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晴實在想不出來,是哪一個下人背叛了她。
心中無處發泄的憋屈,令她憤怒不已!不甘心的質問道;“不是你,還能有誰?這一次,無論是收集引誘蝴蝶香包中的香料,還是照料舞草,本小姐只交給了你一人看顧!豈容你抵賴?”
“奴婢沒有!”白芷突然站起身來,左右一張望,決絕的道;“小姐不信奴婢,奴婢以死明志!”
以死明志?卓晴剛反應過來白芷說了什么話,卻見到白芷已經沖著左邊的墻壁,撞了過來!“不要!”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
一道已經跨進門的身影,見到白芷面露狠絕之色的沖向墻壁,想要碰壁而亡。連忙沖上去,靠在了墻壁上瞬間,白芷一頭撞到她的胸口上。
然后……,白芷頭暈目眩的倒在地上,王嬤嬤卻被撞疼的慘叫一聲。
卓晴見到白芷沒死成,摔在了地上。王嬤嬤卻痛呼的彎著腰,一直揉著胸口。剛才還驚慌的眸子,瞬間再次變得陰沉。
王嬤嬤好半響才回過神。
白芷已經坐在地上,哭天抹淚了起來。
王嬤嬤沒好氣的踢了白芷一腳。“你這該死的丫頭,差點沒把嬤嬤我這一把老骨頭給撞散了架!”
卓晴看著王嬤嬤,問道;“嬤嬤,何事來悅蝶軒?”
王嬤嬤沒回答卓晴,卻先指著白芷問道;“你這大丫鬟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撞壁而亡?”
卓晴斜睨了一眼,正小聲啜泣,抹淚的白芷,抬頭看著王嬤嬤道;“我責罵了她幾句,她一時性急想不開。幸虧嬤嬤你及時救下。”
低頭厲眼一掃白芷。“還不趕緊起身謝謝嬤嬤,坐在地上,像什么樣子?你還有規矩沒?”
白芷爬起身,從懷中掏出手帕,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向王嬤嬤道謝。“多謝嬤嬤救命之恩。”
“不用謝,不用謝。”王嬤嬤連忙擺手。“嬤嬤我也是來的剛好湊巧,豈能見死不救?”明明看見了白芷左臉紅腫,留下的紅手印,卻只字未提,仿佛未曾見到。
卓晴斜睨了白芷一眼。“快下去洗漱一番,好好收拾一下。”
白芷也深知鬧了這么一出,她的樣子有多難看。“奴婢先行告退。”朝卓晴胡亂的行了一禮,趕緊退下。
王嬤嬤收回落在白芷狼狽離去背影上的目光,看向卓晴,向她行禮。“晴姑娘,言歸正傳,老奴前來傳達夫人的命令;直至下個月您及笄禮之前,請您待在悅蝶軒修身養性,多做女紅少撫琴,每日抄寫一本佛經。
第二日清晨,由您的大丫鬟白芷送來天音居,由夫人親自檢查。
昏定晨省也替您免了。
今日進宮一趟,想必您也乏了,老奴不再打擾您歇息,先行告退。”
卓晴看著王嬤嬤離去的背影,踉蹌著倒退了幾步。正好碰觸到身后的金漆木雕花椅,失魂落魄的一下子跌坐在了上邊。
她被禁足了,禁足了!從未有過的事情,這是第一次,第一次!
她做錯了什么?做錯了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對待她?!
蒼天何其不公!
卓楠那野丫頭,犯了諸多大錯,也沒見受到半點懲罰。
輪到她,卻是這般嚴厲的懲罰!
耳邊傳來有人踏進屋內的腳步聲,卓晴陰沉著微微猙獰的面孔,猛地抬頭,看向來人。
剛剛洗漱完,連衣服也換掉的白芷,對視上卓晴宛如野獸般兇狠的吃人目光,頓時嚇得怔愣在原地,不敢再踏進一步。
看清是白芷,特別是她的左臉紅腫明顯比右臉肥大。卓晴的神色稍緩,把頭扭到一邊。突然趴在椅子的扶手上,低聲啜泣。
從小到大,白芷的印象中,卓晴就是一個對人和善,自身也很堅強,令她敬佩的奇女子,卻從未見她落過淚!
完全忘記了之前被打,被冤枉的憤怒屈辱。慌張的跑了過去,連忙安慰。“小姐,您快別哭了!沒事的,您在宮里發生的事情,不會傳到外邊來的。”
她剛一說完,卓晴哭的更大聲了。
宮里嘴碎的人也不少,她名聲盡毀的事情,傳到貴女圈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更重要的是,居然是在司徒大將軍即將回京城的時候。
她擔心下個月及笄禮一過,母親就隨便找個人把她嫁了!
可她心儀司徒大將軍已久,已經到了非君不嫁的地步。
如果所嫁非人,還不如現在就死了好!
卓晴越想越傷心,無論白芷急得在旁邊打轉,怎么勸,她都哭的停不下來。
“晴兒?”三姨娘梅雪聞訊趕了過來,正好見到卓晴哭的傷心欲絕的樣子。
一向對自己這個親娘沒有好感,只有埋怨的卓晴。乍一眼見到梅雪眸中滿滿的擔憂之色,瞬間撲進她的懷中,哭的不能自己。
梅雪擔心女兒的哭聲被院中嘴碎的奴婢聽見,傳出去不好,向白芷使了個眼色。
白芷立刻會意,走到院中,把所有丫鬟趕到了外院。
等她回到屋內,卻聽見內間傳來母女兩個人竊竊私語的聲音,終于松了口氣,放心下來。
繪雅軒。
辛夷伺候完卓楠用完晚膳之后,陪著她在院中散步。
卓楠正巧走到一棵大樹下,看見其中一片樹葉上,趴著一只綠色的毛毛蟲。左右張望了一眼,蹲下去撿起一根細小的枯枝,開始戳毛毛蟲玩。
辛夷無語的看著,小姐成了頑劣的稚童,居然玩起了小孩子的把戲。“小姐,悅蝶軒那邊傳出來的消息,晴姑娘被禁足了。”眼神卻盯著卓楠手中的樹枝,把可憐的毛毛蟲戳的一縮一縮的,她也沒準備放過。反倒是嘴角裂開,一副玩心大起,很開心的樣子。
“小姐,奴婢的話,您聽見沒有?”
“聽見了,禁足不就禁足嘛,與我有何干系?”
“……”明明是她把卓晴害的名聲盡毀,回到府內又被禁足,居然說跟她沒干系?辛夷嘴角抽了抽,對她的無恥程度,有了更新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