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下的親兵慌忙勸阻,抱住了他舉刀的胳膊。
拓跋錚咬了咬牙,慢慢地放下刀來,點點頭。
“你們說得不錯,是本皇子一時氣急魯莽了,龐軍師,這件事情怪你不得,如果要怪,還是該罪本皇子。現在,咱們該往哪里前去?”
他知道龐軍師足智多謀,自己要是一時氣憤殺了他,就等于是自己砍斷了自己一條胳臂,屬于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于事無補,還白白損失了一個智囊。
龐軍師想了想道:“不如咱們去上游吧。”
“上游?”拓跋錚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問道:“你剛才說敵人在上游堆放了沙袋,他們現在就在上游,咱們要是去豈不是自投羅網?為何不去下游?依本皇子來看,還是下游安全一些。”
他連著遇到了幾場沖擊,對他打擊十分巨大,已經變成了驚弓之鳥,不光是他,剩下的這些人馬個個都人心惶惶,生怕再遇到什么伏兵。
龐軍師屈指數了數,說道:“郡王爺,咱們事先探知,這岳州城共有三千兵馬,方才在岳州城中,咱們一個人也沒有看到,說明他們只留了極少的人在城中放火,剩下的三千兵馬定是埋伏在城外,在密林中咱們遇到了一支千人伏兵,出了密林又遇到了一支千人伏兵,如今來到這白沙河,他們在上游堆積沙袋阻水,害得咱們又損失了不少人馬,他們一定算準了咱們不敢去上游,所以另外一支千人伏兵應該就埋伏在下游,要是咱們去下游,才是真正的自投羅網。”
拓跋錚猛的一拍大腿,叫道:“軍師果然就是軍師,足智多謀,本皇子和你一比,就是個草包!好,所有人都聽軍師的,咱們去上游!”
他號令一出,眾軍無不凜遵。
一行人有馬的騎馬,沒馬的步行。
剛才一場慌亂中,拓跋錚的馬也被河水沖走,不知去向。
他想起那匹陪伴了他好幾年的愛馬,心中不禁傷感。
“郡王爺,您騎這匹馬吧。”龐軍師牽過自己的戰馬,將馬韁繩交在他手中。
“那龐軍師你呢?本皇子是武將,可以步行,軍師你卻是文人,本皇子不能要你的馬。”拓跋錚將馬又還給了龐軍師。
這時他手下的一名親兵牽過自己的馬來,交給拓跋錚。
“郡王爺,您是咱們的主將,不可以沒有戰馬,屬下的馬給您。”
拓跋錚點點頭,翻身上馬,環視了一眼跟隨在身邊的士兵,只見每個人的模樣都是狼狽不堪,破衣破甲,有不少人眉毛頭發都被燒得精光,就像是一群殘兵敗將,哪里還有半點昔日的雄姿英氣。
他舉起腰刀,慨然道:“今日之敗,都是本皇子指揮失誤,有朝一日,我拓跋錚一定會用西楚懦夫的血,洗刷今日之恥,為爾等報仇雪恨!”
眾軍本來心中惶惶,聽了拓跋錚的話,士氣大振,紛紛叫道:“我等誓死追隨郡王爺!”
拓跋錚還刀入鞘,一馬當先,向著上游而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