妹的。
“表哥請慎言。這里還有女客,紅蓮去請表哥離開。”
陸如雪以為,依著陳怡然的性子,多半會不知所措,或是逆來順受。沒想到這陳怡然竟然也有強勢的一面,這到讓她添了幾分好奇來。
“請表少爺回避!”紅蓮上前一步,整個人擋在了自家小姐的桌案前,看那氣勢和腰間的佩劍,竟然還會些拳腳功夫。
“表妹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想當年表妹隨姑祖母去李府作客時,可是追著表哥的身后,片刻都不愿離開呢。”
“表哥說的哪里話,當時表妹去李府做客時,尚不足三歲。是否有跟在表哥身后,委實想不起來了。”
“今兒這香山寺里,多是各府的女眷,表哥即跟了祖母同來,還請顧著兩府的體面,別做了什么失禮之事,損了陳、李兩府的名聲。”
陸如雪差點兒笑出了聲,此刻的陳怡然,與在山下救人時截然不同。據理力爭,還有些牙尖嘴利。
不過陸如雪卻很喜歡她現在這副樣子,不矯揉不造作,甚至還有些強勢。
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該強勢時又絕不退縮,陸如雪像是見到了另一個自己,滿意的點了點頭。
那李姓少年公子,看來是沒少在陳怡然面前吃虧,只看他對著紅蓮時,連伸手進一步都不敢。
被那紅蓮步步逼退,直退到了偏殿門外。他這邊被逼不得不離開,卻見藏鋒隨后走了進來,在采桑耳邊耳語了兩句,這才退了出去。
“夫人,那人已經離開了。”這一切都在陸如雪的意料之中,她早派人將陳府一行人打聽了清楚。
若非她授意,有白廣和藏鋒守在外面,就算那李公子有三頭六臂,又怎可能闖得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