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曜心中一緊,立即問:“然后?”
“被蘇峻殺了。”
羊獻蓉如此輕描淡寫,但劉曜卻能想象這其中的兇險,他又一次置她于險地,他盯著她,一字一句道:“以后,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
“事發突然,況且,我現在也沒事。”
“若傷口之前沒立即處理的話,恐怕,你就有事了。”
被野狼咬了,也是會要人命的。
三人商量,在這農戶家多呆幾日,戰場之事,羊獻蓉也不再去管了,她能做的,已經做了,之后的事,便交給命運便是。
可惜,這次,上蒼似乎并不厚待庾亮等人。
半月后,祖約派來援軍,侍中鐘雅領郭默和趙等與蘇峻在西陵大戰,卻大敗。后蘇峻攻青溪,卞壸再率軍拒擊,但不能抵抗,卞壸力戰而死。守云龍門的丹楊尹羊曼后與黃門侍郎周導和廬江太守陶瞻抵抗蘇峻,但都戰死。
此時,蘇峻已逼近了建康,從宣陽門入,庾亮領兵抵抗,然士卒尚未成陣就已棄甲逃走,唯有與三位弟弟和其他兵眾出奔溫嶠駐守的尋陽。
庾亮棄而逃之,王導與光祿大夫陸曄、荀崧等官員都在正殿守護晉成帝司馬衍,令攻進來的蘇峻不敢上殿。但蘇峻都在后宮搶掠,表現殘酷而極為兇暴,又驅役百官,要他們負擔登蔣山,亦裸剝士女,令他們被逼以草席或泥土蔽體,哀號之聲震動全城。另盡掠庫存的二十萬匹布,五十斤金銀,億萬錢和數萬匹絹布。
蘇峻及后讓自己為驃騎將軍、錄尚書事,祖約為侍中、太尉、尚書令,同時亦派兵攻吳國,吳國內史庾冰失利,逃亡會稽。蘇峻于是派侍中蔡謨上任吳國內史。
于此,建康淪陷,朝廷不復存在,成為蘇峻一人的一言堂,司馬衍繼續當他的傀儡,蘇峻礙于局勢,暫不敢稱帝。
離建康約莫幾十里地的城郊外,有一農舍,依山傍水,山清水秀,倒是個好去處。
屋前種了不少藥草,屋后卻種了些毒草,農舍內傳來一陣悠揚的琴聲,只是曲不成調,又彈了幾遍,依舊不成調,索性就擱下了。
“主子,可是這琴不好?”
“這琴是好琴,只是我沒這天賦,曜哥又去擺弄他那些毒草去了?”
“是。”
“他倒是有幾分閑情逸致,去看看吧。”
說罷便將那琴丟在一旁,若是懂行的一看,恐怕便會知曉,這琴千金難求,奈何,羊獻蓉卻不是個惜琴之人,她彈來,不過是打發時日罷了。
去了后屋,空中便散發著一股說不上的味道,聞的久的,便有點頭暈目眩,宋九忙遞上了一顆清心丹。
服下之后,才感覺好些了。
前院的藥草雜草叢生,而這后院,卻被打理的很好,而誰又能料想到,這些全是要人命毒草!
劉曜對這毒草的精細的程度,比對那些個救命的藥草,要用心多了,看他癡迷的程度,怕是要改行當毒師了。
“獻蓉,你來了,快來看看,這可是好東西,斷腸草。”
“讓人腸穿肚爛的?”
“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