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根柱自打回去后,胸口就淤積了一口老血,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晚飯也沒吃,一點食欲都沒有,到了晚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嚴劉氏夾棍帶棒的罵了他一晚上“慫包”,左一句右一句的,躺著躺著坐起來還要罵一句。
到了后半夜,終于把嚴根柱給惹火了,他噌一下跳起來,把嚴劉氏摁在炕沿上狠狠一頓毒打,打得她哭爹喊娘,打得她求爺爺告奶奶。
大房的老嚴頭兩口子,聽見動靜了,卻誰也沒有起床去阻止一下。
嚴龍王保從頭到尾都是悶著被子裝睡,他爹從來沒有發過這么大火,他連大氣都不敢喘,就這樣戰戰兢兢了一夜。
次日,老嚴頭家的煙囪里一天都沒冒煙,有人說嚴根柱把嚴劉氏打慘了,鼻青臉腫的都出不了門。而嚴劉氏鬧了老嚴頭兩口子一天,怨他們沒有過去阻止。
這些事就像生了翅膀似的,不到下午,全村人都已經知道了。
當然,嚴菲也聽說了。不過她還沒有時間去為此興奮。昨晚她像往常一樣習慣性的進空間轉了轉,竟然發現空間比以前變大了一圈,水潭邊的土地寬了幾米。今天一天她都在搗鼓那些土壤。她找了把鐵鍬,又在口袋里裝了些麥子,現在正躲在小樹林的樹洞里種地呢!
嚴菲之所以躲起來,她是怕自己憑空消失會嚇壞路人,所以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尋個無人的地方好,畢竟她要消失大半天的時間,她要把水潭邊的土地全種上小麥。
嚴菲一直以為自己的空間就只有儲存和供水這兩個功能,曾聽嫣紅說過有種田的空間,有生產礦產資源的空間,還有長了搖錢樹的空間,到了自己這,咋就是一口井呢!為此她還遺憾了很久。
沒想到呀沒想到!
這竟然是一個升級空間啊!
嚴菲用了一下午的時間將地平好,撒上麥種子,又用水潭里的水灌溉了一遍,這才算是告一段落了。看著眼前的勞動成果,她很想叉腰仰天大笑,夸自己一句“天才”。
此時這滿身的汗臭味就是榮耀的象征,不過,一直聞著她也有些受不了。嚴菲注視著眼前的水潭,心想著或許可以在這里洗個澡,只是她不會游泳,又怕水太深。為此她掙扎了好久,最后還是決定下水試試。
她想著,這世上應該沒有被自己空間的水淹死的人,隨身空間可是意念產物,應該有主人控制著。
事實也正如她所料,水不深,也不涼,泡在水里很舒服,身心均是舒爽感十足。她舒舒服服的泡過澡,又把衣服洗了洗。
嚴菲從空間出來時已經很晚了,她急急忙忙往老村長家跑,深怕她們因擔心會去到處找她。
到家后,發現國棟叔和強強已經出去找她了,她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嬸兒,我我去看了看嚴柱,他之前說他奶奶病了,所以我去看看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嚴菲越說越心虛,最后還是住嘴了。
“哦,沒事沒事!咱們開飯吧!”強強媽安撫的摸了摸嚴菲的頭,一陣淡淡的清香從嚴菲身上傳來,她才注意到嚴菲的頭發洗過,從領口往下看,脖子也是干干凈凈的,就連衣服都是洗過的。她忽然明白了,怕是這小丫頭躲在哪里洗漱去了。便理解了嚴菲的吞吞吐吐,舒心的笑了起來。
這一晚,嚴菲興奮地睡不著覺,躲在被窩里偷笑了好久。到了后半夜,她實在忍不住,又進空間看了看。
天吶!這才幾個小時?那些土壤里竟然發出了好些綠芽,這,這也太神速了吧!
好么!嚴菲是徹底睡不著了。她的思緒都在糧食和錢上打轉轉,有了糧食,難道還怕學費沒有著落?真是神來之筆啊!是神助啊!
接下來的日子里,嚴菲開始到處收集菜種子,得空她還真去了趟嚴柱家,那天她撒謊說去看了嚴柱奶奶,如果她不去一趟,總覺得欠了別人什么。
嚴柱不在家,嚴菲喊了幾嗓子沒人應她,她就直接開門進去了。這個小院很破舊,但物品都收拾的很規整。嚴菲尋了間掛著門簾的房走進去,便看到炕上躺著一個人。
炕上的人有一頭銀色的頭發,很稀疏。走近后,看到只剩下皮包骨的老奶奶,嚴菲的眼睛有些酸澀,她沒有想過,一個生命真的可以瘦成這樣。當她的目光定格在老人的臉上的時候,她被嚇到了。
老人瞪著一雙全白的眼睛,牙關緊緊咬著,感覺她在用全身的力氣顫抖,松弛的皮膚看上去毫無生機。
“奶奶?”
嚴菲嘗試著溝通,想知道老人有沒有什么需要的。
她沒有等到回應,但既然來了也不能什么都不干就走啊!她臨時起意打算給老奶奶擦個澡,嚴柱肯定疏忽了這方面,不然這屋里的味道也不會這么奇怪。
她找了個盆,從自己的空間取了些水,又找了塊還算干凈的毛巾。
“奶奶,我給你擦個澡啊!”
嚴菲做的很細致,動作很輕柔,手法很熟練。不多時,便讓老奶奶干干凈凈了一回。
她又翻箱倒柜的找了床單,又把破舊的被子拆洗了,像一只勤勞的小蜜蜂,把房子里里外外都打掃了一遍。
看到整個房間煥然一新,嚴菲滿意的笑了。當她準備離開時,她一直以為不會開口說話的老奶奶開口了:
“丫頭,人生苦短,有些事別太執著了。”
“奶奶,你說什么?”
雖然老奶奶的嗓音很奇怪,卻也沒有嚇到嚴菲,真正讓她驚訝的是老奶奶話里的意思。
“丫頭,你和我家柱兒有緣,以后還請你照顧他一二。”
老人的眼睛一片白,根本就看不到瞳孔,就是這樣一雙眼睛正在一眨不眨的盯著你,嚴菲忍不住的后脊發涼。
“奶奶!”
“丫頭,你是一只雛鳳,浴血重生后,你會得到你想要的!”
老人說完這句后又開始用整個生命去顫抖,無論嚴菲怎么問,老人都沒有再開口。
嚴菲心事重重的回了家。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