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六章最后一面上
第兩百一十六章最后一面上
阿淵看到有朋友覺得趙顯的轉變很突然,阿淵一臉問號。趙顯一直都是隱形渣啊!!他除了給阿俏買過青梅,還做過啥啊。純粹一個自我意識強、本我主義嚴重的人…現在被狠狠地一刺激,一逼,在自家母親面前顯露本性不是很正常嘛…
初春風習習,在定京城八方過海,各顯神通的時刻,檀生在東岳觀度過了十四歲生辰,正覺女冠親自下廚煮了一碗齁咸的長壽面,檀生面不改色地干完了,導致她晌午喝了三壺水,跑了五回茅房,被許儀之要求待回京后找個老中醫好好摸一摸腎經;青書師姐送了一摞書,一看就是畢生之精藏,種種奇思妙想的思路讓檀生嘆為觀止;翁佼和翁箋兩兄妹也來了,在掃蕩了東岳觀的廚房、挑剔了東岳觀的廚子、貶低了許儀之的廂房擺設后,翁佼剔著牙斜眼看檀生。
“你還真下得去手,當真最毒不過女人心啊。”
檀生害羞道,“好說好說。”
“你知道現今定京城已經炸了嗎?永寧侯府將貞賢郡主送到了別院,永寧侯夫人將貞賢郡主的嫁妝都鎖起來了…和永寧侯府牽扯的那些人家避之不及,永寧侯世子,噢,就那說是定京明珠的那個袁修,你知道吧?”翁佼斜眼再看許儀之,許儀之挑眉頷首,翁佼再道,“就那袁修本來今年是要下場考試的,估摸著也是不行的了。”
翁佼躺靠在太師椅上,笑道,“合真道長,你咋這么厲害呢?”
檀生謙遜道,“承讓承讓,雕蟲小技不足掛齒。”
趙檀生這死丫頭臉皮厚得像城墻,油潑不進、火燒不爛...翁佼嘖嘖兩聲,算了,換個人撩,翁佼一轉頭看見了坐在檀生身后,雙手規規矩矩放在膝上,一副“我很乖巧”死樣子的鎮國公世子,前定京第一紈绔、今東岳觀第一拖油瓶許儀之。
翁佼啜了口茶,回甜回甜的,挺好喝的,問了一句,“這茶水還不錯,這什么茶呀?”
“這是珍珠蓮泡的水。”檀生笑道。
“喲,在哪里買的?怎么沒在京城里聽過?江南的新貨?還是北疆進貢的好貨?”翁佼生就一副紈绔相。
“你出門左拐,彎下腰,在草叢里隨手掐兩枝就有了。”許儀之面無表情。
翁佼“嘿喲”一聲,這死紈绔素日非龍腦香不喝,非清泉水不食。
今兒為了追個姑娘,裹上鋪蓋住到道觀里頭來吃素喝山茶,還真是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呀...
翁佼樂起來,“您這倒是避世了,你知道姑母也避到寶山寺住著了嗎?”
翁氏來頭一天就修書一封把他這兒子罵了個狗血淋頭,結尾還拴了句“趁虛而入加油干,時機不等人,無助迷惘的小姑娘最好騙…”如此云云。
許儀之看了眼身邊這位“無助迷惘”的小姑娘,笑得很甜。
他才不要誰教。
他早就騙,哦不,追到了!
不過,別的不提。
他那親娘對于他的婚事,嗅覺還是很靈敏的。
這份靈敏要放在對付那孫姨娘上,那孫氏也不至于得意這么多年。
只是親娘不愿意,誰也沒辦法。
說起姑母,翁箋小姑娘憨憨一張臉有點愁,憤憤不平,“莫不是又被那孫氏逼的?”
