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家村的北面是一大片廣闊的土地,村民們的地大多在這里,嚴國棟正在地頭忙碌,忽而聽到嚴強強的聲音。
“叔叔,不好了,出大事了。劉家村的惡霸跑咱家門口鬧事來了,要我們交出小菲姐姐。叔叔,你去看看吧!”
嚴強強身后跟著兩個鄰居家的小男孩,三人都是氣喘吁吁的樣子。
“劉永發?是不是劉春的弟弟?”
嚴國棟把手中的鐵鍬端起來,嘴角彎起一個邪邪的笑容道:“走,咱去看看!他們來了幾個人?”
“三個,一個瘦猴似的,還有一個女人似的,頭發很長。我遠遠一看就跑來找你了。”
嚴強強咽了口口水,炯炯有神的雙目中有一股子狠勁。
“不錯!不愧是我嚴國棟的侄子,不怕事,是條漢子!去,你們仨把我那幫兄弟都招呼過來,我們讓劉家小子有去無回!”
嚴國棟將鐵鍬搭在肩上向著家的方向跑去。
嚴強強將幾個名字報給身后的男孩,片刻的安排后,三人分別向不同的方向散去。
此時,劉永發徹底被激怒了,他鼻息粗重,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給我打!”
劉永發狠狠地吐了口痰,雙手插進褲兜里,走路時頭一點一點的,屁股一扭一擺的,一幅勢在必得、穩操勝券的嘴臉。三人成包圍之勢向嚴菲走來,完全沒有以大欺小的自覺,更沒有以多欺少的羞恥之心。
嚴菲見三人齊上,知道自己毫無勝算,她當即決定突襲。她一腳把腳底的一顆石子踢向瘦猴,趁他躲避之際,突然發力,全力向瘦猴撞去。
劉永發沒想到嚴菲在這種局面下還敢反抗,等他反應過來時,嚴菲已經將瘦猴撞倒在地,并且手腳麻利地拿起一塊石頭朝瘦猴的頭掄過去。
嚴菲就勢騎在瘦猴身上,一手摁住他的脖子,一手用全力“哐哐”兩石頭,砸的瘦猴頭破血流。劉永發和長發男這才反應過來,齊齊跑上前,分別抓住嚴菲的胳膊向后拖去,將她從瘦猴的身上提了下來。
劉永發抬腳踩在嚴菲的腿上,狠狠踢了幾腳,又掄起拳頭打在嚴菲肚子上。
長發男也沒閑著,他揪著嚴菲的辮子死死按在地上,手準備扇嚴菲的臉。
瘦猴爬起來抱著頭跳腳,嘴里喊著“打死她,打死她!”
嚴菲手里的石頭向著劉永發扔過去,然后拉住長發男準備打她臉的手,將他的大拇指拽進嘴里狠狠咬了下去。
“啊!”撕心裂肺的吼聲從長發男的嘴里喊出。他放開抓著嚴菲頭發的手,改放在嚴菲的額頭上,使勁將她往外推,試圖把自己的手指拯救出來。
“你給我放開,快放開,聽見了沒有?”劉永發一腳接一腳的踢嚴菲。
嚴國棟飛奔而來,掄起鐵鍬把向劉永發的后背招呼過去。
“啊!誰偷襲你爺爺?”劉永發搓揉著傷處,轉身看見嚴國棟兇狠的眼神,他心里不由一哆嗦。
而另一個方向也跑來了三個年輕力壯小伙子,手里各拿著一個充當武器的農具。
劉永發被眼前的局勢給嚇到了,他可不想死在這里,他的話聲輕顫:“你們想干嘛?”
“跑我們的地頭上來行兇,你說我們想干啥?”
嚴國棟看了眼躺在地上滿嘴是血的嚴菲,那么瘦小的身板,竟然在和三個大男人決斗。
“好了,你放開啊!你們的人來了啊!”長發男的哭聲都出來了,這個丫頭瘋了,怎么都不松口,還越咬越狠,他覺得大拇指已經不是自己的了,怕是要斷了。
“小菲,可以放開了!”
嚴國棟心疼的說道:“國棟叔會給你個公道的,你放開吧!”
嚴菲聞言聽從的松口,她一把推開了抱著手跪在她身邊流淚的長發男,滿身傷痕也沒見她吭一聲,她微微弓背,似乎準備隨時發力攻擊。她松散的辮子胡亂沾在臉上,嘴角一片血跡,衣服上都是血和土混成的泥。此時,她看上去就像是一條瘋狗,呲著獠牙盯著敵人。
嚴國棟和他的伙伴們都看傻了,他們還沒有見過打架這么狠的人,真的,尤其對方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這種震撼更甚。
“國棟叔,把他摁住!”
嚴菲的聲音平靜的嚇死人,這是劉永發當時的感覺。
“小七,你和老五把這小子摁住!”嚴國棟知道,嚴菲這是要自己出口氣。
“你們要干嘛?你們敢打我,我就去公安局告你們,我大舅子可是鎮上的會計。”劉永發急了,他握緊拳頭隨時準備跑路。
小七和老五體格健壯,動作靈敏,劉永發想逃,那也得有機會,而現在看來,沒人能逃的了。
路的兩頭都有人守著,一邊是嚴國棟,另一邊是比嚴國棟還要高的壯漢。劉永發望向一瘸一拐走過來的嚴菲,他心想著,就這小胳膊小腿的,來吧!反正打過來就像撓癢癢似的。
嚴菲邪魅一笑,一雙大眼在泛光,嘴角向一邊翹起。她極速跑了起來,本就七八步的距離,眨眼間來到劉永發面前,抬腳就踹。
一陣鉆心的疼從胯下傳遍全身,劉永發立即彎腰護住,雙腿緊緊扭曲在一起,看上去有多疼就有多疼。
嚴菲并沒有就此打住,她趁劉永發彎腰之際,右胳膊肘重重的擊中了他的鼻梁,這股酸爽使得他立馬鼻血橫流。
劉永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他淚眼婆娑,在心里罵了嚴菲祖宗十八代。
“國棟叔,給我個錘子!”
嚴菲小小的手掌向嚴國棟攤開,眼睛帶笑盯著劉永發,她問他:“想讓我滿地找牙的人是誰?嗯?是你還是他們?”
“你到底要怎樣?”劉永發終于有點怕了。
“打的你滿地找牙!”
嚴強強提了一把斧頭放在嚴菲手里,嬉笑的說道:“姐姐,你看看,這個能不能代替錘子。”
“可以,非常順手!”
嚴菲雙手握緊斧頭,左右擺弄,在劉永發眼前晃悠,笑道:“用這招呼你,算是看得起你了,你就乖乖把牙床露出來吧!”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