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兩天沒問題,可是長久下來,這樣不是辦法。”秀秀略一沉吟,就勉強答應了下來。
祁玉柱聽著秀秀這語氣,像是要在昌都呆上一段日子。
“你打算呆很久?“
“我要找一個人。如果他們還在原來的地方,容易找,就很快。如果他們搬家了,我就得慢慢找。“蘇秀秀的臉上突然浮出一縷母性。
“你找的人,不是王豐收?“
“不是,但也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找到他,再找到豐收,我們就圓滿了。”
草長鶯飛三月天,如今已是四月。冰雪化盡,春風追著朵朵白云,白云下是一望無際的草原,連日的春雨輕灑,草兒發芽,大地一片青色如。
一頂白色的帳篷像是巨大的蘑菇一樣點綴在草色中間。
流動的白云下,除了翠綠的草色在隨風流淌,還有黃棕相間的大片顏色在跑動著。
那是駿馬在奔馳。
打頭的是一匹額頭有一絡白的紅棕馬,它的速度很快,瞬息之間竄出十幾米。
后面的馬,無論怎么發力,都追不上它,被遠遠的甩在身后。
遠遠的,有清脆的笑聲從馬群后傳來。
“爸爸,赤兔可真厲害。它跑那么快,我都不敢騎它。”
“那你膽可真小,比你媽差遠了。你媽來馬場的第一天,就騎了馬場里最烈的馬。”
“啊,媽媽那么厲害啊?赤兔那么高那么壯,跑起來那么快,媽媽不會怕它嗎?”
“其實后來,我問過她。問她為什么那么大膽?她告訴我她怕得要命,可是她更怕爸爸被人搶走,不再屬于她,所以她就硬著頭破拼命的騎著赤兔來搶人來了。”
“啊,爸爸是媽媽搶的?那新歲也是媽媽搶來的?”
“不是,新歲是媽媽用命保下來的。新歲,你想媽媽嗎?”
“想。”
“爸爸也好想她。”
“那媽媽怎么這么久還不來找我們,她不想我們嗎?”
“她也一定很想我們,她一定會來。我們,再等等她。如果等到草原的花都開了,她還不來,我就帶你上姥姥家等她。”
“啊,爸爸,你看那邊,有一朵小花已經在開了。”
坐在馬背上的孩子,純真無邪的眼里滿是歡喜,小小的手指,指著綠野中一處隱隱,幾不可見的黃色。
那是一朵剛開了一點的金盞菊。
“花開了,媽媽就快來了。爸爸,對不對?”
看著孩子期盼的眼神,王豐收不忍說不,他鄭重地點著頭。
“對,媽媽一定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媽媽受過傷,走不快,可她一定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那爸爸,我們今天要去馱更多的水回來備著。媽媽喜歡洗,我們要把水都打好,等她回來,讓她洗個夠。”
“好,新歲跟爸爸一起去打水。”
馬兒飛馳,歡笑聲一路留灑。
王豐收和王新歲打馬遠去,后頭又來了一匹晃晃悠悠的母馬。
林小滿緊緊地抓住韁繩,小臉發白。
“衛國,衛國,放我下來。”
墜在她身后的紅棕馬一騎絕塵,越過母馬,英姿颯爽地調了個頭,徐衛國吁了一聲,馬兒應聲停下,他看著她,微微瞇起眼,唇角上揚,笑得云淡風輕。
冷峻的臉被陽光鍍上了柔軟的暉,雕刻般的線條里,溢滿寵溺。
他朝她伸出手,一把把她撈了過來,放到身前,然后用鐵實的雙臂圈牢。
“讓你跟我騎一匹馬,你非擔心我使壞,要自己學騎馬。現在不逞強了吧?還是乖乖呆在我懷里,這樣最穩妥。”
林小滿不甘心也不服氣,可又確實沒有膽子再單獨騎馬,就不太高興地在徐衛國身前扭。
徐衛國倒吸了一口冷氣,身體突然僵了一瞬。
“林小滿,你這是在逼我啊你。”
“所以我想學騎馬啊。跟你坐一起,坐著坐著就會坐到別的東西上去。馬一跑,我好怕你控制不住,把我就地正法了。這可是大草原上啊……”
“放心,我也沒那么放得開。雖然我想,可是,心里還是有點別扭。你得學會相信你男人的控制力。乖一點,別扭了,再扭真的要炸了。”
“嗯。都在這兒呆了快一個月了,秀秀怎么還沒來啊?”
“再等等吧。王豐收說了,草原上的花快開了,來這一趟,總得賞個景兒吧?”
“這里啥都好,就是洗澡不太方便。每天都得提到帳篷里。”
徐衛國揉了揉鼻頭,“我覺得挺好的啊。”
對你來說,當然好啊。洗著洗著,就被大老虎叨走了,明明是洗澡水,最后次次都變成完事水用途。
“王豐收在挖池子,你怎么不去幫他挖?消耗消耗精力也好啊。”
“他挖池子,是給他女人洗澡用的。我去湊什么熱鬧?”
“啊?他不是挖池子種蓮花做觀景池的嗎?是洗澡池子?可他挖得很大啊……你是怎么知道這是洗澡池不是觀景池的?”
徐衛國不說話了。
這是男人才能意會的事。
王豐收挖那個池子,還在池子里不同的位置放上高高低低的圓形石頭。那些石頭的位置……只有男人看了才會懂。
這個王豐收,比他更色。
他都沒想到這招呢。
錢小二給的那倆四合院子里,池子全浪費了……種什么花嘛……
看來,他得另外改建一下。
嗯嗯,九里屯的后山很大一片荒著,也可以挖一個嘛。
林小滿看徐衛國一直不說話,扭頭一看,就看到某只眼泛桃色,似乎在想著什么可樂的事。
她趕緊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肌,打斷了他的聯想。
“徐衛國,徐衛國,你醒醒,別白日發夢了。”
“嗯,小滿,昨天晚上沒睡好吧?”
睡得好才有鬼了。尼瑪被像煎魚一樣正面反面側面,倒來倒去的煎。林小滿一提起這一茬,就是滿肚子氣。
“還不都怪你。”
“嗯嗯,那你現在一定很想補眠,對吧?”
“你不說還好,我繃得住。你一提,我就犯困了。”林小滿打了個呵欠,“咦,徐衛國,你突然這么好心,我有點忐忑。”
“你想多了。王豐收帶兒子去打水,一來一回六七十里地,得花不少時間。你困,我就帶你回去睡覺,你別想太多。”
十分鐘后……
“徐衛國,你混蛋!說好的睡覺。”
“是睡覺啊,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