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嘉虹點點頭,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現在的確很多時候都明明寫清楚的,偏偏有人就好像眼睛有病一樣的看不見,然后還說根本就沒有列出來,在兩個不同的地方列出,再看不見,那就不是寫報告者的問題了。
雖然眼里看著公司的文件,但是唐嘉虹始終心神不定,眼睛有意無意的望著那棟大房子。
秦晚茹的背景應該比祝福硬,祝福一個人勢單力薄,如果秦晚茹用什么手段,比如某些利益交換的方式,迫使喚林燕飛的父母答應,那祝福豈不是被狼群圍困了?
不行,不能這樣,唐嘉虹站起身,也不管身邊的林書彥到底是什么臉色,她大步的向著房子走去,不管怎么樣,說男方,她是林燕飛的堂嫂,說女方,她是祝福的死黨好閨蜜。
現在唐嘉虹的心里只有一腔熱血向頭頂涌,祝福這樣一個愛說愛笑的女孩子,不該受這樣的罪,明明那個秦晚茹就是突然沖出來的人,為什么林家的人都不把她趕出去,還拉到房子里面談,跟這種人有什么好談的。
還不就是舍不得秦家的家世背影。
唐嘉虹大步流星向大房子里走去,一路上,所有在場的賓客都看見了她走路帶風,行動帶煞的無比英姿,紛紛自動退避三舍,免得被這把邪火燒到自己。
“怎么又多出一個女的?氣勢洶洶,看起來往里面走,她跟這事又有什么關系?”
“別是林燕飛搞出的小四吧,哈,屋里一個正妻,一個小三,這再來一個小四,真是完美。”
“不會吧,林燕飛看起來挺老實的,比他們家那個什么耀輝要正經多了。”
“那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耀輝起碼就是玩玩小明星,網紅臉,林燕飛這種悶騷的,一玩就是玩個大的,連秦家的大小姐都敢招惹,比林家的大公子林書彥還有勇氣,林書彥起碼還知道對柳瑤敬而遠之。”
“喲,你們這是在說什么吶?”
“呵呵,柳小姐,今天天氣真好啊。”
白天不說人,晚上不說鬼,說著說著,講八卦的人跟被八卦的人撞上了,這也是尷尬。
柳瑤冷哼一聲,她看著唐嘉虹已經走到了大宅面前,心中不由覺得好笑,這個女人,現在跑到那種地方去點炮找死做什么,真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家子,這會兒充什么朋友義氣,到時候要是人家夫妻和好了,她一定會鬧個里外不是人。
也好,讓林書彥看看,像唐嘉虹這種沖動型的女人,嫁進林家根本就是災驗證,只有她這個知書識理,與上層社會密切往來,熟知一切人情世故的柳瑤,才是他的良配,他一定會后悔的。
到時候,如果他們倆離婚,他還會再回頭來找自己,畢竟同階層的人中,能夠配得上他的,還在單身的,只有自己了。
嗯,如果林書彥到時候過來求自己嫁給他,應該怎么辦呢,這個看起來彬彬有禮的男人,欺負欺負一定很有意思,不過也不能欺負的太狠了,畢竟他的內在與外表,都是自己喜歡的,隨便折騰他一下,意思意思也就算了嘛。
林書彥這樣的優質男,就算是二婚也沒有什么關系,宋代的瓷器那可是國寶級的文物呢,好東西好人,不管過了幾手,都是好的。
像自己這樣寬宏大量的上流社會的女孩子,真是不多見了呢。
就在她幻想著一場盛大的世紀婚禮時,唐嘉虹已經走到了大屋的門口,停下了腳步。
她沒有直接闖進去,而是站在門口仔細聽著門口的動靜,什么都聽不見,隔音效果太好,也是令人煩惱的事情啊,草坪上來來往往的人那么多,她也不能像小偷一樣扒在門上,用耳朵貼著門板聽。
門里現在到底情形是什么樣?她環顧左右,原本想通過玻璃窗往里看,但是,本來這種大宅子就很講究私密性,又怎么可能在一樓就弄個通透的大玻璃窗,任由來來往往的人往里看呢,早就用簾子擋了個嚴嚴實實。
