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四章關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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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木槿反擊,一邊的老周頭也道:“是啊,這不過是舉手之勞,又不會讓你多費事,你竟然也不搭把手,真是把你白養了,你總是說你爹娘把你賣了怎么怎么不好了,但你看看咱們村里,為了生計,有多少人家把女兒賣了的,還不像你,賣的是活契,人家賣的都是死契,有些為了多得些錢,還賣的是窯子里,那些丫頭也沒像你這樣苦大仇深的,等發達了,也都知道提攜娘家的,你倒好,賣了活契,還這樣一幅我們全家對不起你的樣子!”
老周頭指責了木槿一通后,用鏗鏘有力的一句話做了結語,以宣示自己的正義性:“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本來批評教育木槿的事,都是周老太來做的,他一個老頭子,跟個小姑娘計較沒意思,只是老周頭看周老太根本教育不好木槿,導致木槿越來越無法無天,根本不將她奶甚至周家上下放在眼里,這下,老周頭覺得,自己不親自出馬,好好說說這個沒有教養的小丫頭是不行了,于是才有了上面這一段話。風云小說閱讀網
木槿是知道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這句話的,但她是真沒想到,自忖以前也見過不少極品,但還真沒見過像老周頭這樣極品的,跟賣兒賣女的人家比,還覺得沒把她賣到窯子里就是對她最大的恩惠了,她得感恩,當下不由冷笑道:“別人都跟好的比,我倒不知道咱們家原來最喜歡跟那些賣兒賣女的破爛人家比,不跟那些對女兒好的人家比,反而跟那些把女兒賣了,女兒已經算別人家人了,還好意思繼續吸對方血的人渣比,那我是不如她們了,因為我還沒打算當圣人,別人被家里賣了還幫家里數錢,我是辦不到了,況且,當初是你們說,賣了我就算我償還了養育之恩了,這是你們自己說的,現在又說把我白養了,天天說話像放屁一樣,還好意思教訓我。”
木槿既然知道這家人根本不是自己的親人,又想著原身被他們折磨死了,已經還了他們的救命之恩,她不欠他們任何恩情了,那她自然不會再因為覺得是親人所以忍耐他們的欺凌了,所以這會兒說話那是特別的不客氣,并沒有乖乖聽他們數落。
木槿這話一出,一下子就像捅了馬蜂窩,讓周家從上到下全炸窩了。
周桃花第一個跳出來,道:“爹,你看,姐姐竟然這樣跟爺爺說話!”
周大海對木槿雖然一直都還不錯,但因為一貫主張兒女要孝順,不能跟父母置氣,所以這會兒也覺得木槿做的很不對,當下便皺眉道:“大丫,你太不像話了,怎么能這樣跟你爺說話,給他道歉!”
“要是我不道歉呢?”木槿平靜地看向周大海道。
她都懶得爭辯父慈子孝,長輩要慈愛晚輩才會孝順,長輩對晚輩不慈,別指望晚輩還能照樣孝順長輩的話了,因為她覺得跟這幫蠻不講理的人,沒說的必要,純粹浪費口水。
既然原身已因周大海賣了她所以死了,所以所謂的救命之恩,原身已經還了,然后她還不是周大海的親生女兒,那木槿對他自然也不會像先前,因是父女關系,再加上周大海對她算還行,所以忍耐他縱容著郝氏等人欺負自己了,既然兩清了,木槿自然就是心里怎么想的怎么來,不會像先前那樣,因是周大海說的,就忍一忍了。
“哇,爹爹讓你道歉你都不肯,你太不聽話了!爹爹,我覺得應該讓姐姐在柴房冷靜冷靜。”周桃花煽風點火地道。
周大海的腦子不怎么行,這時聽了周桃花的煽風點火,再看木槿一臉不低頭認錯的模樣,也覺得木槿需要去柴房冷靜冷靜。
不過他還是給了木槿一個機會,當下便道:“你先在房里反思反思,要是想通了,給你爺道歉了,就不用去了,要是沒想通,你今晚就在柴房里呆著。”
郝氏等人看周大海還愿意給木槿一個機會,不由都不高興,畢竟好不容易有個收拾木槿的機會,他們哪愿意放過呢?但周大海態度堅決,眾人也沒辦法,只能祈禱木槿不會低頭認錯,這樣今晚這個死丫頭就要住柴房,喂蚊子了,畢竟柴房可沒窗紗,不防蚊子的。
不過可能會如他們的愿了,要是一時走不了,木槿怕天天生活在水深火熱中,可能還會一時忍氣吞聲,低下頭,但因明天就要走了,木槿自然不會屈服了。
結果剛進房沒多久,就見有人找上了門,說是要見自己。
聽時,卻是周芙蓉。
原來,因聽說木槿被個貴人接過去玩了,以跟趙大年起了矛盾,趙大年不主動來跟自己道歉為由,已經跟趙大年退了親的周芙蓉,便想來木槿這兒打聽打聽,想看看能不能借著木槿這支線,跟貴人搭上趟,到時嫁個好人家。
——也不知道周芙蓉是怎么想的,那時候木槿被人退親,她說人家是二手貨,現在卻自己打自己的臉,將親事退了,難道她覺得,她主動退的親,在別人眼里,就不是她嘴里的那種二手貨了嗎?
