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藥碗放在一旁床頭柜上,又匆匆跑到洗浴間找來一條毛巾,濕了溫水的毛巾又為他擦試一下嘴角,見他冰涼的身體有些溫度,這才丟下手中的毛巾,起身打算出府。
魯小北慶幸自己在葉禛禮客時找到自己陪嫁過來的行李,介時不用擔心自己衣衫不整的出門,不過剛到房門前,她又想起一件極為重要的事。
魯公館都是不得隨意出入,這總統府肯定更加森嚴,到底該找個什么東西來方便自己出府,不得已,她又退到床邊,打開床頭柜抽屜翻找起來。
此時她只能寄希望于葉禛的身上,如果真的是守備森嚴,葉禛一定有什么特殊的通行證。
果然,老天還是憐憫她,她在葉禛的錢包里找到一張總統府的通行證。
思忖片刻,她又從葉禛的錢包里取了一點現金,她不清楚總統府離摩天大廈有多遠,只得留點現金以備后患。
魯小北走了太過匆忙,臨行前沒有注意到葉禛陡然潮紅的雙頰,待她關上房門,床上的葉禛連著一陣猛然咳嗽,趴在床頭,開始大口大口嘔吐出暗紅色的血液,連著魯小北剛喂過的藥汁,一迸吐個干凈,吐過后的葉禛,覺得人頓時清楚不少,費力睜開沉重的眼簾,眼角邊看到床邊有一個白色瓷碗與一條毛巾。
微微挪動身子,伸出那修長的手臂,一寸一寸往前挪,尖指夠著那白色的毛巾,想擦試掉胸前那一片腥紅的血漬。
哪想剛拿過毛巾,身體內又是一陣翻涌,濕熱黏稠血液又順著嘴角,不停的向外流,葉禛立馬用毛巾揩了揩往下流的液體,卻又身體因失血過多,頓時眼前一黑,暈倒在床,壓在嘴角處的純白色毛巾,攤了一片醒目的暗紅,映襯著他煞白如紙的臉色,說不出詭異。
給魯小北去準備晚餐的老管家,前前后后約摸用了四十分鐘,待他四十分鐘回到別院,推開臥室的大門,立馬嚇得三魂七魄都不在身上,張著嘴嗚啊了好一會,才應過神來。
“快來人,快來人,三公子出事了。”
因著今日是葉禛的大喜日子,別院里的傭人都到宴會廳去幫襯,哪想這一段時間精神頭都還好的葉禛,突然就犯了病,可憐這犯病之后,院里還一個人都沒有。
傭人們趁著夜色,照顧完府里的賓客,這才剛回到別院,就聽到老管家嘶啞的叫喊聲,幾個快步便趕到二樓,只是看到葉禛那詭異血腥的面容,嚇得他們竟不敢上前一步,那分明就是一張死人的臉。
老管家照顧葉禛多年,自然要比其它傭人更盡心盡力,一把沖到葉禛的床前,伸手那顫抖的食指,探了探他的鼻息,慌亂的目色中,些許冷靜了一些,他推開門見到三公子的那一瞬,竟也以為他是不是就這樣走了。
“快點,叫醫生,相師也一起叫來。”
傭人們馬上散開,各種去準備起來,一時間,總統府別院里,停靠了好幾輛專家醫療救護車。
剛回總統府正院打算休息的葉景榮,聽到這個消息連睡衣都沒來得及換,套了又拖鞋就匆匆趕了過來。
其實這樣的場面,他經歷過許多回,葉禛重病,他就無措地等在門外,他不知道該怎么救他,更不知道他會不會就突然這么去了。長達十年的精神折磨,令葉景榮疲憊不堪。
“三公子什么時候犯的病?”
守在門外的老管家,吱唔了一會才悔恨的開口說道:“都是老奴不好,不應該離開三公子,當時三公子說夫人肚子餓,老奴這才去宴會廳那邊準備食物,哪想回來回來就看到三公子趴在床沿邊,只剩一絲氣了。”
葉景榮像是突然想到自己那個可以解咒的兒媳婦,“魯小北呢?為什么沒見到她的人?她不是說不舒服,一直在房間里休息?”
經他這么一問,傭人們互瞧了一眼,又集體搖搖頭,齊刷刷的應道:“我們回來時,少夫人已經不見了?”
葉景榮沒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少夫人不見了?她不在一直在房里休息,為什么看到葉禛犯病她也沒去叫醫生?
待等葉景榮心中的疑惑揭開,醫療隊主治醫生拉開臥室門,盯著葉景榮份外沉重的宣布:“三公子怕是很難熬過二十四小時。”
葉景榮頓覺身體一軟,整個人差點就栽了下去,為什么會這樣?他今天才結婚,中午都還好好的禮客送客,為什么才短短幾個小時就
不是說可以沖喜解咒,為什么這一切會變成這樣?葉景榮這一刻才相信以煞沖喜就是個謠傳,總歸是他自己慌不擇醫。不過葉禛重病,為什么魯小北逃了?難道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丈夫犯病,也不愿出手相救嗎?
“快點,把那個魯小北給我抓回來。”
葉景榮內心的悲憤終于找到一個出口,魯小北如果在葉禛犯病就找醫生相救,或許他根本不會只剩這短短的24個小時。
拿了葉禛通行證的魯小北,很順利的就出了府,沿著總統府門前那一條林蔭大道走了許久,才遇上一輛出租車,怕著時間來不及,她便不再猶豫著上了車。
摩天大廈離總統府有四十分鐘的車程,所幸她在魯姍姍要求的時間之內趕到,她因為沒有通訊電話,只得直接去大廈找值班人員問一下情況。
令她意外的是,魯姍姍似乎早知道她接下來會怎么做,竟讓在一樓值班的安保人員遞給她一個手機。
沒等魯小北理清怎么回事,手中的手機就震動起來,魯小北頓了頓按了接聽鍵。
“魯小北,我現在讓你做什么你就什么,當然如果你不想聽,你也知道后果的。”
不明白這魯姍姍想做什么,魯小北有些擔心李小琴的安全,沒有任何猶豫的就回應道:“好我聽你的話。”
電話那端的女子,似乎早料到她會答應,隔著屏幕瘋狂的大笑起來,笑過之后又是滿帶恨意的開口:
“知道我有多恨你嗎?你明明就是個私生女,為什么所有人都只喜歡你?明明我才是魯氏財團的正牌千金,而你一個私生女非要樣樣都比我好,成績比我好,長得比我好,爺爺奶奶也只疼你,連魯柏青那樣冷默無情的一個人,也只有看到你時,才有不一樣的情緒,才會偶爾露出父親該有的溫和。”
“老天真的很不公平”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