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軍嫂馭夫計

第17章:羅家母女

白薇薇淡淡嘆了口氣,拎著桶,往那新栽的樹根上澆。

“好了好了,行了。”婆婆聲音軟和。

白薇薇咧嘴笑:“種幾棵樹真好,睡午覺可以擋光,過幾年還可以吃果子。”

老人慈愛睨著她,緩緩道:“孩子,十年樹木,百年樹人,種樹如育人,你現在還小,以后就會曉得這個道理。”

白薇薇拎起桶,跟著婆婆往西邊走,一邊走,一邊說:“您這話,我是不太明白,不過我爸在家也說過,養孩子就怕養歪了,成了一棵歪脖子樹,那怎么掰都掰不回來,就是無藥可救了。”

文秀淡淡一笑,口吻略懷念,“薇薇爸爸還是這么耿直幽默。”

婆婆住西屋,高淑惠住的那屋,就在她隔壁,母女倆挨著住,晚上冷暖啥的,有個知心人兒。

西屋門口跨過門檻不到半米,種了一排桂樹,八月金桂飄香,熏得女人家心里頭愉悅。

每棵桂樹中間間隔一米,又插上去養了些黃菊,藥香養人,自是不必多說,高淑惠十多歲那年剛畢業,老人家心里頭高興,又種了幾棵紫薇。

名門淑女出身,不像鄉下人,兒子和女兒分得多清楚,白薇薇光從這種的花樹就可以就看出,婆婆心里頭,一點沒覺得高淑惠比高峰儀輕賤。

“行了,澆完了,累著你了,孩子,回去歇息吧。”

老人從她手里接過桶,放回井邊去,又順道洗了把手,抹了抹額頭:“峰儀不在家,鄉下也沒個樂子,日子難過,媽也給不了你啥,你盡管去做些喜歡的事兒,人這輩子日子短,別讓自個兒不痛快。”

白薇薇“哦”了一聲,心里頭覺得老人家這話半懂不懂,沒聽個明白。

回屋往床上一躺,倆眼睛一閉,就是兩個小時。

鄉村靜謐,午覺睡得香,日子雖無聊,倒也好過。

白薇薇起床把屋里頭收拾了一下,從床底下找出兩支汽水瓶,一堆破瓶蓋,還有個煙盒里頭空空如也,只有兩根煙頭。

呵,看著挺乖巧實誠一人,也背著自個兒媽干過抽煙的事兒。

白薇薇樂了,將煙盒子藏進自己嫁妝箱子后邊的小匣子里,里邊還放了一張疊起來的聯,上面寫著四個字:“百年好合”。

是白薇薇重生回新婚夜那晚,偷偷收起來作紀念的。

等以后自個兒遇上啥煩心事了,就拿出來看一看,提醒自己,要珍惜這一輩子的幸福。

白薇薇把倆汽水瓶洗干凈了,灌上水,拿剪子去剪了幾枝臘梅回屋插上,往桌上那么一擺,沒一會兒,幽幽香味兒飄散開來,整個屋里頓時多了幾分生活氣兒。

她坐在炕上,把剩下的毛線掰扯清楚,又開始織手套。

上線不多,織完那件毛衣,剩下的,也只夠織一只手套了。

白薇薇純屬打發時間,上輩子她離婚后,家道中落,也沒學會個啥,去了天城進廠,倒是學會了縫紉和編織的手藝。

只是如今這家里頭不富裕,沒有縫紉機,她那些個手藝也用不上,只能打打毛衣。

這一打就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又有幾個鄉親來家里頭串門。

有一個瞧見白薇薇,筷子頭指著她鼻子:“喲,是新媳婦兒吧,長得真俊,李家那媳婦兒倒是沒說錯,是比羅家閨女好看。”

婆婆自然不想聽到這些,好好過日子就成了,惹什么是非,“您抬舉了,這個年紀的姑娘家,沒幾個不好看的,各有各的巧,比不得。”

“哎,人家成天恨不得把你家比到泥里頭去呢,還怕她了?反了天。”

無論自個婆婆怎么勸,也止不住倆人這心直口快的嘴。

白薇薇一路聽下來,算是明白了,張臘梅回去真就把羅桂芬啐了一頓,還是趁著吃夜飯,一塊兒拉家常的功夫,當著大家伙兒的面兒,胡天海地的吹噓白薇薇多和氣,多良善,把羅桂芬在河邊造謠自己的事兒一頓抖落,最后羅家倆口子不干,要跟她吵,她婆婆李嬸出來,說要去家灣,跟一戶叫張大牛的人家說說,羅桂芬干的這事兒。

羅家倆口子立時熄火了,張大牛家里在城里頭謀了個好差事,親戚又在工廠上班,在這個年頭,工廠是塊肥差。

就算是村花,那也是個村里頭的閨女,有幾個能嫁得大富大貴?

丟了這種女婿,上哪里找去?

為了這門好親事,羅家倆口子忍了,誰叫李嬸那張嘴,太埋汰人。

白薇薇光吃飯,不言語,時不時給人老鄉夾個菜。

人上下打量了她幾回,連連說好,都說張臘梅沒說錯,她是個良善人,就是不大愛說話。

這個時候,白薇薇可不敢說話,她怕自個兒攛掇張臘梅的事兒露餡兒了,婆婆絕不會喜歡這樣的兒媳婦兒。

心里頭捏了把汗,下回還是不做這腌攢事兒了。

白薇薇不做,不代表別人不做。

這個時候,羅桂芬在自家屋里頭氣得砸鋼瓷。

羅嬸坐在床邊喋喋不休數落,羅叔坐在桌邊生悶氣。

“張臘梅這張破嘴,遲早給她撕了。”

“撕了她有什么用?人家是幫城里來的小姐發話的!”羅桂芬吼了自個兒爹一句。

羅家男人是被自己老婆閨女差使習慣了,老實得狠,任她吼不生氣,還安撫:“芬兒啊,莫氣,啊?爹明兒個就去城里頭給你辦嫁妝,包你風風光光出嫁,誰也不敢瞧不起咱家。”

俗話說的好,窮人家要想富,少生孩子多種樹。

羅家男人也沒啥本事,可夫妻倆就生了羅桂芬這么一個閨女,打小兒捧在心里頭寵,負擔小,也沒苦到哪里去。

這嫁妝嘛,在村里頭,也不會輸人。

可羅桂芬不這么想,她腦子里浮現出白薇薇嫁過來那一幕,自己家沒去高家看喜事,可是村里外頭那幾輛大越野車可氣派著呢,跟農場那輛車一點兒都不像。

她躲在土墻后頭,偷看了那么幾眼,白薇薇穿著紅棉襖棉褲,踩著皮靴子,腦袋上還頂了塊紅帕子,上頭那個囍字繡得金光發燙。

一看就是好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