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經是亥時正點(晚上十點)了,街上的行人也沒有多少了。
兩人把自家的馬車跟齊王妃的馬車的馬一人騎了一匹直接從衙門出發了。
他們沒有跟黃大人交代,但也沒有刻意的隱瞞自己的行蹤。
一路向北行,果然看到了許庭禮所說的茶館。
不打烊茶館。
同名字一樣,這條街上大多數店鋪都已經關門,但不打烊茶館此刻還是燈火通明。
“喲,看樣子,生意還挺好的嘛!”
顧煊下馬,伸手去接沈喬,那知沈喬利落的下來了,他也沒覺得尷尬,望著茶館里對沈喬笑道。
“的確,看來天氣越來越好了,這大晚上的,人們都喜歡出來玩了。”
沈喬牽著馬,笑答道。
她心里其實是十分吃驚的。
在她的認知里,古時候,除了青,樓以外,其他地方應該都很早關門的,人們也是天黑就睡覺,沒想到在這大周,人們還喜歡晚上出來玩的。
“走吧,咱們進去喝杯茶!”
兩人把馬匹栓到門前的一個大樹下,那里有專門的人看管馬匹,此刻已經有幾輛馬車停那里了。
“好,這個點喝茶,正好提神。”
沈喬笑道。
“二位客官里面請!”
走到門口,便有小二迎上前來。
兩人跟了進去。
進去之后,兩人才發現,這個茶館里面的格局看著十分讓人舒服。
一共二層樓,底下是一個寬敞的大廳,面積大,只擺了十來張桌子,左右兩邊都有樓梯,樓上是一間間包間,半封閉的,有一個屏風擋著,若是客人喜歡,可撤了屏風,那便可以看到樓下的情況,若是不喜歡,則擋上屏風,獨自成一個的空間。
而且不管是在樓下還是上二樓的樓梯,都非常有規律地擺放著一些盆栽,盆栽伺弄地很好,看得出,這個茶館的主人是個十分愛生活的人。
大廳的角落有兩個客人,小聲淺談,時不時發出低笑聲。
掌柜的在柜臺打著算盤,對于進來的沈喬顧煊二人抬頭笑了笑,然后低頭繼續做事。
茶館的小二們也各司其職,看著一點都不雜亂。
最讓兩人驚訝的是,這些小二跟尋常酒樓的小二不一樣,不管是穿著,還是待人,端茶倒水,看著都是十分地自信。而且,他們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面容姣好,雖是男子,但眉眼間的陰柔之氣更甚與陽剛之氣。
“二位客官想必是第一次來咱們茶館吧?不知二位是要在樓下還是到樓上雅間?”
小二看著二人打量著周遭,便知道這兩人是從未來過的客人,于是提醒道。
“要一個雅間吧!”
沈喬道。
“好的,二位請跟我來。”
小二坐了一個請的姿勢,讓兩人走前邊,自己稍后退一步,往左邊的樓梯上走了去。
上了二樓才發現,雖然很多雅間的燈是亮著的,但卻沒人。
看來,古人還是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前衛,都知道晚上到處玩了。
“請問二位客官要點些什么?咱們茶館有各種茶,小吃,甜點。哦,對了,這位姑娘還可以點花茶,這是我們東家專門派人去江南學的制作花茶的手藝,據很多女顧客說,花茶很好喝。”
兩人隨便選了一間雅間,坐下后,小二便微笑著問道。
“好,那給我來一壺吧!”
沈喬無所謂道。
“好嘞,那公子你呢?”
小二見顧煊未說話,便問道。
“我啊,不懂這茶,你看著上吧!”
顧煊答道。
“咱們店有龍井,碧螺春,毛尖,......”
“隨便來一種吧,渴得要死,你還在此嘰嘰喳喳,煩不煩?”
顧煊不耐煩地打斷小二的介紹。
“好,那便給公子上龍井吧!”
小二臉色未變,笑道。
“隨你!對了,把點心那些也端幾盤來,大晚上的,怪餓的。”
顧煊繼續不耐道。
“好的,二位稍等片刻。”
小二笑了笑,然后轉身退下,關上門。
“隔壁有人。”
小二走后,顧煊上千把屏風移了一下,樓下便看不見了。然后轉身對沈喬做著口型。
沈喬挑了挑眉,同樣做出了口型,道:“何人?”
她看過去,從影子上看,隔壁應該坐的是兩個人,只是,顧煊為何會如此謹慎?
“噯,喬喬,你的小手可是越來越滑了,好想快些娶你回家!”
顧煊坐到沈喬身邊,表情嚴肅,但嘴里卻說著調笑的話。手放到了沈喬放在桌上的手的旁邊。
沈喬一愣,便見顧煊做著口型:“秦捕頭和兩個男人!”
沈喬瞬間明白,立馬進入了前世的時候跟蹤疑犯時的狀態,轉頭對著顧煊,故意半低了頭,溫柔嬌嗔道:“公子討厭,又取笑人家。”
只是那臉上的表情一點都不溫柔,十分地嚴肅。
但隔壁的人只聽得到聲音,看得到影子,所以,這還是很能迷惑人的。
顧煊被沈喬這從未有過的溫柔給弄得愣了神。
他下意識地就用手抓住了沈喬的手,道:“喬喬,我是說真的。”
沈喬看他不似作假的樣子,郁悶了。
果然不是專業人士,你這樣的行為很不好,行嗎?
她抽了抽手,沒抽回來,動了動身子,用嘴型對著顧煊道:“你想死嗎?”
顧煊覺得,沈喬這個樣子十分生動,特別是那一雙睜圓了的眼睛,讓人百看不厭。
“喬喬,咱們喝了茶之后去哪兒?還要不要回衙門,這出來也是跟梁毅說喝杯茶,回去晚了,梁姨肯定要罵人了。可我就想跟喬喬就這樣呆著,直到天荒地老。”
顧煊拉著沈喬的手,嘴里說著肉麻的話。
沈喬覺得雞皮疙瘩已經掉了一地,瞪著顧煊,道:“公子,還是等你來我家提親了來吧!不然我可不敢跟你天荒地老。”
說完,桌子下的腳使勁地踩了顧煊一腳,然后用口型問道:“為何我只看到兩個人影?”
顧煊疼著齜牙咧嘴的,但還不忘溫柔答道:“好,等我回京了就讓人來提親。其實我已經給你信物了,就是之前那根簪子,那是我母親讓我給自己中意的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