木槿看周芙蓉還有臉來找自己,不由覺得可樂。
木槿雖不太在村中跟村里那些姑娘玩,但因有周蘭花和周茶花跟她說村里的情況,所以她還是知道周芙蓉之前在自己退親時,是怎么說自己的,想著都那樣尖酸刻薄地說過自己了,這姑娘不會以為自己不知道,還好意思來找自己套近乎吧?
于是當下便跟傳話的周蘭花道:“就說我被爹爹罰了,暫時沒心情接待她。”
因先前鬧的不愉快,其他人都不愿意給自己傳個話,還是二房的人傳的。
周芙蓉聽木槿說沒心情見她,一問之下,知道木槿是跟家人吵架了,還吵的很厲害,不是敷衍自己,心中暗樂之余,也就罷了,想著來日方長,等木槿心情好了再問她不遲。
因木槿堅持不低頭認錯,當晚果然是在柴房渡過的,被一堆的蚊蟲叮的一晚上沒睡好。
要說木槿一晚上受了苦,那郝氏、周桃花等人那就開心了,想著可算是整了木槿一頓,先前木槿有衛宣和臨江郡王罩著,她們沒能怎么著她,現在好了,周大海這個當爹的親自發話,看誰還敢攔,畢竟人做爹的教訓女兒,別人總插不了嘴吧?
全家上下正得意間,就聽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誰啊?”郝氏上前開門,然后便看見門外好大一隊人馬,還煌煌赫赫,旌旗招展,好大的排場,好像戲臺上唱戲的似的,比臨江郡王來的那次還氣勢恢宏,不由愣住了,道:“你們這是?”
當下有一貴人上前,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眼里全是嫌惡,道:“木槿呢?”
這人的氣勢與她以前見過的貴人完全不同,威嚴的很,郝氏想說的瞎話當下就沒說出口,不由自主說出了真話:“她犯了錯,在柴房里呢。”
雖然沒見過本人,但在下屬呈上來的畫像里看過郝氏模樣,知道眼前這人正是經常欺負木槿的郝氏,所以嫌惡她的昌平郡王,這時聽郝氏說木槿被他們關在柴房,不由須發皆張,一聲暴喝,道:“什么?!”
竟然將他可憐的外孫女關在柴房里?!
雖然在下屬呈上來的報告里聽說了周家人欺負木槿,但昌平郡王真是沒想過對方竟然這樣欺負她,竟然將她關在柴房里,自是一下子就怒了。
郝氏看這人這樣憤怒,既有些奇怪,又有些害怕他的權勢,所以便陪笑著道:“孩子不懂事,跟大人頂嘴,忤逆不孝,所以只能這樣教育她一下……”
“那是你的孩子嗎?!”昌平郡王嘲諷地道。
郝氏聽著這話不由僵住了,而后才反應過來,馬上笑道:“這是怎么說的,自然是我的孩子……”
一邊的昌平郡王妃也從車上下來了,道:“王爺別跟她繼續胡扯了,趕快將我的外孫女兒救出來吧,可憐的孩子,關在柴房里一晚,這兒蚊蟲多,還不知道被咬成什么樣了呢。”
“哦對對對,我是氣糊涂了。”昌平郡王拍了拍腦袋,喝問郝氏:“柴房在哪兒?”
