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正文
陳大奎就是王鐵錘說的那個剛剛退伍回來,還沒有對象的那個人。
所以,王鐵錘作為中人,帶著陳家一家三口來相看的。
陳家是王家寨子的外來戶,陳大奎一家三口之所以來王家寨子落戶,還跟王國棟的大爺有關系。
陳大奎他哥哥是王國棟那早就去見馬克思的大爺的徒弟,然而,那個悲催的娃也跟王國棟他大爺一樣,早早的沒了。
而陳大奎,就成了陳家老倆口的獨子。
陳大奎他爹是個打鐵的好手,那個時代都餓不死手藝人,陳大奎他爹自己有本事,打鋤頭、剪刀、菜刀都能成,不缺活計,也從來沒有虧過陳大奎。
都說窮文富武,陳大奎他爹的大兒子沒了,自認為是孩子武藝不到家,自小就把陳大奎送到王國棟家練武,可以說和王國棟是一起長大的。
所以,喬仁重說要給喬春蘭說對象,王鐵錘第一個就想到了陳大奎。
輩分什么的排不到他們哪兒去,陳大奎這小子也是他看著長大的,靠得住,陳家的家境也委屈不了喬春蘭。再加上陳大奎也是個本事的,又吃供應糧。
換個方向考慮,喬春蘭和喬禮堂兩口子脫離了關系,有喬仁重和王惠照應著,這一輩子吃不了虧。而且,喬春蘭成績好,人勤快,性子好,除了憨一點,說話直一點,父母兄弟無靠以外,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媳婦人選。
肥水不流外人田。
就算覺得中人這事兒有點婆婆媽媽,王鐵錘還是應下了。
陳大奎她娘賴英那眼睛,從始至終就沒有離開過喬春蘭,只看得喬春蘭臉上發燒,都快能煎雞蛋了。喬春蘭之所以腿軟,大部分原因是因為賴英的眼光太炙熱,太直接。
陳大奎他爹陳勇倒是因為男兒身,不好盯著人家大閨女看,略一瞄就和喬仁重、王鐵錘說話去了。
都說了,這年頭相看媳婦,第一要看的是屁股。
農村人普遍認為,屁股大好生養。通俗點就是,屁股大的,生孩子,尤其是生兒子厲害。
喬春蘭雖然沒有方大伯娘那么健碩肥美的屁股,卻也身材勻稱,有一種天然健康的少女風韻。
只不過上茶這一會兒功夫,陳家老倆口都把喬春蘭看上了。
十里八鄉的,誰不認識誰啊!
就算陳家是外來戶,呆了二十年,隔壁村的事情還能不清楚?
對于喬春蘭,陳家老倆口也是打聽清楚才來的,本來就有幾分滿意的,立刻變成了十分滿意。
若要勉強說出那一點讓人不滿意的,絕對是陳大奎從今以后平白無故的就要低王國棟一輩兒了。
這個悲催的娃,此刻還在回憶喬春蘭那紅艷艷的臉頰,和獨屬于少女的嬌羞與倔強。
如果說,那一天救人,陳大奎只是憑著一顆正義之心,一種熟人之間不得不救急的勉為其難。
在知道喬春蘭的身世經歷后,再見到這個不算熟的熟人時,陳大奎心中更多了幾分憐愛之意。
峭壁上的蘭花比溫室的更美,除了風骨,更因為有峭壁的襯托。
喬春蘭的美,因為她一如既往的溫柔善良,而顯得難能可貴。
王鐵錘和陳家三口稍微的坐了坐就走了,也不知道怎么說的,反正這門婚事算是大家都默認了。
與此同時,喬春燕和王衛東的婚禮也籌備得七七八八了。
來請客的時候,喬老六和喬春燕都沒有來,而是喬老六家的來的。
對此,喬仁重只是客氣的笑了笑,表示會帶全家一起出席,就沒有第二句話了。
喬春蘭的事情,喬春燕能猜到,當著這么多年村長的喬老六不可能不知道。
而作為喬春燕的親爹,喬春燕帶人堵著喬春蘭,意圖不軌的事情,更不可能沒有一絲一毫的察覺。
可他默許了喬春燕的行為,無疑就已經和喬仁重撕破了臉。
可這種宴席,喬家村那一戶人家不去,都是主人家沒面子的事兒。所以,喬老六家的才會來,而喬仁重為著兒孫計,也只能笑著答應去。
這就是宗族,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宗族,是喬仁重背在背上半輩子的責任。
三叔公默默的看著這一切,然后對喬仁重點頭,“委屈你了!”
喬仁重嘆了一口氣,“這么說來,三叔公豈不是更委屈?”
三叔公擺擺手,回了自己家。
喬老六氣數已盡,他還得物色喬家村新的掌門人。
喬老六糊涂了啊!
不管怎樣,喬老六在任期間,最后一次操辦婚禮,那是非常的隆重啊!
那話怎么說的?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紅旗招展,人山人海……
對對對!很應景!
然而,這和喬小貝有關系嗎?
喬小貝冷冷一笑,表示:我只用去吃一頓午餐,看看某人怎么作死就成。
喬仁重對著憤憤不平的王惠說道,“我看王衛東是個藝術骨干,什么時候找他們廠里的宣傳科長說說,不能埋沒人才了不是?”
王惠指著上天井的方向吼道,“那種人也算埋沒?”
喬仁重搖搖頭,解釋道,“聽說塑料廠的廠長有個閨女,二十三了,一臉麻子,至今未婚。據說眼界挺高,需要一個文武全才。”
王惠先是一愣,然后笑著拍了拍喬仁重,“你可真夠損的。”
喬小貝拉著喬春蘭笑道,“這一招,叫做捧殺!學會了沒?”
喬春蘭點點頭,“小姑,我懂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咱們得不留痕跡,慢慢來。”
喬小貝拍了拍喬春蘭,“懂就成!沒指望你會使,你記得防著點就好!”
喬春蘭點點頭,“我知道,小姑是為我好!”
喬小貝嘆了一口氣,“沒指望你多張一個心眼,可你得防著別人使壞啊!你記得,多跟我們說話,多跟我們溝通,才能少上當。你以后真跟陳大奎成了,就得多問問陳大奎,別傻不拉幾的被人牽著鼻子走。”
王惠看著喬小貝訓孩子一樣的訓著比她還大三四歲的喬春蘭,忍俊不禁,笑了。
“你還是個孩子呢!訓人家!”
喬小貝轉念一想,點點頭,“是了,我還年輕,想的不周全。你自己這些都得學,男人也不一定都靠得住,像剛才說的那個似的,凡事都跟他商量,沒得被他牽著鼻子走了。你還是自己學著判斷的好。”
說完,喬小貝認真點點頭,“是孩子,我可以說話不算話,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