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棟剛剛走一會兒,喬小貝就醒了!
皺著眉頭看了看懷里的枕頭,喬小貝恨恨的把枕頭往里一摔,起了身。
目光略一掃,就看到了書桌上的紙條:起來吃點東西墊墊,晚上喝雞湯!
喬小貝緊簇的眉頭便漸漸的舒展開來,把紙條小心翼翼的夾緊一旁的字典里面,放好!
哼!算你還有點良心!
行走在去陳大奎家路上的王國棟重重的打了個噴嚏,無奈的揉了揉鼻子。
一個噴嚏有人念,兩個噴嚏有人罵,三個噴嚏……那就是你感冒了!
喬小貝那小丫頭在說他啥?
王國棟抓了抓頭發,繼續往山上走,不得不感嘆喬小貝的藥膏效果真的不錯,火辣辣的感覺好了不少。
耳聰目明的王國棟大老遠的,就聽見一陣笑聲。
抬眼看去,就看見陳大奎家的院子里面,兩個孩子追來追去。
他走的時候,陳大奎那小子還沒有結婚,現在,孩子都能跑了。
怪不得,喬小貝對陳大奎那小子意見那么大呢!
陳冰正對著大路,遠遠的看著王國棟冒出個頭,立刻對著屋子里面大叫起來,“娘,有客人來了!”
王國棟聽得一頭黑線,這熊孩子怎么叫得跟老鴇叫花姑娘接客似的……
喬春蘭從房子里面鉆出來,看著王國棟一點點的由遠及近,笑著對王國棟說道,“王三叔來了!什么時候回來的?小姑知道嗎?”
王國棟抓了抓頭發,笑道,“昨天回來的,從你喬飛大爺哪兒剛剛把你小姑接回家,趕緊的給你帶信來了!”
王國棟把身后的包袱遞給喬春蘭,然后繼續道,“這是大奎讓帶回來給你和孩子的。大奎在南邊挺好的,就是有些忙!我和參謀長都回省城進修,大奎接替參謀長的工作,成為團級干部了。本來可以接你們娘仨過去,可你也知道,南邊不太平……”
喬春蘭抱著包袱,點點頭,“我都曉得!辛苦王三叔了,屋里坐,喝口茶吧!”
王國棟搖搖頭,“不了!小貝苦夏,忙完你小叔的婚禮,就病了,中午就喝了一碗稀飯,我想著獵兩只野雞給她補補,也好給兩孩子尋摸一把雞尾巴毛,做兩個毽子!”
喬春蘭點點頭,叫過來兩個孩子,“陳冰,陳寒,叫王三爺爺!”
陳冰和陳寒異口同聲的跟著喊,“王三爺爺~”
尾音拉得長長的!
這一聲王三爺爺,把王國棟雷得不輕!
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王國棟笑得跟哭似的,“好好好!你們都是好孩子,改天我給你們帶雞毛毽子!野雞毛的!”
說完,跟逃似的跑了。
賴英從地里回來,只看到一個穿軍裝的背影。
“春蘭,誰啊!看著不像大奎!”
喬春蘭揚了揚手里的包袱,“是王三叔,替大奎捎東西回來呢!”
賴英一聽這話,松了一口氣。
不是不相信喬春蘭,實在是兒子三四年沒個音信的,地痞無賴什么的就開始猖獗起來了!
好在春蘭還有兩個孩子,要不然……
不過,……
“王三叔?是國棟?”
喬春蘭點點頭,“對!說是回來省城進修!王三叔說了,大奎一切都好,升團級干部了,參謀長呢!要不是南邊亂,就給我和孩子辦隨軍了!”
賴英一聽這話,喜笑顏開,“這就好!這就好!對了!你咋不留國棟多坐一會?多聊幾句也好啊!”
喬春蘭笑著搖搖頭,“王三叔忙著給小姑姑打野雞補身子呢!”
陳寒人小鬼大的說道,“對!王三爺爺說了,給我們毛毽子,野雞毛的!”
賴英揉著陳寒的腦袋瓜子笑道,“那你有沒有謝謝你王三爺爺?”
陳寒一怔,“我忘了,下次我一定記得!”
陳冰已經悄悄的解開了喬春蘭手里的包袱,東西散了一地。
兩個子彈做的坦克,一個刻著喬春蘭側面像的紅木牌子,兩封信,兩身半新舊的軍裝,再沒有其他東西了。
陳大奎的津貼基本上都半年一次寄回家,也沒有錢買其他東西了,這些東西,也不容易。
喬春蘭打開兩封信,撿出給陳剛和賴英老兩口的,一字一句的斟酌著,慢慢的讀著,給賴英聽,也給自己聽。
至于自己那一封,朗讀什么的,還是算了吧!
多難為情啊!
好歹,也算情書不是?
那幾頁薄薄的紙,喬春蘭讀了一遍又一遍,等到陳大奎回來,那幾頁紙,已經開始毛邊了!
當然,這是后話!
現在,喬春蘭正在和兩個玩著子彈坦克不撒手的熊孩子斗智斗勇。
而遠處的山巒,有一個穿著軍裝的人,正在為兩個孩子的雞毛毽子,以及喬小貝的野雞湯而努力著。
半下午的時候,王國棟拎著三只兔子,七只野雞,以及一窩野雞蛋回了喬家村。
先是去了一趟喬仁重家,把一只兔子,兩只野雞給喬小貝拾掇好,交給喬小貝給陳冰和陳寒兩兄弟做毽子的任務,這才拎著一只兔子一只雞去了一趟喬仁壽家。
喬仁壽算是師傅,既然回來了,不走一趟也不成!
而且,要想成功娶走喬小貝,沒有喬仁壽敲邊鼓,想都別想!
師徒倆長談了許久,一臉凝重的喬仁壽才送走了王國棟。
達成心愿的王國棟并沒有顯得多么高興,把喬小貝的傷口敞開給人看,哪怕是親密如喬仁壽,也是件不那么愉快的事情。
等到一切事情處理的七七八八,王國棟才再一次回到喬仁重家,和喬小貝廝磨了幾句,這才拎著一只兔子兩只雞回到王家寨子。
王國棟的回歸,讓王家再一次沸騰起來。
王國棟帶回來的一只兔子,兩只雞,分分鐘變成了桌上的菜肴,一大家子坐在王石頭家,高高興興的吃了一頓團圓飯。
吃罷了晚飯,王國棟拉著家里的幾個男人說起了話。
女人們則說說笑笑的收拾殘局去了。
大家喝了點酒,說話有些不著邊際。
不知怎地,話題漸漸的扯到了老婆孩子上頭。
王鐵錘看著王國棟,虎目圓瞪,“你一走這么些年,你怎么想的?你可是要給我養老送終的,娶妻生子,你爹娘不催,我可是要催的!”
王國棟抓了抓頭發,笑道,“正想跟你商量呢!我就五天假期,下一次有假還不知道什么時候。不過,這個時候辦婚禮,會不會有點太倉促了?喬校長只怕不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