現在,唐嘉虹面對著大門,背對著草坪,草坪上幾乎所有的人都在看著她,猜測著她的身份和來歷。
忽然,里面傳來一聲什么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唐嘉虹當下腦中熱血上涌,動手了動手了,一定是那個秦晚茹動手了,祝福別被她打傷了。
當下,她一絲猶豫也沒有,一把推開了門,直向里沖入小客廳,剛到門口,便覺氣氛有些劍拔弩張。
林燕飛的父母分別坐在兩張單人沙發上,神色緊張,嘴角都緊繃著,眼睛直直的瞪著坐在對面的秦晚茹。
秦晚茹則是翹著二郎腿,昂著頭,一張烈焰紅唇被描得有棱有角,小煙熏的眼影覆在她的上眼瞼上,眉毛也是刻意的畫著上揚的挑眉,整個人都氣勢逼人,一看就是強搶民男的惡霸女的造型。
應該坐鎮中央主持大局的林燕飛,此時卻一聲不吭的站在窗外,從窗簾的縫隙中,望著窗外草坪上走來走去的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祝福獨自坐在三人長沙發的中間,白色的婚紗,大大的鋪滿了整張沙發,她的神色冷峻,看起來面無表情,但是,以唐嘉虹與她多年來的交往,從她微微上挑的嘴角,還有微微彎下的眼角,綜合起來……這位在訂婚儀式上老公差點被一個飛車女拉走的新娘,此時的心情不僅輕松,甚至還有著無比的好奇與八卦之心。
唐嘉虹闖進來之前,他們不知道在聊什么,在她進來之后,所有人都看著她。
就好像他們之前是在愉快的聊天,而唐嘉虹這個意外的闖入卻打斷了他們的興致。
“咦,你怎么進來了?”第一個開口的竟然是祝福,聽她的語氣十分平靜,并沒有唐嘉虹想像中,她哭著撲到自己懷中,需要自己給予她一些安慰和勇氣。
看來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唐嘉虹有些訕訕的笑道:“剛才在外面,聽見里面砸碎了什么東西,怕有什么意外,所以就進來看看。”
說著,她還往地上看了幾眼,想要尋找剛才那一聲脆響發出的來源。
但是卻什么都沒看見,這可真是奇怪了。
林燕飛的母親想了想:“一定是松松,我去看看。”
松松,等等,松松是誰?唐嘉虹一臉的茫然。
第1章
雖然不知道松松到底是誰,以及那一聲響跟松松有什么關系,但是,很明顯,現在這里的局面,與她一丁點關系都沒有,她擅自闖進來,還給他們帶來了一些困擾。
林燕飛的母親起身去找松松,她也忙跟著退出去:“你們聊,你們聊,我先出去了。”
說著,便跟在林燕飛的母親身后,在靠近門口的保姆房里,她看見了剛才那一聲脆響發出的地方,一個不大不小的花瓶,帶著一把鮮艷的玫瑰和清水,委屈的摔在地上,沒有摔成粉碎,只是磕壞了一道邊。
“松松,又是你!”林燕飛的母親對著一個角落厲聲斥責。
那個角落里,露出一團褐色的毛絨絨。
“出來!”
那團褐色的毛絨絨扭了扭,不為所動。
林燕飛的母親上前撥開了擋在毛絨絨上面的雜物,那團毛球球才完全的顯露出來。
那是一只小奶狗的屁股。
“說,花瓶是不是你打碎的!”
小奶狗默默扭頭,一臉茫然的看著林燕飛的母親,臉上寫著“這是哪里,我是誰,剛才發生了什么”迷茫三連問。
唐嘉虹默默的看著這只短腿小柯基,原來剛才是它跳上了桌子,把花瓶給推了下去,發出了一聲脆響。
想想也是,剛才唐嘉虹進化妝室與祝福說話的時候,其實就看見了,大廳里根本就沒有說話的地方,像他們討論的內容,一定是絕對不想讓外人聽見的,又怎么會在大廳這種地方說呢,當然是在更里的地方,那自己又怎么會聽見瓶子落地的聲音。
唉,關心則亂啊。
唐嘉虹有些不好意思的尬笑了兩聲,想將那碎片撿起來,林燕飛的母親擺擺手:“一會兒讓阿花來收拾就行了,你小心割到手。”
她又看著唐嘉虹:“你是擔心祝福?”
