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常熟臉色大變,“你這些話兒是從哪里聽來的?”
“妾身從哪里聽來,無關緊要,這原本也不用妾身去到處打聽,世人皆知之理,瞧著中堂大人的臉色,想必妾身說的也實在是在理,故此為了給大人添膽氣,特意送了這東西來,若是大人看得上,自然這是一個好東西,”鳳姐將手里頭帕子包裹著的那油布交給了邊上的管家,“若是看不上,”鳳姐福了福,“就當妾身從未來過,這玩意,丟了也就是了。”
鳳姐轉身離去之前還特意留了一句,“可若是中堂大人想要當真真正正的宰相,再真真正正的在朝堂上有話語權,那么還是不要錯過了這個機會才好。”
翁常熟有些不滿,自己個焉能是被這樣三言兩語就給說動的人?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這才是君子所為,這個女子心懷不軌,只怕是另有圖謀,自己原本就不該上當,但為了以正視聽,再用她拿來的東西駁斥回去,這才是君子立身弘揚正氣的法子,翁常熟接過了管家手里頭的那東西,原本是想著用批判的法子來對待,自己個打開一看,沒想到這一看之下就是臉色大變,隨即將那油布包捏的死緊,“若生呢!”翁常熟對著管家喝道——這是極罕見的表情,一般來說,雍容華貴才是他的代名詞,這時候翁常熟臉色大變不說,還對著管家如此低聲呵斥,這是絕無僅有的事情,而且這個時候,翁常熟還叫了自己在清流之中最得意的門生弟子來共同商議,可見這油布包里頭的東西,的確是極為要緊的東西!“趕緊請他過來,無論外頭什么事兒,都放下到老夫這里來先!”
管家不敢怠慢,連忙出去通傳翁常熟口中的哪個若生,這邊倒是無暇顧及王熙鳳了,翁家少奶奶過來把王熙鳳逮住,埋怨了一通,又連忙把這個惹禍精給送出翁府,王熙鳳上了馬車,平兒瞧見沒有外人了,這才實實在在的對著鳳姐欽佩的說道,“奶奶,今個您的膽子可真大!我以前可從不知道,您還敢到宰相府上如此行為呢!”
鳳姐半響不說話,平兒才瞧見這鳳姐的臉頰上密密麻麻都是汗珠,于是連忙掏出自己的手帕給鳳姐擦拭汗珠,鳳姐這才好像驚醒了,忙接過了平兒的手帕,平兒一摸,哎喲一聲,鳳姐的手冰涼一片,顯然早就被汗水給濕透了,鳳姐哆哆嗦嗦的,“你說的是,我這會子才回想起來,后怕不已,我這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在翁中堂的府上撒野!你說,咱們這會子在哪里了?趕緊著回去!別叫人逮了咱們!”
平兒忙叫馬車迅速前進,又安慰鳳姐,“咱們都出來了,怎么會逮了咱們,奶奶別擔心,”她又是端茶倒水,又給鳳姐擦汗,這才讓鳳姐鎮定了許多,“平兒你說,剛才我這話兒說的如何?可是把表弟的話兒都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