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嬰修士少,道器比元嬰修士更少,現世的道器,舉著手都能數的過來,畢竟這個東西,除了原材料以及煉器師的手法之外,還要靠天意,哪怕材料頂級,煉器師也優秀,出來的成品絕多數都是準道器,就是小墨七七這對匕首剛剛鑄造出來之時,不渡劫的那種。
就是邊鴻鈞自己,雖然現鑄造出了一對道器,可即使再給他同樣的材料,他也沒有把握能夠再次鑄造出道器。
所以他并沒有看過道器渡劫,見到這場甘霖格外宏大,便只當是道器和修士劫雷的區別罷了。
劫雷現在可委屈著呢,道器劫,道器劫,毋庸置疑,主要劈的是道劈,可不是人,畢竟道器想要獲得新生也不是沒有歷練的,它只有在渡過了劫雷之后,沒有被劈成兩截,才能換來新生。
反正不管是道器還是人,在度完結之后,只要還活著,就務必要讓渡劫者全身上下猶如新生,毫發無損,這是可規矩。
可墨七七這個作大死的,真的,如果現在風大一點,恐怕她能直接被吹散了去,你說要是她直接死了倒也好,可她偏偏沒有死透,想要讓被糟蹋成這樣的東西宛如新生,那得付出多大的代價,可是劫雷它也沒有別的辦法,天道自有其準則,誰都不可更改,也只有捏著鼻子大把的撒甘霖,讓她趕緊恢復過來,它好收工回家趕晚飯。
墨七七被劈成炭,又從碳變成人,這是一個從有變無,又無中生有的事情,這個時候她也說不清楚到底是原本被劈的焦黑的經脈骨骼體膚在接受了甘霖之后復蘇了,還是自心臟處往開蔓延,又重新給墨七七長了一個軀體。
反正她是一點都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她現在還在漫無邊際的,漆黑的虛無里頭游戈,突然從天上降下了一道白色的極光,極光漸漸擴散變大,將她包裹住,你要問她有什么感覺,她只能吊著眼睛告訴你,有點兒刺眼……
一剎那間,像是從虛無回到了人間,被劈成了這個樣子,反而是沒有什么痛感了,等到感官完全恢復的時候,她動了動手,從身上抖落下來的灰在腳邊堆了一大堆。
看了看仍舊被緊緊握在手中的一對匕首,原本這一堆匕首像是半透明冰棱一般,里頭閃著藍色的光芒,被雷劈過了之后,總覺得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流光溢彩,他能明確感覺到這種光彩的存在,但又沒有辦法將其捕捉。
匕出輕微的輕鳴聲,像是在表達自己獲得新生的喜悅,墨七七揮著匕首舞了舞,只覺得很是說不上來的心意相通,人和匕首都有些躍躍欲試,有一種想要找人練練手的沖動!
隨著墨七七的動作,身上的法袍也都一塊一塊猶如枯樹皮一般落下,倒是將她的注意力拉了回來,她布了個禁制,給自己扔了幾個清塵術,去了一下身上的灰,然后換了一件新衣服。
只覺得現在自己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胳膊手腕雖然仍像以前一般瑩白如玉,卻總覺得堅韌程度上了一個新的臺階,現在自然不是試驗的好時機,理智回歸了之后,她也知道自己做了多大的死,只想趕緊應付完邊鴻鈞,然后去安撫丹田里頭剛才陪她在鬼門朝走了一遭的青蓮木。
將禁制解除,腳尖一點朝站在對面山頭的邊鴻鈞飛過去,渡劫的時候,未免法寶有所損傷,墨七七早就將千變千幻這些東西扔到了長生渡里頭,所以她現在用的是自己的樣子,墨七七的長相,毋庸置疑,放在整個修真界里頭,哪怕是在外面的大千界里,也是最頂層的的水準。
即便她現在只穿了一身最素凈的白裙,頭發也只以玉簪在腦后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可她乘風翩然而來,當真當得上仙姿佚貌四個字。
雖然墨七七是在朝邊鴻鈞飛過去,邊鴻鈞卻莫名的生出一種近在眼前遠在天邊的念頭,修士的偶爾接生出的念頭,絕對不會是無的放矢,他心中略微有些不悅,深吸了一口氣,將這些感覺壓下去,心中暗道墨七七不開情事,自己會有這種感覺也不奇怪,轉而笑意相迎,問道:“感覺如何?”
墨七七將兩只匕首遞給他看,這兩只匕首仍舊不愿意被他碰觸,但是在墨七七的手中,遞過去給他看一看還是可以的。
邊鴻鈞看了片刻,道:“極好,可有想好給它起什么名字!”
墨七七看著這對匕首糾結了一下,講真的,它們現在已經完全沒有當初是獠牙時候的那種影子了,可她在起名這上面一向是很廢,懶得跟自己難,十分沒有誠意道:“就叫獠牙吧……”
獠牙本身對這個名字也不怎么抵觸,邊鴻鈞啞然失笑,片刻過后,勉強給她面子,贊道:“倒是也……不錯。”
什么錯不錯的,她自己是個什么水平,她心里自然是有數的,訕訕笑了兩聲,沒有在這上面過多糾結。
邊鴻鈞道:“你且回自己的院子里去將這對匕首祭煉了,關于今日之事,莫要外傳,其余的就交由我來辦就好。”
他深知墨七七并不是個喜歡張揚的性子,而她現在修為并不高,這種事情宣傳出去,對她來說也不是一件好事,但畢竟是在邊家鬧出這么大動靜,家族肯定會注意到,邊鴻鈞之前又沒有準備,雖然過來的時候匆忙之間布下禁止不讓外人進入,但想要將這件事情壓下去,恐怕還得費點兒周折,不過也不妨事,畢竟他是邊家的少族長,這么點兒能耐還是有的。
見他考慮的這么周全默契,心中有些愧意,鬼知道她剛才其實是想著一走了之,畢竟這樣的東西,就算邊鴻鈞不在意,邊家的長老們如果鬧起來也是很頭疼,而她最擅長的就是打不過就走……
見邊鴻鈞這么說,便將這個念頭收了起來,誠心實意的同他道過謝后,回了自個兒的院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