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五大三粗,膘肥體壯的男人,抱著山羊的腿,瑟瑟發抖,不停地喊著救命啊,媽啊,救命啊.
這是什么情況
這是什么情況啊
王楠只得踩了剎車,卡車堪堪在羊群面前停了下來,最前面那個抱著羊腿的男人哭著倒到了地上。
“我死了,我被撞死了,媽啊,我不就想訛點錢嗎?這開車的司機太狠了,直接就把我撞死了,虧了,虧了,虧大了啊。
媽呀,我死得好冤枉啊,媽啊,我的媽啊,咦……咋不痛哩?”
王楠打開車門,跳下了車子,來到這個鬼哭狼嚎的男人面,伸腳踢了他一下,男人還在哭,王楠使上幾分氣力,又狠狠的踢了他一下。
男人這才睜開淚眼,“干,干什么?”
王楠翻了個白眼,“你眼瞎了?難道你沒看到我們這是軍車?連軍車你都敢動,你吃了熊心豹子膽啊?”
“誰知道你們是真的還是假的啊?有時候他們總刷上這種綠漆,我們兄弟剛開始一看到就嚇得溜號,后頭才知道,好多車都是假的。唉喲,這回撞鐵板上了。”
“你別扯那些沒用的,你趕了群羊過來擋著路,就是為了攔截過往車輛,訛點錢?就這么簡單?”王楠沒好氣地問。
“這俗話說得好,靠山吃山,這路打我們這山里過,我們攔一下過往車輛,收個保護費什么的,咋的了?你,哪有你們這樣的,不管不顧的就軋過來?”
男人一翻身坐了起來,委屈巴巴地道:“你看看我們幾個,都被嚇成什么樣了?人嚇人,嚇死人你和知道不?
好了好了,我也不跟你計較。”
那個男人意識到自己其實沒死之后,立馬一邊說話一邊朝另外兩個還在滾的男人打眼色,準備扯呼。
王楠好笑地看著他,慢悠悠地道:“你,不跟我們計較?你靠山吃山,攔路訛人,這是犯罪行為,你還不跟我們計較?”
男人縮著脖子,有些害怕,“那你,你想咋的?”
王楠直接上拿了繩子,把幾人一捆,往路邊一扔,然后把羊全部趕到兩邊,重新上了車,打算走了.
眼看著車子要走,男人慌神了,不停地叫喚:“嘿,這荒山野嶺的,你把我們幾個扔這兒,我們會餓死的。你這是在殺人!當兵的,當兵的!”
王楠探出半拉腦袋,笑瞇瞇地道:“放心,我們再往前開半小時就是個鎮子,鎮子上肯定有公安,我會通知公安來把你們帶回去詳細審審的。”
“別啊,要是這山里有狼,會把我們叨走的.”男人害怕地說.
王楠想了想,就重新下車,把幾個男人分別提起來,扔到了蓬車里.
原本哭號著的男人被扔上車之后才發現,蓬車里坐的全是荷槍實彈的當兵的,個個殺氣騰騰的,差點沒給嚇尿.
所以,他一下子就老實了.
看到這幾個劫道的男人竟然是這樣的軟蛋,蓬車里的所有人都有點哭笑不得.
鬧了半天,就是幾個小毛賊,一碰上硬點子,就慫得直哭。
原來端著槍嚴陣以待的綠軍裝們面面相覷,然后又把槍放了下來,重新挎到了肩膀上。
徐衛國眉頭一皺,心里涌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們出來兩天有余了,現在離著錦官城已經一千多里地,這一路上,除了剛才的小插曲,什么意外都沒發生。
李鐵挨小組都那么難纏了,作為李特挨的上級組織碧根樓子,一直以神秘狠辣的作風聞名的組織,按理來說,應該比李特挨更加難對付才對啊。
這一路上,也不應該這樣風平浪靜。
習慣了在刀尖上滾,在槍林彈雨中執行任務的徐衛國,第一次覺得這次輕松得跟過家家似的。
車子開始進入爬坡路段,公路崎嶇不平,卡車輪胎偶爾會掉進坑洼里,每當這個時候,車子就會晃一下,原本這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隨著車開出的距離拉長,顛簸的次數就累積得多了起來,原本不顯眼的東西,就顯得有些著痕跡了。
楚簫原本跟鄭秋花背靠背坐在一起,車子每晃一下,戰士們都會用力撐住腰側,不使自己的身體偏移,以免撞到旁邊的戰友。
楚簫卻沒辦法維持住,所以身體一直一點一點的向徐衛國的方向滑,漸漸的就滑到了徐衛國不遠處。
大病一場的楚簫,一臉憔悴,頗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
徐衛國看也不想看她,扭頭看著別處.