此時掩飾也沒什么意義,唐嘉虹大大方方的點頭了:“祝福是個單純的姑娘,我不想她受到任何傷害。如果您覺得秦晚茹更適合林燕飛,那還請放她一條生路。”
“放她一條生路……”林燕飛的母親表情有些古怪,她想說什么,最后還是忍住了,只是淡淡的說了句:“我們沒有你想的那么老古板,燕飛喜歡的,我們也會喜歡,而且,祝福也的確是個好姑娘,沒有什么可挑剔的。”
“那這個秦晚茹,你們打算怎么辦?”唐嘉虹追問道。
她是最清楚不過什么叫做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的人,如果當初何致遠與唐嘉霓相愛之初便勇敢的在一起了,或者是干干脆脆的斷了,也別把她當成替身,也不會有后面那么多破事。
婚姻不幸的人,有她一個就夠了,她不希望自己的好朋友也步上自己的后塵。
無論再豁達大度的人,在遇到情變的時候,或多或少都會受到一些傷害,她希望可以確認這一點,希望林燕飛,不要傷害到祝福。
“祝福有你這樣一個好朋友,真的是很幸福。”林燕飛的母親由衷的感嘆,“現在多少所謂好姐妹的感情,就像塑膠花一樣的脆弱。”
唐嘉虹擠出一個笑容:“也沒什么,不過是想盡我所能,問心無愧罷了。”
“放心,祝福不會有事的,她是個聰明的姑娘,你也不用太擔心。”林燕飛的母親拍拍她的肩膀,好像在安撫她似的。
說到這個,唐嘉虹還真的相信是自己多慮了,祝福剛那神情,怎么看都是好像聽見坊間傳聞某某明星秘史一樣的,哪里像受了情傷,倒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看著她十分尷尬的樣子,林燕飛的母親笑著說:“如果祝福想說的話,你可以問她。”
都聽到這兒了,唐嘉虹還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她忙笑道:“外面天氣這么好,我看松松是憋壞了,沒人帶它出去玩,我抱它出去走走吧。”
說著,便給松松戴上了狗繩,牽著它出去了。
臨出門也沒忘記把門給關上。
將那一室的詭異氣氛關在身后,她又一次站在陽光之下,手里的小柯基踩到草地,興高采烈的蹦來跳去,一個勁的往前沖,唐嘉虹不得不跟著它跑。
“哎?原來就是進去抱狗啊。”一直關注她行動的人們在竊竊私語,沒有什么爆炸性的大新聞,還真是讓她們在這里呆得過于無聊了。
知道祝福沒事之后的唐嘉虹,雖然還是一頭霧水,但是心情卻是放松了許多,反正,等祝福出來之后,她不就知道真相了嗎,現在不著急。
古人說的好,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總算是不用為祝福的事情而煩惱了,卻要為這只松松而頭痛,世人皆知柯基是小短腿,可是它有一顆上進的心,也許是想要從視覺上抬高身高,它不好好走路,也不像狗那樣跑,而是像一只山羊那樣又蹦又跳,簡直是狗界中的恥辱。
唐嘉虹一個沒留神,手上一松,松松竟然已經跑進人群里去了,還跳上了放蛋糕的桌子,伸著舌頭,眼巴巴的看著訂婚蛋糕。
好在這里的人都知道松松是林家養的狗,也沒有人與它為難,只是唐嘉虹生怕它一高興跑出了別墅的范圍,到時候就麻煩了,還是趕緊抓到它,送回屋里去吧,穿著高跟鞋跟狗賽跑實在是太辛苦。
好在唐嘉虹平時也沒有少鍛煉,眼看著就要抓住它了,忽然,她只覺得腳下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然后,整個人就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栽倒在地。
在奔跑中栽倒,就算是天仙也只能落個臉著地的下場,唐嘉虹閉上眼睛,等著與大地母親發生親密接觸。
就在她已經聞到草地的芬芳時,她被人扶住了,扶住她的手也是細細軟軟的,啊,是哪位好心人路見不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