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華

第三百六十八章 情愫和道別

沐國公夫人不愿慕婳如愿,可是她沒燒過水,更不懂得如何生火,身處在圈禁國公府,她根本出不去,也沒時間再去找人生火燒水。

既然慕婳調走奴才就不會輕易放奴才們過來,她不想看著兒子生生的流血而亡,失去她最后的靠山,她只能蹲趴灶坑前自己生火。

默默念了一句慕婳該死,沐國公夫人開始生活,過程無比艱辛,無論她如何努力都無法讓柴火燃燒,沐國公夫人欲哭無淚,突然想到了沐國公,自己丈夫身邊肯定有奴才,就算沒有奴才,還有庶子在,總能吩咐庶子幫忙,她明白兒子那邊不能再拖下去,比起去求庶子和丈夫,兒子的性命更要緊。

她不僅不會生火,水缸里也沒有水,需要去水井旁打水,她在廚房只是白白耽擱功夫,扔下廚房一切,沐國公夫人提起裙子向沐國公養病的的地方跑去。

就在此時,已有奴才捧著熱水進門,幫著神醫捆綁住沐世子,神醫拿著鋒利的小刀對沐世子說道:“忍一忍就過去了,我答應過郡主不能讓你昏過去,不過扣彈殼很疼,你應該能保持清醒。”

神醫隨手拿起一節木棍,塞進沐世子口中,“咬著吧,總能分散點劇痛。”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沐世子如今哪里還有反抗的心思,遵從神醫的吩咐要緊木棍,眼看著閃爍寒芒的刀割開皮肉,他眼睛猛然睜大,睚眥欲裂,在口中的木棍上留下深深的齒痕。

他想到了拔出少將軍身上箭翎時的場景,也明白了萬箭穿身的疼,慕婳有意報復他,更是在折磨他。

神醫不慌不忙在割開的皮肉深處尋找彈殼,盡量避開血管,摳啊摳,沐世子眼睛瞪得圓溜溜,脖子和額頭青筋暴起,總算聽到神醫的聲音:“找到了一顆,嗯,看傷口的數目應該還有個七八顆。”

安樂郡主這是把槍火所有的彈藥都打出去了。

神醫不得不佩服郡主是高手,每一刻子彈都卡在最恰當的位置,又不會引發大出血,只會讓沐世子有被千刀萬剮的感覺,偏偏沐世子還無法暈過去。

以后可不能得罪安樂郡主!

出了院落,慕婳一人在青石路上走著,道路兩邊種植著觀賞的灌木叢,遠一點修繕著庭院的假山,堆了幾顆手壽松石,一路上沒有見到一個人。

沒有人發現慕婳正在落淚,沒有人能看到此時很是脆弱的她。

穿過敞開的垂花門,慕婳走了這一路,心情遠比方才平靜,到底發泄出上一世的怨念,受苦倒霉得人是沐世子他們。

穿過垂花門,慕婳微微揚起下顎,凝聚在她身上的怨氣厲氣消失大半,前面走來一位少年,青衫滾袍,衣玦飛揚,他緩緩走來,唇邊掛著溫柔,宛若一副展開的水墨畫。

慕婳站在原地,等著他緩緩靠近自己,嘴角亦是上揚的,除了他之外,誰會細心把所有奴才和侍衛都調走?

誰會毫無怨言幫她善后收尾。

哪怕她不在意漏出破綻!

也只有他總會想到她之前,便是堅強如少將軍,也會被他感動。

然而慕婳卻在他靠近時,垂下頭,輕聲埋怨:“多事。”

不去看少年縱容寵溺的笑容,他一如既往的溫柔,抬起手輕輕搭在她肩頭,“你不是說過給我帶零嘴?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我陪你一起買零嘴更好。”

“怕我下毒?”

慕婳的頭越來越低,頭皮幾乎頂在少年的胸口,感到他胸口的肌肉紋路,文雅瘦削的少年并非嬌弱之人,“若是我下毒,你還會用?”

少年的手掌一如既往溫暖,按在她肩頭,熱度透過衣服傳入身體,“不會!”

慕婳扯著嘴角,果然他還是在意性命,似他注定擁有錦繡前程,權傾朝野的人怎么會因為動情女子就不顧性命。

他那么做了,她反而更瞧不起他。

慕婳體會到女孩子的善變,理智和情感之間的沖突。

“若是我死了,誰陪著你?”他微微低頭,深邃明亮的眸子隱藏起全部的深情,佯裝輕松,“你真舍得毒死我?”

慕婳身手抓住他的衣襟,狠狠在他胸口蹭了蹭,猛然推開他,冷笑道:“你記住了,我救過你,你的命是我的,沒有我準許,你不能死在別人手上或是陰謀詭計上。”

他的身體紋絲不動,便是慕婳沒有用全力推他,他能做到一動不動已經很讓慕婳驚訝,他的功夫身手長進不少。

總不能一直讓慕婳占據上風,雖然他不在意被慕婳當做文弱書生,但他也要抗爭一下,起碼能讓慕婳多依靠一會兒。

他抬手伸向她的腰間,“別動。”

慕婳竟是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完全沒有任何移動躲閃的心思,臉頰慢慢染紅……他從她的腰間抽出槍火,然后拿出自己身上的彈藥,一顆一顆把彈藥按進彈夾中,動作很好看,慕婳有股說不出的無力感。

她方才狂跳的心算什么?

不解封無情的白癡!

咔吧咔吧,彈夾已經裝滿,他托起彈夾重新安裝好槍火,關上保險,把槍火放回慕婳的腰間,突然,他手臂用力,伸出的胳膊圍住慕婳的腰肢,還在暗暗抱怨他不解風情的慕婳身體不有控制的跌入他的懷里,耳邊傳來低沉的聲音:“拿好槍火,看誰不順眼直接開槍。”

慕婳腦袋昏沉沉的,從未離著少年如此近,他的嘴唇幾乎吻上了她的耳朵,灼熱的呼吸令她身體有點軟,乖乖的趴在他胸口。

“無論你做什么,我都會幫你善后。”少年緊了緊手臂,讓慕婳貼得自己更緊,鼻尖是她的味道,血腥又陽光,“哪怕你把他們一槍打死,我也會幫你藏尸。”

“你……”

“我有一段日子見不到你,會盡量在科舉時出現。”

柳三郎沒有忍住,輕輕在她頭頂落下一吻,微合上眸子,“你不用替我當心,也不用幫我做什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現在沒有辦法同你說清楚,以后你會明白。若是悶了,就去欺負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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