車子再次顛簸的時候,楚簫突然哼了一聲,直接倒向徐衛國的方向。
徐衛國靠著駕駛位和蓬車中間的隔板,沒有空間可以讓他避讓,看著楚簫倒過來的身體,他眉頭一擰,直接伸手推了一下,把楚簫推回了鄭秋花身邊。
鄭秋花扭頭一看,發現楚簫臉又通紅通紅的,她還以為楚簫又發燒了,伸手一探,才發現她體溫并不高.
徐衛國冷冷地別開眼,鄭秋花低聲對楚簫說:“別再作賤自己了,你明明知道,他對你無意,你越是這樣,在他的心里的觀感就會越差。”
楚簫慢慢地低下了頭,像個鵪鶉似的。
“我只是,想離他近一點。”
聽到楚簫這話,鄭秋花也止不住搖頭,這真是見了棺材也不流淚啊。徐衛國已經厭惡她厭惡得不行了,她竟然還巴巴地想粘上去。
楚家的大小姐,怎么變得這樣沒有廉恥心了?
徐衛國扭頭叫停了車,面無表情地跳下了蓬車,然后繞到車頭,拉開車門,沖著王楠道:“我倆換換。我來開車。”
然而,楚簫那邊卻沒消停,就在王楠和徐衛國換了位置半個多小時后,楚簫莫名其妙的又發燒了。
徐衛國不得不停下車,讓鄭嫣過去給她看看。
鄭嫣哦了一聲,立即過去給楚簫量了量體溫,看著水銀溫度計上的指數結果,鄭嫣有些懷疑自己眼睛。
她問一直坐在楚簫旁邊的鄭秋花,“怎么會突然燒到42?一點征兆也沒有,燒到這么高的溫度,她的身體就跟一個爐子似的,你倆這么近,你都沒發現啊?”
鄭秋花很肯定地說:“之前一點也沒感覺到她的身體發燙,是突然之間燒起來的。”
鄭嫣摸了摸楚簫的心臟位置,心跳的速度已經超過成人許多了,而且就這么一小會兒的時間里,楚簫的體溫似乎又比量的時候更高了些。
“你們全都閉一下眼。我要給她打一針。”鄭嫣急忙打開醫藥包,找出針藥。
戰士們全都閉上了眼睛之后,鄭嫣迅速地給楚簫除褲扎了一針。
鄭嫣沒再回到副駕駛室,每隔五分鐘就會量一下楚簫的體溫,然后,退燒針一點效果也沒有,半個小時之后,楚簫的體溫反而開始攀升,心跳速度也驟然加快,身體也開始痙攣。
鄭嫣立刻找了徐衛國,“人體最高能承受的溫度就是42度,楚簫的體溫已經達到這個臨界點,再持續下去不行,極有可能會死,必須把人送進醫院.
我這兒只有常規的退燒藥和退燒針,沒有生理鹽水和掛鹽水的用具.
還有,我總感覺她發燒的原因,不是普通的受涼或者受驚嚇,因為我還從來沒見過一個人一點征兆都沒有就燒到最高極限,而且反復綿延了快七天的.”
“那就把楚簫送進最近的醫院治療,查查再次發燒的原因.”
徐衛國拿出地圖看了看,然后點了點頭,“我們快到古銅鎮了,正好要把那幾個攔路的交給收審,還有那些羊也需要找人去接手,我們就在古銅鎮稍事休息,順便把楚簫送進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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