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頓了頓:“我們從邊城過來,很是不易,你們的爹在朝中更是殫精竭慮的辦事,如今這樣做,也一定有他們的道理。不管怎么說,自古到今,本事學扎實了,總比半吊子強。你們可明白?”
幾人都點頭,柳氏的眼淚也沒了,仔細聽她說話。
“那么,一會兒該知道怎么做了?”
“娘,我知道錯了,一會我就給爹認錯。”
見二哥都如此說了,文林也說道:“雖然我不知道自己哪里錯了,可一會我也給爹認錯。”
大家一時哭笑不得。
楊文康看著弟弟,嚴肅的說:“你不知道不要緊,但是不好好練字,還和父親頂嘴,這都是大錯!”
見哥哥如此,楊文林癟了癟嘴,又見母親也不贊成的看著他了,知道自己確實不對,就點了點頭趴在榻上不動了。
幾人見他如此,均笑著搖搖頭。
不一會兒,書房門開了,老夫人走了出來,趕緊來看孫子。
見兩個孫子沒有大礙,就放了心。
隨后而來的兄弟二人面色有些尷尬,見母親橫了他們一眼,剛想開口說話。
就見楊文華一個側身,想要起來給父親道歉,卻疼的直抽氣。
哪有不心疼孩子的爹娘,楊啟成快步走了過來,又被馮氏給瞪了一眼,唉,嚴父難當啊!
“爹,是我錯了,對不起,您別生氣,我一定好好練字背書。”
“爹,我也錯了,我再不惹你生氣了,我好好寫字。”
見兒子們如此,楊啟成楊啟安也沒什么說的了,和老夫人告退,各自領了夫人和孩子們回自己的院子了。
屋子里,樂怡不停的朝外張望,天氣冷,柳氏出來的時候不讓她跟著,也不知道四哥怎么樣了。
終于等他們回來時,只見娘親沉著臉快步走在前,老爹反而還慢了幾步,丫鬟婆子們都沒跟著,只秦嬤嬤跟在了后面。
柳氏進屋時推開厚厚的帷簾,進來后就啪的放下,楊啟安苦笑一聲,差點沒被簾子打了鼻子,只好自己又推開簾子進來了。
紅菱也很機靈,見嬤嬤給她打眼色,忙帶著正在擦試的小丫鬟出去了。
進屋見女兒擔心的瞧著她,柳氏放緩了神色,讓嬤嬤將她送回自己屋里,又問香兒怎么沒跟著小姐?
“娘,香兒在幫我收拾衣服呢。”
“那就好,怡兒先回屋吧,娘累了,要休息會。”
“好。”
見爹不停的朝她使眼色,樂怡知道娘親分明是要找爹的麻煩了,她抿嘴笑,乖巧的點頭。
見女兒一點都沒有幫他的意思,就這么狠心的走了,楊啟成的心碎了。
進了屋子,見香兒還在收拾,就讓她先放下活計和自己去了哥哥的院子。
娘親如此生氣,肯定是爹把四哥打的狠了,也不知道四哥哭了沒有,傷的如何?
屋子里,楊文林正趴的不耐煩了,見了妹妹,眼前一亮,剛抬起身,又疼的趴了回去。
“妹妹,哥哥好慘啊,妹妹。”
樂怡見他小臉都皺到一起,一雙眼睛也紅通通的,一看就是哭過了,難怪娘親生氣。
“三哥呢?”
“妹妹,你怎么都不關心我,三哥又沒被打,是我被打了
呀!”楊文林好委屈。
“對啊,我就是想問問三哥,為什么他沒被打,你又被打了。”
楊樂怡爬上了榻,伸出指頭在他屁股上戳了一下。
“哎喲,妹妹,你可不能這樣對哥哥,疼死啦。”楊文林嚎叫了起來,今兒個妹妹怎么這么對他啊,嗚嗚……
“知道疼就好,娘為了你,都和爹吵架了。”
楊文林鼓著臉瞧著妹妹,見她絲毫不同情的瞪著自己,一口氣又癟了下去,腦袋耷拉在榻上,嘀咕道:“誰讓爹打我來著,屁股都打開花了。”
楊文康進來了,正巧聽到他這么說,又好氣又好笑。
“妹妹冷不冷?”他瞧著樂怡只穿了件單薄的小襖子,趕緊摸了摸她的手,還好,熱乎乎的。
“不冷,三哥。”笑瞇瞇的看著這半年又長高不少的楊文康,樂怡納悶自己怎么都不長個子呢。
“是不是四哥書念的不好,被罰了?”
“哪有!我書念得很好!”
“很好?很好怎么會被爹揍了。”
“那是…哼!不說了。”
楊文康遞了塊糖給小妹,見她皺著小眉頭有些嫌棄的接過來,又很快剝開丟進嘴里,好笑的不行。
小小年紀每次吃糖都糾結一下,一邊說擔心傷害牙齒,一邊又抵擋不住誘惑。
“是他故意不好好寫,惹爹生氣,二哥也被大伯揍了。”
“哦。”樂怡故意拉長聲音:“明知不對還故意為之,錯加一等。”說完,又忍不住壞心眼的戳戳他的屁股。
見楊文林夸張的喊疼聲,兩人笑了起來。
抬起頭見哥哥和妹妹笑的歡樂,他更難過了。
“好啊,你們兩個聯合起來欺負我,我今兒個也太慘啦。”
不理他的耍寶,樂怡見他沒什么大礙,帶著香兒又去看了看三哥。
小子們皮實,到了過年這天也就好的七七八八了。
今年,宮中取消了大朝會,除了皇帝接受朝臣的叩拜外,外命婦皇后一概都未接待。
眾人估摸著是不是為了避免有人求情,皇后不好處理,這才取消的。私下里都覺得畢竟不是大家出身,遇點事就縮在宮里,皇上也是,不但不納妃,還這樣由著皇后的性子。
對于武安侯府的孩子們來說,這個年倒是極開心的,老夫人說了,到正月十五之前都不用考校他們的功課,由他們自己安排各自的學業。
幾人白天玩得很是痛快,但是到了晚上各自在屋子里都會看書練字,不曾懈怠。
聽了小廝的匯報,老夫人又借機說了兩個兒子,萬事不可操之過急,尤其是學業,逼得太緊反而適得其反。
楊啟成、楊啟安兩兄弟只好苦笑,他們也知道是太急了些,失去了初心,累得母親跟著操心。
想到節后皇上的安排,兩人還是決定過了節再提。
而馮氏、柳氏忙碌之余很是想念遠在邊城的父母及兄弟姐妹。
往年,這時候大家都輪番在各家做客吃酒熱鬧,如今在這里,沒什么親戚走動,更別提能在父母前盡孝了。
兩人獨自自處的時候,不由得都有些難受。
老夫人晚上和王嬤嬤說起這事,也只能無奈的嘆口氣。兩個兒媳的心思她多少看的出來,邊城離這里實在有些遙遠,常來常往不現實,只能等合適的時候大家再回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