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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言
顧營長也挺好,職位就是個正的,家世又好,以后還能把高營長那個長得像妖精一樣的愛人給踩下去。
祁艷紅在鏡子前再三確認自己沒啥疏漏,這才應了母親的聲,出門去。
顧母的安排是,男女雙方在中山公園見面。
顧建設早早的就到了中山公園,等了半個小時,人還沒到,又耐著性子等,不過,甭看顧建設是個脾氣溫和的,他可有個忌諱,就是特別反感人沒有時間觀念。
試問前方作戰,要是延誤戰機,會死多少軍人?造成多大損失?
總之,未謀面的相親對象讓男人心里有一絲不悅。
看在祁艷紅是個女同志的份兒上,就算了,要是男人,他一定二話不說,掉頭就走,絕不跟這種人打照面。
祁艷紅姍姍來遲,身上還有股子花露水味,這年頭抹點兒香粉都得被說是“資本主義”調調,抹花露水,好在還能怪蚊子。
顧建設眉頭微蹙,半句不好聽的話沒說。
祁艷紅先羞澀低頭,隨即抬眸,大方道:“是顧營長吧?”
顧建設點頭,看了一下中山公園大門里頭牌匾旁邊一個小掛鐘,遲到了四十五分鐘。
“是遇到啥事了嗎?”
他想不通相親這種事,遲到這么久是為啥。
祁艷紅搖頭,不以為然:“哦,沒啥事,就是路上走得慢點兒,鞋跟兒高了點,走不快。”
顧建設下意識掃了眼女人腳上的靴子,一點跟兒罷了,況且軍區大院兒離中山公園這么近,爬也可以爬過來。
扯的啥犢子!
“行了,咱邊走邊說。”
顧建設態度好不起來,冷冰冰下指示。
祁艷紅心顫了下,當下有些不滿,這是在訓兵呢?
相親這事兒,大多數時候是男方取悅女方,他咋還命令起自己來了?
“啊?可我現在腳疼,走不了多遠。”
祁艷紅大起膽子撒嬌,她就不信了,他一個大男人還能對自個兒這么硬。
顧建設原本耐心就被磨盡,這會兒瞧著祁艷紅一個軍人后代這么嬌氣,心里更反感。
某xx曾經教育過青年男女,不要染上嬌驕二氣。
她倒好,相親第一天就遲到,就這么點兒路還腳疼。
那人家長征兩萬五千里路是咋走過來的?
顧建設一個根紅苗正的軍人后代,容不下這口氣。
“腳疼就回家養著吧,我送你回去。”
他到底還保留有家教修養。
不過女人是徹底驚呆了,啥?回家?
這才剛見面呢,就回家?
“顧營長這是啥意思?我咋聽不懂?是覺著我家門戶小了,高攀不起你們顧家的門檻么?”
祁艷紅尖酸挖苦。
顧建設蹙眉,平和的眉毛揚起來,竟也有了怒意。
“祁艷紅同志,我敬你是個女同志,不好聽的話也就不說了,咱們雙方父母不了解情況,亂點了個鴛鴦譜,咱們年輕一輩的可不能糊涂。”
祁艷紅心里那點兒傲氣全起來了,嘴尖翹起:“哦?咋就叫糊涂了?”
“跟我相親是糊涂?我一個女人家,是犯了啥十惡不赦的大事?要這樣兒評判,你倒是好好說說。”
顧建設不想他給人家留面子,人家都不要,非要捅開這層窗戶紙。
不過祁艷紅嘴皮子溜,說話咄咄逼人,是典型的會吵架的女人。
顧建設這種軍營里長大的男人,沒啥經驗真心吵不贏。
他無奈把軍帽摘下來,嘆氣:“我時間有限,現在你是回家,還是咋地?”
祁艷紅狹長的眼挑起來,頗有幾分媚色:“我忽然覺著腳不疼了,不回家,咱們逛園子。”
哼,她偏不如他意。
顧建設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一個女同志咋臉皮子一點兒都不薄,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還跟沒事兒人一樣。
他哪兒知道,男女那點兒事,誰臉皮厚誰贏了。
祁艷紅非扯了顧建設去逛中山公園,他們都是縣城本地人,對這公園熟得跟自己家似的,也沒啥好看的。
可是架不住女人嘴皮子溜,一會兒講講小時候的糗事,一會兒又問問他在軍營里的事兒。
好歹還是個小學教師,有點兒見識,時不時說上幾句報紙上的話,惹得男人家國情懷起來,真跟她講起話來了,先前那點不快一掃而光,還覺得聊得有幾分愉快。
顧家,顧建設出去相親去了。
顧母在家拾掇了會兒,也圍上條圍巾,出門去了。
張臘梅今兒個又去供銷社換了米面菜和一點兒肉,好容易自家男人李水生放假,得改善改善伙食。
只是剛過警衛亭,前邊一位大媽口袋里掉出來一塊手絹。
張臘梅趕緊大著嗓門喊:“噯噯噯!大娘,你的撫子掉了。”
顧母回過頭來,瞧見一位略胖的年輕婦人拎著大包小包的,撿起自己的手絹,跑過來,咧開一嘴牙:“喏。”
顧母和煦笑,接過手絹:“謝謝。”
張臘梅臉微紅,害臊道:“謝啥,一個大院兒的,都是應該的。”
倆人一起并著走。
顧母道:“孩子,我不是你們大院兒的。”
張臘梅向來八卦,打聽一句:“哦?那是來探親的吧?親戚是院兒里哪家啊?”
顧母眼中劃過一抹精明,忽然淡淡笑道:“就是院兒里祁家呀,也不算親戚,沾兒交情罷了,之前聽人家說祁家閨女好,正巧我家兒子到了結婚年齡,來說說親,看看能不能成?”
張臘梅眼珠子微轉,又多嘴問了句:“您家姓啥?”
該不會是那個啥顧家吧?
顧母胡縐了個姓:“小姓萬。”
張臘梅松了口氣,原來不是,不過她隨即打了個大驚張:“哎喲,大娘你咋就瞧上她了呢。”
哼,長得也就那樣兒,提親的人還大老遠找上門來了,也不知道為啥。
顧母果然心一沉,緊張問:“為啥這樣說?”
張臘梅東張西望了一下,發現四處無人,索性拉了人到一棵樹底下說悄悄話。
“我也剛搬進來不久,認識人不多,不過那個祁艷紅啊,我是想不知道都難。”
婦人家扯是判非的功夫也不是蓋的,一點點的事兒,能扯半個小時。
等張臘梅講完,都要吃中午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