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衍苦笑道:“難道是天要亡我?我司馬衍死了之后,又如何能面對這列祖列宗?”
看著他的側臉,不知為何,羊獻蓉忽然想到了司馬衷,心神有些恍惚,她想到了西晉滅亡那日的慘樣,若是蘇峻真的攻入建康,又會殺多少人?
時也,命也,看在司馬衷的份上,這司馬一族,也當救一救才是。
“請皇上下旨,命令可行調配三軍之權,我愿為皇上走上一遭。”
司馬衍大喜:“你真愿意?”
“是。”
“好,朕立即下旨。”
劉襲不明白她為何突然會改變主意,又來不及阻止她,等走出殿外之時,便立即跟上上去。
“姐姐,你為何要答應?這很危險。”
羊獻蓉搖了搖頭:“無妨,有宋九保護著我,倒也沒什么危不危險的。”
“姐姐,你當真有把握?”
“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若天命如此,那也沒什么辦法。”
見她如此,劉襲也不好說什么,只能看著她漸漸走遠。
要去前線,羊獻蓉自然要跟劉曜說一聲,只是劉曜的反應有些激動。
“你要去前線?”
“是。”
他冷笑:“你以為憑借你一人之力就能改變現狀?贏得這場戰爭?”
“不是,我并沒有扭轉乾坤的能力,只是想盡力試一試而已。
劉曜突然抽出了一張畫來,打開,正是她畫的。
他看著她,冷聲逼問:“畫中的人是誰?”
羊獻蓉嘴張了張,卻沒說話,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是司馬衷,對吧,你到如今都無法忘記了,甚至不惜為了司馬一族,竟然毫不猶豫的去冒險!”
他這醋壇子完全打翻了,想到她竟然還畫了司馬衷,就忍不住嫉妒的發狂,那人死了那么久,她竟然還忘不了他,明明,他才是她的夫君!他娶了她兩次,兩人甚至生了三個孩子,難道他還比不上一個死人?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不忍看到司馬一族滅亡罷了。”
劉曜冷笑道:“僅憑你一人之力,又哪里能扭轉乾坤?”
羊獻蓉不愿再與他說,淡聲道:“我心中自有分寸,你不必再說。”
“好,好的很!既然如此,我也不攔你,你現在就去!”
她知他心底賭著氣,就算現在要哄,也不知該如何哄,嘆了口氣道:“我去了,你好生照料自己,有什么事派人傳書信便是,你……保重。”
她扭頭便走了,外面下起了雨,淅淅瀝瀝,宋九站在她身后,撐著傘,他大半個肩膀都幾乎被雨淋濕了,羊獻蓉走出門后,向后看了好幾眼,也沒見他出來,嘆息一聲:“他果真是生氣了。”
“主子總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