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茴聽說秋氏話中滿滿的威脅警告,點頭稱‘是’。
秋氏臉色陰沉的盯了她幾息功夫,這才轉身繼續往前走,突然又吩咐道:“你親自去牢中告知琰兒一聲,就說……老爺昨夜去找黃姨娘,結果醉酒失足落水而亡。”
老爺意外身亡不關她的事!
是黃姨娘跟新媳婦兩個人害的!
“是。”小茴應下之后與秋氏分道揚鑣。
秋氏來到了北院靈堂內,一踏進去看見小女兒景茹蘭披麻戴孝的跪在靈柩前痛哭流涕,還有黃姨娘帶著一雙兒女也在哭喪。
凡是有賓客上前拜祭,幾個人立刻向來賓磕頭答謝。
秋氏很滿意自己見到的情景,轉身離開又去忙別的。
正在哭喪的景茹蘭瞥見秋氏離開的背影,低下了頭默默的流淚。
她以為主動爬床之后,五皇子一定會允諾娶她,不曾想一覺醒來五皇子竟然不辭而別!
難道五皇子不想負責任?
越想越委屈,加上景老爺之死,她是越哭越傷心。
黃姨娘正在拿帕子擦眼淚,瞥見景茹蘭哭的傷心欲絕心中倍感奇怪,心想平日里老爺跟她說茹蘭這個女兒最不孝順,經常頂撞他。
今日老爺死了,她反倒真情流露哭的比夫人秋氏還難過。
隨即黃姨娘想到了她自己。
景老爺死后,無人在為她做主護著她,抱著一雙兒女又開始傷心的落淚。
站在角落里正在忙碌的丫鬟代云,見到黃姨娘母子三人哭得傷心,心中感嘆世事如常。
昨天她還記得,老爺跟黃姨娘因二公子景琰被抓,開心的偷偷商量如何讓夫人秋氏把小主子虎頭寄養在名下。
不曾想僅僅過了一晚上,樂極生悲,老爺就死了!唉!
眾人的耳邊突然傳來議論聲。“少夫人帶著三小姐回來了!”眾人爭相伸長脖子看向大門外。
果然見到氣勢非凡的卓楠與完全大變樣的景茹梅并排而來。
二人一跨進靈堂,景茹梅直奔景老爺的棺材,趴在旁邊嚎啕大哭了起來。
卓楠一臉冷漠的走到靈柩前接過丫鬟遞過來的三炷香,僅僅只是上了香卻連頭沒磕一下。
前來拜祭的人見怪不怪。
聽說她連去太子府拜祭太子妃都未曾磕過頭,不把一個繼公公放在眼里也沒啥稀奇的。
黃姨娘心中有怨卻不敢聲張,忍氣吞聲只當做沒看見。
景茹梅抱著棺木看著景老爺的尸體哭的稀里嘩啦,更是沒有注意到。
景茹蘭卻突然站起身來看著卓楠質問道:“大嫂!我爹可是你公公!你竟然不下跪拜祭!你眼里可還有孝道二字?!”
卓楠斜睨了她一眼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大哥不認這么個繼父,我眼中自然也沒這么個公公。如若不是婆母硬要我前來拜祭,我才懶得回來。此地不歡迎我,我還不愿意待呢。”趁此機會正好與他們徹底斷絕關系。
轉身帶著青殤走人。
眾人:“……”傳言說景容跟繼父景老爺不合,如今親耳證實了!
景茹蘭看著卓楠瀟灑離去的背影,氣得咬牙切齒卻沒敢追出去,只得再次跪下。
景茹梅反應過來趕緊追了出去,攔住了卓楠的去路,哭著問道:“大嫂,大哥他……還在記恨爹?”
卓楠淡淡的道:“人死仇消。我可是背著你大哥來的,回去之后還不知道怎么跟他這個小氣鬼解釋,你就留在這里吧,等公公葬禮過后你在回來。
當然,你要是不回來也行,我能理解。
但是我給你的那些承諾通通作廢,最好老死不相往來。”
景茹梅哭著哀求道:“……大嫂別這樣,求您了……。”
卓楠不為所動繼續道:“……你心中很清楚,你大哥連婆母都恨更別提公公了。他是不會來奔喪的,你轉告婆母一聲。”徑直越過景茹梅的身邊離去。
景茹梅只好轉身再次回到靈堂內守孝。
等秋氏聞訊趕來之時,卓楠早就乘坐馬車走沒影了……。
皇宮外一輛正在行駛的馬車兩旁全是騎馬的帶刀侍衛護行。
領頭的赫爾是鄔安。
馬車內,太子看著景容再次確認道:“聽聞昨夜五皇弟留宿景府中,你繼父陪他小酌幾杯,醉酒不慎失足落水溺亡。你真不回去拜祭一下?”
景容清冷的眸色掃了他一眼,并未回答。
太子卻滿意的翹起了唇角道:“陪本太子回府小酌幾杯?”
景容默許了。
二人回到太子府之后,管家立刻命人擺上酒菜。
二人把酒言歡。
喝的差不多了,醉醺醺的太子看著景容笑問道:“你那二弟跟你真是不能比,因為一個丫鬟竟然進了大牢。聽聞五皇弟去看了他,卻并不打算出手相救,你待如何?”
景容因為喝了酒,臉色微微有些紅潤。淡淡的道:“與我何干。”
太子因他這句話,嘴角的笑容扯得更大了。“其實五皇弟去看景琰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后來又去看了司徒衛國,單獨跟他說了幾句話,怕是二人暗中達成了什么協議。”
他堂堂太子,屈尊降貴去牢房探望司徒衛國,曉之以理的勸誡他,讓他以國家為重。
不曾想他為了司徒妍妁,執意投靠五皇弟。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他無情!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好!”太子朝著景容又舉起酒杯。
景容端起了酒杯卻抬頭自顧自的一飲而盡。
被無視的太子好似心無芥蒂的收回手,抬頭飲下了杯中酒。
一頓酒喝完天都黑了,景容站起身要告辭。
太子也站起身,伸手想去拍他的肩膀,卻被他不著痕跡的躲開。
太子笑意不減的道:“你搬新家本太子送你一份賀禮。”隨即看向一旁守著的管家。
管家立刻躬身退下,不多時折返,身后跟著幾名小廝抬著一幅用紅布蓋著的匾額。
太子走過去親自揭開。
看著匾額上的字,扭頭看向走近的景容,笑著調侃道:“你搬個家連以前的牌匾都摘下來掛在新的大門上,也太不合適了!《景府》二字哪有《刑部尚書府》氣派?”
聽說連池塘里的魚,地上長的花草樹木都挖走了……。
他真沒見過如此摳門的夫婦!
這樣也好,與景府那些人關系斷的越干凈,他越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