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筆趣閣,精彩。
那是一個身形瘦弱,看上去有些楚楚動人的女子,她穿著孝衣站在那里,只覺讓人忍不住去想法撫平她心中憂愁。
一開始他以為這是余墨給他找的大嫂,后來才驚愕發現,這是自己的嫡母。
一個漂亮而柔弱的嫡母,僅僅只是站在那里,都讓人覺得不自在起來。
可是次日一早的送葬,更是讓他顛覆了對這女人柔弱的認知。
她那一番“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的言論,不僅得了幾千金的賞錢,更是直接在輔國公府身上烙鑄下了“忠義”二字。
大哥因此被封承義候,京中風頭一時無兩,而他就在準備繼續他的二世祖大業時,滔天噩耗再次傳來。
他的院里擺滿了弩弓石鎖,而曾經的廚房大廚成了他的師傅。
他也曾反抗過,卻被一本《夏商律吏》輕飄飄的給壓了回來。
這小丫頭片子,還真以為自己是吃素的?
“你以為有了這個爺就怕了嗎!”
“我不知你怕不怕,但我想你大哥應是怕的,這京中權貴云集,貴女更是多不勝數,不若我與你大哥娶上幾房,順便再與你相看幾個?”
“你敢!”
“你可以試試我敢不敢?”
無奈,自己只能被趙師傅抽撻著在那里蹦噠著,可是這女人雖然長了一張美人皮,可這內里一定像是野書里寫的那樣,住著一只惡毒的妖精。
他以為這就是極致,卻沒想到大錯特錯。
這女人斷絕了他的膳食用度,每日只給他煮熟的雞胸肉,白水雞蛋外加一大罐鹽水。
他上竄下跳一整天,結果卻只能吃這些寡淡無味的東西,而趙師傅卻老醋花生,酸辣土豆絲,那酸香酥脆的味道簡直勾的人心癢。
但他只能看著,一筷都不敢觸碰,因為那女人說了,自己只要敢吃一口,午后訓練加倍。
想起這種漫無盡頭的生活,余逐流只覺得生無可戀。
余逐流的樣子,都落在趙平生的眼里。
“三爺看上去很是愁苦?”
“你若是與我一樣,相信你也會愁苦的。”
趙平生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小酒,“如果是為了自己好,那暫時的愁苦其實也沒什么的。”
“為我好?”余逐流心下嗤笑,“這就是那女人在記恨我,報復我,折磨我!”
“那夫人為什么要記恨你,報復你,折磨你,說句不好聽的,難道沒有三爺,夫人就不是國公夫人了?”
還真是這樣,那她為什么要這樣對待自己?
“卑職問一問三爺,您是覺得昔日里的余贏余二爺好些,還是您在府外那些朋友好些?”
雖然不想承認,但答案已是顯而易見。
“那三爺在愁苦些什么,您現在做的,與二爺當初做的是一樣的,您是塊璞玉,經過夫人之手雕琢后,必將綻放出滔天光彩。”
真的是這樣嗎?
那顆日漸浮躁的心,突就變得安分下來。
“好男不跟女斗,爺才不跟她一個小丫頭片子爭斗。”余逐流忿忿的咬著寡淡的白水雞肉。
“三爺這樣想就好,聽說夫人生辰與三爺同月,想來三爺已是準備好了賀禮。”
賀禮?
這個他還真沒想過。
想到那女人喋喋不休訓斥自己的模樣,不如干脆送她只青雀好了,反正都那么能說。
時間轉眼就過去了三個多月,當自己持著鐵鏈跳上兩三個時辰都不覺得心跳氣喘的時候,他收到了花木榮隔墻丟開的小紙條。
七月十五金沙河,汵琴獻藝。
汵琴?
如果不是花木榮提醒,余逐流幾乎已經想不起來這樣一個名字,那個清冷孤傲的身影好似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被另外一人所取代。
自己一定是素的時間太長了,好像腦子都有些不清醒起來。
他決定出去一趟,重新找回那個花樓楚巷間的余三爺。
可是這事一說出來,他就有些后悔了,對面那人目光卓卓,一臉期待的樣子,分明看上去比自己還興奮。
事實他也猜對了。
七月十五孟曇節的出行里,果然多出了一個叫做燕回的女人。
那天的她穿著很是鮮亮,當她將束著的婦人發髻放下,似乎她看上去與今日出行的那些深閨小姐們并無什么不同,但是她身上就是偏偏多了那么一股子味道,讓人實難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她第一次出府,街上魚龍混雜她還是有些擔心的,誰知他的小心叮囑,卻……
她的手掌放在自己的頭頂,細嫩的手指穿過他的發根,有些癢,又有些溫暖。
“今天的三兒,真是越看越可愛。”眼前的她嘴角揚起,眉眼彎彎,于燈火闌珊當中分外好看。
余逐流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受到了重擊,一下一下跳的十分猛烈。
今天不愧是孟曇節,他還真是見了鬼了。
可是當他坐在花舫上,喝著他喜歡的酒,身處他最喜歡的環境時,他再也沒有了昔日余三爺的心情。
他拎著酒壇去了船頭,不過短短三月,他余逐流卻好像已經與整個京城脫節。
“這次見到你,總覺得你有些奇怪啊,”花木榮打量著他的臉,“你怎么會消瘦的那么多,看上去簡直像是戲文里,被女鬼吸去了所有精氣的書生。”
他那里是遇見了女鬼,他簡直就是遇見了一只千年女妖。
這女妖道行高深,即使是一句話,都讓人過耳難忘。
見余逐流不理自己,花木榮也待的無趣,他進了船艙,再次扎進了他的溫柔鄉。
若是沒有燕回,他大約也是這樣,沒有目的醉著醒著,去貪圖一晌的歡愉,并且樂此不疲。
他正想的出神,就聽到花舫上有人在喚自己的名字,那聲音飄渺空靈的就像在蠱惑人跳下水中的女鬼。
事實上她比水鬼好不到哪去,渾身上下濕透,滴落的水珠砸在她的腳面上,而最讓人覺得礙眼的,是他身上披著的那件明顯出自男人身上的外袍。
別讓我知道那衣服是誰的,否則,我一定要將他大卸八塊。
春滿樓的花舫上并沒有什么正經衣裳,以前他最喜歡看那些衣著清涼的女子,舉手投足姿態輕盈的跳舞。
可是如今這身火紅紗衣落在燕回身上,就只有想讓人將之鎖起深藏的沖動。
這個女妖精,下次再不帶她出府了。
彼時他是這么想的,可是他沒想到女妖精與麻煩精只在一線之隔……請瀏覽.biqugezw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