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134又來一個
134又來一個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我是冰梓書名:
良久,空氣中的寂靜讓荷姐兒回過神來,她發現劉惜之還在等著她的回復,便搖了搖頭。
劉惜之嘆了口氣,劉二老爺逃避的,居然讓這孩子追到她這兒來問。
她心里躊躇一會,想著怎么說才能迂回婉轉一些。
豈料荷姐兒先開口問道:“我娘是不是不在劉府了?”
身后的丫鬟側了側耳朵,面上一派從容,只當自己是斷了七情六欲的世外高人。
劉惜之看著一個既有跟她一半相同血緣,也有仇人一半相同血緣的妹妹。
相處很短,自來劉府,也沒怎么打過照面。
小周氏為人虛偽,嘴里說得好聽,心里卻怕他們兩姐妹感情變好,一直都防著劉惜之接近她。
但她知道,荷姐兒與業哥兒還是能說上話的。
她與她,在小周氏這個問題上,會是最大的分歧者。
“昨天,你娘在廳中說的那一番話,你都聽得清楚嗎?”
荷姐兒一陣悲傷,點了點頭。
“那你明白嗎?”劉惜之再次問道。
荷姐兒看了看她,點頭。
“那你認為你娘是好人還是壞人?”
劉惜之這個問題比較尖銳,但是她必須要清楚她的是非觀,不然他們倆也沒必要做什么自欺欺人的友好相處。
荷姐兒想了想,緩緩地道:“我娘待我恩重如山,但我知道她害死了……”
對于劉惜之的親娘,她不知該如何稱呼,頓了頓,只好越過,“她對不起你,卻有恩于我,荷姐兒不求三姐姐你能原諒我娘,但我愿意為我娘的錯去彌補一些。”
劉惜之看到她眼里的真誠,小小孩童,水汪汪的眼睛里,全是倔強和她的影子。
她心里慶幸,恩怨分明,是非黑白還是懂的。
“好,我告訴你,你娘做了錯事,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錯事去負責人,如今她確實不在府里,但據我所知,你爹只是限制了她見你,生活質量還是會滿足她的。”
荷姐兒微微地嘆了口氣,全是落下一顆心頭大石。
只要娘還好好的,她便無所求了。
荷姐兒剛想說話,劉惜之打斷她,“過去的事,該是誰的錯就是誰的錯,你也不用攬在身上。”
荷姐兒似懂非懂地點頭。
談話到了這里,兩人便都沉默了。
三房擺起了靈堂,大佛寺方丈及一眾僧人已經轉移到這誦經了。
加急快信送出,就等著堂哥兒能來得及看她母親及姐姐下葬。
那個假僧人真秀才已經被送去官府,為了保存劉府的顏面,官府把他的罪定下之后就秘密處決了。
陸陸續續有親友過來劉府惦念,劉三老爺像個木偶一樣,不會笑不會哭,親友慰問,也不會點頭。
劉老夫人看著心肝疼。
讓戴管事幫著他一些,自己一把年紀,也從早在靈堂里撐到日落西山。
每日都要劉三老爺在祥和堂吃了飯才能走。
但母子間,話甚少。
這一片沉默,需要一個人來打破,那就是劉振堂。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終于某一日,劉三老爺看到了風塵仆仆的堂哥兒回來了。
他從沒有像這次一樣想看清楚兒子的臉,黑了,瘦了,長了,因為日夜不停地快馬回來,他雙眼一輪烏黑,又因心神不靈,整個人都十分憔悴。
兩父子相擁而哭。
“爹,怎么回事?”劉振堂問道,劉老太爺在心中并未把來龍去脈說了。
劉三老爺一臉苦澀,道:“別問了,冤有頭債有主,好好看他們一眼,等今天過了,爹再跟你說。”
劉振堂點頭,披麻戴孝,跪在靈堂前。
今天是第七天了,靈柩要埋入塵土中。
一切事宜完了之后,劉振堂就迫不及待地去問了劉三老爺。
劉三老爺把當日見到的聽到的都一一與他說了。
劉振堂掩不住心里的震驚,他摯愛的母親,美麗的姐姐,居然曾做出這種事。
難怪爹會說冤有頭債有主。
他低下頭,道:“是兒子無能,才導致母親想盡辦法去謀出路。”
說起這話,劉三老爺心里的愧疚便無處安放。
“爹才是那個無能之人,十年寒窗,二十年寒窗,還要你娘費心這些,這本該是我的事,可她從來沒對我說過一句怨言……我喜歡干什么,她都由著我……原來她一個人扛著……”
兩父子心情都低到了谷底,劉振堂安慰道:“爹,你無需自責。”
與劉三老爺一翻談話后,夜已深。
劉振堂身體明明十分地累,但他的眼睛就是不闔上。
腦里反復回響著劉三老爺的話,他下了床,穿上衣服,走出了院子。
此時的劉府靜悄悄地。
他有意識地來到了柳林居。
記得第一次來這兒的時候是被一股烤肉的香味吸引的,便想著進去看看劉振業引以為傲的姐姐是怎么樣。
想到姐姐這個稱呼,他就呼出一口濁氣,心底無限的悲傷在蔓延。
曾經他的姐姐也是他的驕傲。
他走進院子,本是黑漆漆的夜晚,只一輪月白照得這兒如同白晝,一片瑩白傾瀉而下。
劉惜之也是睡不著,正在角落里喝著酒,春花早已在一旁打著哈欠。
劉振堂只一眼便見到他們了。
走了過去,道:“三姐姐,可否賞弟弟一杯酒?”
劉惜之抬頭一看,心里低笑,今天是怎么了,一個個地來我這院子。
“桌子上只一壺酒一個杯,如何賞弟弟多一杯?”她微微一笑。
“我去取一只空白過來。”說著劉振堂就要轉頭。
劉惜之擺了擺手,“算了,我小人了,坐下吧。”
隨即她吩咐正在打瞌睡的春花去取杯子。
春花猛然扎醒,跳著去了。
不一會,便拿了一個空杯回來。
劉惜之接過,倒了酒,“請。”
劉振堂一杯下肚,狀了狀膽,才問,“這些事,三姐姐,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劉振堂雖然比劉三老爺少活許多年,但他一聽便知這一切都是有計劃,有布局地鋪開,并不是偶然來了個僧人這般。
劉惜之輕輕一笑,“從我娘撞門而死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事出有因,只是這個關鍵的秀才一直像人間蒸發一般。”
“那么接下來,三姐姐你還要干什么?”劉振堂擲地有聲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