郝氏聽那個老太太喊眼前這人為王爺,又說是外孫女,不由嚇懵了,她可真沒想過木槿本來的身份這樣尊貴,一想到她那樣欺負王爺的外孫女,昨晚還將王爺的外孫女關在柴房,都嚇的說不出話來,直到昌平郡王吩咐手下“啪啪啪”給了她幾個大嘴巴,才將她打醒,趕緊說了柴房的位置。
昌平郡王和昌平郡王妃也不假手下人,老夫妻兩個就自己上前,打開了柴房的門。
木槿被關了一晚上,又累又餓,還被蚊子叮出了不少紅包,昌平郡王妃一看木槿被折磨成這樣子,就不由號啕大哭了起來:“我苦命的孩子啊,你怎么就遇上了這樣一群人渣,把你欺負成這樣子……”
周老太這時也出了來,雖然知道這兩人是什么王爺,但是,他們抱著自己家的孩子哭,說是外孫女是怎么回事?
于是當下便道:“這兩位貴人,這是我們家孫女,怎么成您家外孫女了?”
昌平郡王淡淡地道:“這孩子不是你兒媳的親生女兒,你兒媳婦當年的孩子死了,撿到了我們家的孩子,就當成自己的孩子養了。”
周老太一聽木槿是郝氏撿回來的,便轉頭看向郝氏,道:“這是真的嗎?”
郝氏是真沒想過木槿那賤丫頭的出身竟然這么好,于是便想抵賴,因為她知道,自己這些年對木槿這樣折磨,要讓昌平郡王真的將木槿認了回去,她想沾光是不可能的,只會被木槿打擊報復,所以她當然不能承認,只要她不承認,木槿不會被昌平郡王帶回去,那就還是她女兒,到時等昌平王府的人走了,還不是她想怎么收拾她就怎么收拾她?所以趁著先前混亂的當兒,已經想清楚該怎么應對的郝氏,這時聽了周老太的詢問,當下便道:“這是我的女兒,民婦不知道王爺在說什么,王爺總不能搶了我的女兒。”
昌平郡王看她到這會兒還不承認,心里明白她打的是什么主意,無非就是不想自己將木槿認了回去,怕被自己家打擊報復唄,當下不由冷笑了聲,道:“木槿跟她父親簡直是一個模子長出來的,她父親當年是京城第一美男子,所以孩子才會這樣漂亮,你看看你夫妻倆的長相,再看看你們兒女的長相,跟木槿是一樣嗎?這還能睜眼說瞎話?”
“光憑這個也不能就說這是你們的外孫女……”郝氏爭辯道,心中暗暗后悔,要知道這個小賤人長的這樣漂亮,導致外人一看就知道他們不像一家的,當年就該劃花了她的臉!那樣別人也認不出來了!
郝氏無力的爭辯話音未落,便見昌平郡王拿了個熟悉的東西在她眼前晃了晃,道:“這個玉佩,你總該熟悉,你要不熟悉,相信你丈夫也能熟悉!還有,我的外孫女腳心有胎記,木槿身上也有,長相一樣,胎記也有,還有這個玉佩,你總不可能說這些都是巧合!”
郝氏慌張地看向周大海,她知道周大海為人憨厚,肯定不會隱瞞的,正試圖阻攔周大海說真話,卻見周大海已是先她一步點了點頭,道:“這玉佩的確是我當年撿到的,怎么會在王爺手上呢?”
昌平郡王冷笑著看向了郝氏,道:“這就要問問你的好老婆了,她怕木槿當了王妃,會憑著這塊玉佩尋回親人,到時她不但落不到好處了,還會因以前欺凌木槿,被木槿打擊報復,于是便將玉佩從你藏的地方弄出來扔了,卻沒想過,臨江郡王因為怕木槿受欺負,早在你們家附近派人監視,所以她的一舉一動,早被臨江郡王的人發現了,看她鬼鬼祟祟地埋了這塊玉佩,知道這塊玉佩是證物,便取了出來,交給了臨江郡王,臨江郡王看著上面的字,便來問是不是本王府上的,本王這才知道,原來我的外孫女還在世,這才找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