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嬌妻

第三百五十六章:半路殺出

“噗”的一下,心情極度激蕩的李秋芳只覺喉頭一甜,一口血噴了出來,將下身穿的白色薄緞百褶裙染得鮮紅一片。

“小姐”翠竹都嚇呆了,手腳幾乎抽搐起來,哭著低聲叫道:“小姐您別嚇唬奴婢,這這事兒還沒確準,也許也許只是下人們嚼舌頭,就像您說的,那么大一處產業,誰舍得送人?奴婢奴婢這就去再打聽打聽”

不等說完,就見李秋芳輕輕搖頭,喃喃道:“不必了,以那女人的驕傲性情,若不是府里將山海園送給她,她萬萬不會將花熊養到那里去。只可恨只可恨”

她用力絞扭著衣襟,然而到底可恨什么,卻終究沒有說出來,現在她整個身體里全都是激烈燃燒的恨意,仿佛連五臟六腑都要被焚毀也似。

不說李秋芳在樹下如遭天打雷劈。只說荊澤銘,經李秋芳這樣一攪和,書也看不下去了,在案后坐了好一會兒,他終于認命地嘆了口氣,合起桌上書籍,站起身對雙喜道:“離黃昏還早,你陪爺出去走走吧。”

“是。”雙喜答應一聲,接著小心翼翼道:“但不知爺要去哪里散心?”

荊澤銘皺眉道:“這時候哪有心思去想?且隨意走走,走到哪里算哪里。這也要問?”

雙喜摸摸鼻子,心想得!又是隨意走走,從大奶奶離開后,爺您只要是隨意走走,就必定走到她家胡同附近去,嘖嘖,早知道這么舍不得大奶奶,當日就不該接表姑娘進府。唉!爺只想著問心無愧,卻不知,這好人真是難做啊。”

一面想著,就和荊澤銘離開侯府,果然,走了半個多時辰,就又來到方家附近的明光大街上,往前五十步遠,拐過兩個胡同,就是方家。

正是黃昏時分,一些店鋪將吸引人的貨物都擺了出來,在店門前形成一個個攤子,頓時就讓這條街道擁擠熱鬧了許多。

荊澤銘假裝在一個個攤子上瀏覽著,這些天他幾乎隔兩天就要來這里一趟,也不敢進胡同,就在這些鋪子前隨意走走,雖然見不到方采薇,但總是離她更近了一分,于此時的世子爺來說,這也就算是安慰了。

正看著一個鹵肉攤子上的豬耳朵,想著方采薇喜歡吃這個,忽然就聽身旁雙喜小聲道:“咦?那邊的好像是原公子,奇怪,他怎么會和兩個無賴混在一起?”

“嗯?”

荊澤銘抬起頭,順著雙喜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原成正在遠處墻根下和兩個人嘀嘀咕咕不知說些什么,那兩人身上裝束以及腦袋上扎得歪歪的發髻,便表明了他們無賴的身份,難怪雙喜會這樣肯定。

荊澤銘皺皺眉頭,微微向攤子邊錯了一步,借著棚子上掛的兩扇豬肉遮擋住身形,一面對老板道:“給我來一份豬耳朵,切好。”

“好嘞。”

老板答應一聲,手腳麻利地撈出兩只鹵豬耳開始刷刷刷切起來。這里雙喜看著主子的動作,心中就嘆息一聲,知道荊澤銘是不愿意被原成看見。

也是,當日方采薇雖然走的干脆,但消息傳出,還是惹了個滿城風雨,這會兒要讓人在方家附近看見世子爺,再傳出“荊家世子難忘結發之情,方家婦卻不屑一顧”的傳聞,面子還要不要了?

但接下來,雙喜就覺著這事有些不對勁了,怎么兩個無賴和原家世子一起進了胡同呢?而且原家世子還走在他們身后,看形容有些躲躲閃閃的,這可不是奇聞嘛。

主仆兩個互相看了一眼,這時老板已經將豬耳朵包好遞過來,荊澤銘接過紙包,從荷包里掏出一塊碎銀扔下,說一句“不用找了”,便緊走幾步,也進了那胡同里。

老板平白得了三兩多的銀子,真正喜不自勝,沖著走遠的背影大大鞠了一個躬,又說了許多感謝之詞,這才喜滋滋繼續干活。

這里荊澤銘跟著原成拐過一個胡同,忽見他停下腳步,躲在墻后探頭探腦向里張望,這不能不由他起疑心,正疑惑著,忽然就聽一個驚慌的女子聲音道:“你們是誰?要干什么?”

荊澤銘心中一驚,他自然聽得出來這是綠枝的聲音,接著就聽兩個無賴閑漢的調笑聲響起,然后是方采薇的厲聲斥責:“給我滾,不然送你們去官府蹲大牢。”

前面原成兩只手不住在身前搓著,看上去似乎十分歡喜,頗有點摩拳擦掌的意思。事到如今,以世子爺的聰明才智,怎會不知道發生了何事,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身形一晃,整個人就如一支怒箭般躥了出去。

那原成在墻后偷偷看著兩個無賴閑漢攔住方采薇調笑,心中正暗暗歡喜,判斷著自己出去“英雄救美”時機的時候,就聽耳邊一聲大吼:“好狗膽”,接著眼前一花,一個人影就從他身旁掠了過去。

這一切發生的實在太快,以至于原成好一陣子都沒反應過來,更別提看清楚是誰了,他站在原地,如同一頭被踢傻了的驢,臉上一片茫然,直到那邊慘叫聲響起,這才猛地打了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我操他奶奶的啊!原大公子徹底怒了,心說這是從哪里殺出來的程咬金?竟敢壞了本世子的好事,媽的老子要是不把你踩成豬頭就跟你姓。

剛想到這里,就聽身后一個聲音冷笑道:“這真是天下之大什么人都有,嘖嘖,敢調戲我們大奶奶,這膽子大的都能吞天了吧。”

原成回頭一看,就見雙喜從后面走過來,嘴里說得雖是前邊兩個無賴,眼睛卻緊緊盯在他身上,然后故作驚訝問道:“咦?原來是原世子,奇怪,你怎么在這里?”

作為荊澤銘身邊寸步不離的小廝,原成當然認識雙喜,而雙喜在這里,那從自己身旁躥過去的人

原成不敢想下去,只覺著一股涼氣從腳底升起,瞬間冰凍全身。

耳邊傳來兩個無賴的慘叫痛呼聲,爹呀媽呀的都出來了。很奇怪的是,原大公子此時的聽覺似乎也格外敏銳,連拳拳到肉的聲音都聽見了,仿佛那些拳腳不是揍在無賴身上,而是揍在他自己身上一般。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