許儀之搖頭,“那倒不至于,近日杏花胡同不安分,母親避出來多半是因為在府里睡不好覺。”
這些年頭,母親倒是越看越淡,很少被那孫氏氣得動肝火了。
再加上翁家入閣拜相,勢頭猛,他那手里只有個金吾衛的爹倒是不敢像先頭那樣做過頭。
檀生不清楚鎮國公府里的詳情,看看許儀之,再看看翁箋氣鼓鼓一張臉,再想想鎮國公那位夫人翁氏一副生來不知愁的模樣,心里清楚這怕又是一樁彎彎繞。
檀生揉了揉翁箋的臉,笑道,“你要想見鎮國公夫人,咱們明兒就去,寶山寺也不遠,就幾里路。”
翁箋笑起來,“那今兒夜里,我挨著你睡。”
許儀之臉臭了一分。
檀生也高興,“行,咱們攏一個被窩,捂一個暖爐!”
許儀之臉又臭了一分。
翁箋眼睛亮晶晶看向翁佼,“哥哥!我也要在東岳觀里住下!”
“不行!”
搶在翁佼之前,許儀之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開玩笑呢!!
他好容易搶到一個距離檀生不到三個拐的院子!
若是被翁箋捷足先登,他豈非悔不當初!
不行!
絕對不行!
也不知是許儀之錯覺,還是想多了...
他始終覺得,他家阿俏,對小姑娘的語氣里暗藏寵溺…
特別是對漂亮小姑娘..
翁箋算一個,東岳觀里那青書算一個...
許儀之覺得心很累,男人的醋要吃,女人的醋也不能放過。
約莫是許儀之的眼神太過涼颼颼,混著寒風,翁佼慫慫地從善如流地換了話題,“誒,我聽說趙家那位老夫人徹底癱了。”
這個話題換得好。
這一下就從《西廂記》換到了《海瑞罷官》,跨度之大,真叫人想把翁佼的腦子鋸開看看里面都是哪種種類的豆腐渣。
許儀之看向翁佼的眼神更加涼颼颼。
就你能。
就你萬事通。
在他家姑娘生辰的時候,告訴他家姑娘這些糟爛事,真是活膩歪了。
檀生一愣,手在裙擺上拂了拂,埋了埋頭再抬頭時,面容瞧不出喜怒來,“趙老夫人還沒進刑部大牢嗎?”
翁佼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趙老夫人快進刑部大牢了?”
檀生抿抿嘴,心下瞬時拔涼拔涼的。
到底叫她算準了。
趙顯狗急跳墻,為解圍必定會叫自家母親認下這莫須有的罪名。
趙老夫人會聽她兒子的。
趙老夫人這一輩子都為兒子活著,如今要為兒子死去,也算是春蠶到死絲方盡。
只要她自己能想過味就行了。
既說起這個話頭,許儀之索性也開了口,這些時日,他見自家姑娘情緒一直不太高,便著意將檀生隔絕在這些爛事之外,京里翻天覆地都不管她的事了,既身在此山中,就不問凡塵俗世罷。
他家姑娘個性天真爛漫,其實也做不來這些臟事。
以前是他不在,現在他在了,怎么可能還叫檀生過那種日子?
他本是打算待事情塵埃落定,白家舅舅進京后,檀生再從東岳觀搬出去再聽說這些事兒。
只是如今翁佼那不長眼的說起這個話頭來,那還是讓他來說比較好。
他說,他才知道該怎么勸慰他的姑娘。
“前日,趙老夫人遞了一封自首信給刑部,承認了她與兒媳李氏積怨已深,她一時鬼迷心竅,便買兇殺人。”許儀之聲量壓得低,“左登全接了那封信,今日傍晚,趙老夫人就會被押回刑部,擇日定刑。”
“那貞賢郡主和趙顯怎么辦?”檀生輕聲問。
許儀之深吸一口氣,“這就看皇帝怎么抉擇了。”
檀生點點頭,面目上看不出情緒。
趙老夫人,這輩子也算是得償所愿了吧?
只是..
趙老夫人到底甘心不甘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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