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娶

第六十六章 杜仲之價

第六十六章杜仲之價

第六十六章杜仲之價

作者:鹿柒耳

岳三郎自是為難,初在船上同趙魏新相識時便也曉得他做的是藥材生意,但鴻哥兒到底是如何知道他要收購杜仲的?又是何時同他傳了口信?鴻哥兒可曉得,此時辦的卻是不如人意的!

若不是這一桌盛情實在不能拂意,岳三郎已掀桌離開,只他人之前也給他留了面子,他更不能做出那種不義之事。

習驚鴻依舊毫無解釋,甚至連插言之意也無,只專心吃自個兒的,還挑了些到旁邊的油紙里,盡是能帶走沒得太多油水的,那專心的神情便是看也未看滿臉為難的岳三郎一眼。

趙魏新連忙又道:“三郎賢弟但請放心,我只要杜仲樹皮,并非要樹。你也曉得,那杜仲樹剝了皮也是能活的,再過些年皮子還能再漲出來,此事你可得幫幫我啊,你若是不幫我,我便真的無路可走了!”

趙魏新一副哭像,岳三郎竟無法出言拒絕。

就在此時,習驚鴻終于抬頭看向趙魏新開口問道:“你要多少杜仲?”

岳三郎臉色陰沉的從桌下扯了扯習驚鴻,習驚鴻自是察覺到他的怒意,便先對趙魏新抱滿歉意的搖了搖頭,“不若趙四叔替我去街上買兩個鍋盔涼粉?我好帶回家去給家中妹妹吃。”

趙魏新是做生意之人,這點眼色自也瞧得分明,這鴻哥兒只怕是偷瞞了岳三郎來通風報信呢,這岳三郎怕心中真個兒不意!趙魏新心中不由越加急切,若是此事沒個著落,他便真要喝西北風去了,再丟了此次契機,便是丟了絕地翻身的機會,往后便再遇不著此次此番良機!

趙魏新立刻起身便出去給買鍋盔涼粉了,便是門外的小廝追著喊了幾聲‘老爺,讓我去便是了……’統未搭理,聲音漸遠后,習驚鴻走到門邊瞧了又瞧才又關上了包廂的門,轉身朝著岳三郎拱了拱手,“小侄事先未經姨父應允便做下此事,還請姨父責罰!”

岳三郎心中雖有氣,卻也并非那失去理智之人,更何況他一向曉得習驚鴻雖是個有主見卻也有些分寸的,便壓下心頭的怒意問道:“鴻哥兒你作何此事?你是如何知曉趙四郎要杜仲?又是何時通報了他?你欲替我賣掉杜仲卻從未與我道明,又是何意?你便一一解釋于我道來,若說的在理,我便也不是那蠻橫不講理之人!”

習驚鴻便是早已摸透岳三郎脾性,知曉此事他定當會氣極卻不會立刻朝他發作,但他卻也并非那真個兒沒得脾氣之人,只立即將事情一一道來,“那日在船上我便已無意間聽得他同小廝嘆說今載杜仲難收,那時我便留了心。這幾日我也去藥房打聽過,原來如今竟十分的短缺杜仲,那剛剝下來的活的已賣至五吊一兩。”

岳三郎驚詫的張大了嘴,五吊一兩!?一斤豈不是就要五兩銀子!?

“這還得論樹,五吊只是幾年樹齡的價,若是十載之上的厚皮子,該要八吊至一兩銀子一兩了。姨父,此乃一大商機,若是不抓著這次機遇,只怕明年炒起時便要跌價。小侄事故倒是不懂,卻也曉得,若姨父下決心要發家致富,家中又有此至寶,遇此機遇應當抓住才是。那杜仲樹三年便又長出整好的皮子,也不算真舍了它們。”

岳三郎卻是心動,他那樹乃十年前阿爹種下的,如今正好第十二個年頭,便是一棵樹統能剝二十斤,那么,一棵樹皮最低價竟能賣得一百六十兩銀子!

岳三郎此生統未見過那般多的銀子。

而他,有十棵那般粗大的杜仲樹……

岳三郎目光復雜的看向習驚鴻,他不過十二齡之少年郎,卻有一顆玲瓏心。便是自個兒統是比不上的,真是當之有愧!他竟從來南鄰的路上便已謀劃了這一切……他要自個兒同那趙四郎聯絡感情,這幾日身上用度花盡,二人本已是山窮水盡,他卻突的向正急迫的猶如惹了燃眉之急的趙四郎通了消息。

趙四郎趕來急切的替他們結了房費,如今倒是他來求他們,若是能要個更好的價也絕非不能。

習驚鴻走至窗邊開了一條縫,他一邊盯著窗外的街景,一邊又看向岳三郎,岳三郎心中已有定斷卻又忍不住的問了習驚鴻,“鴻哥兒,你以為,若我賣了杜仲在南鄰城外買個屋子,再去做工如何?”

習驚鴻立即稟手道:“若此乃姨父之愿我倒也別無意見,唯有尊從相助在南鄰立足,只這真個兒便是姨父所求的么?為何不能是城中?為何不能是南街?又為何……不能是充代郡或錦城!?大周之大之繁榮,便是姨父如今統難以想象之境。”

岳三郎怔了怔,鴻哥兒此話猶如一聲警鐘敲醒身在迷霧從中的自個兒,心中狠狠跳動,不由笑了一聲,這一上午還是第一回笑,習驚鴻暗暗的松了口氣,便聽得岳三郎道:“你的心竅便是我也自比不如,鴻哥兒,你究竟是何人?”

習驚鴻皺眉搖了搖頭,“從前紈绔,如今只乃一鄉間少年郎罷了,不過多了些心眼子,不足為贊。”

岳三郎搖了搖頭,雖他讀書不多,但受茶娘侵染卻也曉得不少大義,更知勤學苦練,勤能補拙。如今的他莫說趙四郎,便是鴻哥兒的心竅警覺統比不上,唯有多多學之,聽之,看之,問之,更要謙遜,他半起了身朝著鴻哥兒忽的拱手鞠了一躬。

習驚鴻滿臉驚恐的向后一退不受,立即拱了手又鞠躬回了一禮,岳三郎卻道:“鴻哥兒應當受我這禮,初出桃源,這一計,我受教了。”

習驚鴻自是連忙擺手直呼‘受不起’,二人推諉間,習驚鴻瞧見趙魏新已揣著鍋盔涼粉回到了樓下。

不一會,趙魏新又回了包廂來,他自是察覺二人氛圍已不若剛才那般肅嚴,便樂呵呵的道:“這鍋盔涼粉真正兒當得南鄰第一,你自拿家去,定當叫你妹妹歡喜再也不忘這味兒。”

習驚鴻笑著收下,嘴上說了‘謝過’,趙四郎忙擺了擺手,又小心的看向岳三郎問道:“三郎賢弟考慮的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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