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白將青年送到了東來客棧,可是,青年沒下車。
“你怎么不下車?”容白奇怪了。這明明都到家了,難道還想付車錢?臨江集團可不缺這點錢。
“你等會,我跟著你去松下書院。”得到容白的同意之后,青年就匆匆的下車,去了客棧。容白蹲在車轅上,看著東來客棧的招牌。
剛剛似乎不用這青年自己去東來客棧拿東西,這東來客棧,也是臨江集團的旗下產品。所以,容白完全可以以東家的身份,讓客棧的掌柜將青年的東西送回來。揉了揉太陽穴,容白覺得,自己有點蠢了。
好在,青年的東西不算多,滿打滿算,也就一包裹。
“里面都是什么?”馬車重新前行,容白有點奇怪的問道。
“一些衣物而已。”
容白更崩潰了。自己這是浪費時間啊!松下書院的孩子們有校服,上課的先生們,也有專門定制的工作服,全都美觀大方。至于容白的院子,那也有工作服,雖然美觀度大大減小,但是好在衣服結實,安全感強。
所以,你說花這么多的時間,就為了拿兩件衣服,蠢不蠢。
“我們這是去什么地方?”容白不吭聲了,青年揚起馬車的窗簾,看了一眼馬車行駛的地方,眉頭不自覺的皺起。馬車行駛的地方,有點詭異,雖然是白天,但是現在馬車停在花街中央,真是讓人非常尷尬啊!
“千金閣。”容白回答,然后自己跳下馬車:“我估計得花一點時間,你是在馬車里等,還是跟我一起進去?”
當然跟著一起進去了!
青年想也不想的就選了答案。在這里等,萬一遇到什么事情怎么辦,他現在無妻無妾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還是干干凈凈的童男子呢!
容白沒理糾結的男人,反正這個世界,男人不會被占便宜的,就算被占了便宜,那吃虧的一定是女人。一進門,就看到坐在柜臺后面抱著溫涯的唐瑜。
“流風,你不是書院的先生么?怎么現在天天貓在千金閣?”容白上來就打趣。
唐瑜的劉海遮住的臉頰,所以,根本看不出他的表情,但是那帶著顫抖的聲音,出賣了他:“書院如今已經上了正軌,也沒什么需要瑜的地方了,瑜天天在書院待著,怎么連休息的機會也沒有?”
容白皺了皺眉,伸手,將唐瑜面前的算盤拿了過來。現在臨江集團的眾人,算盤還是心算,都運用得很熟練。
陳輝祖還沒進門,就聽到啪啪啪的聲音,等到進門之后,才看到那個兇悍的女人,正在柜臺前面撥著算盤,柜臺后的掌柜的,居然還十分認真的看著。
難道,這千金閣也跟一般地方不一樣?
“你看看,你還欠我一百五十五兩銀子。你這休假,打算休假到什么時候?難道以后真要靠賣身給溫婉還錢?”容白靠在柜臺上繼續揶揄。
“明明只有一百兩,何至于一百五十五兩,容娘子,你這銀子也太好賺了。”唐瑜有些無奈。
“阿婉!”容白忽然高喊。
剛湊到容白身邊的青年直接被嚇了一跳。
“干什么?”一道女聲從上面傳來,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樓梯盡頭站著一個女子。這個女子,陳輝祖認識,正是之前在朝堂上咄咄逼人,將顧明逼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女人。
“流風覺得,你一年不能把一百兩銀子,變成一百五十五兩。”容白十分自然的告了黑狀。
“你覺得我不能?”女人垂下眸子,睨了唐瑜一眼:“難道要我親自示范一下給你看?”
容白在一邊笑嘻嘻的看溫婉碾壓唐瑜。
“容娘子與衡清在一起時間長了,也跟著衡清一般,說話做事心黑手很,瑜何時否認過阿婉的能力了?”唐瑜忍不住給自己辯駁一下。
聽到那熟練的稱呼,溫婉的心情好多了。緩步走下樓梯,看到容白,以及身后的陳輝祖:“你來想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不過,后面這位,讓他上樓?”
“沒關系,他不敢。”容白笑瞇瞇的回道。
不敢?不敢做什么?陳輝祖滿臉茫然。不過,這都不是問題,在上面也好,在下面也好,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是,松下書院那所謂的系統教學是什么。
跟著兩個女人上樓,推開那道門。
陳輝祖便看到屋子里的陳設。這千金閣的樓上,并不像一般店家一樣,當做倉庫或者住宿的地方。這里是一個書房,周圍擺滿了書架,書架上擺著整整齊齊的書籍。陳輝祖湊近其中一個書架,連續看了好幾行,結果這些書籍全是賬本。
這得多少賬本,根本不是一個店鋪能產出的吧。
“你對這個感興趣?”忽然,那個叫溫婉的女人出聲了。只是,這聲音并沒有像在大堂上那樣咄咄逼人,反而帶著一些揶揄打趣在里面。“這是,臨江集團遍布天下的商業賬本,你要是感興趣的話,可以幫我對賬。”
溫婉這話一出,青年的對臉瞬間茫然了。
這不對勁啊,賬本難道不是一個商家最重要的東西?這種東西能隨便給別人看?青年巡視一周,結果,無論是坐在椅子上的容白,還是桌案另一邊站著的五個年過半百的老人,都絲毫不奇怪。
甚至還有兩個人,十分同情的看著自己。
“我,我對賬本不感興趣。”陳輝祖連連搖頭。
陳家在衢州也有鋪子,那些鋪子都是陳輝祖娘親的嫁妝。所以,陳輝祖雖然自幼開始學歷教育,卻對這些商業上的東西,還算有所耳聞。別人家鋪子的賬本是隨便能看的?指不定這些人暗搓搓的考驗自己呢!
“那太可惜了。”
陳輝祖揉了揉眼睛,他好像從哪個叫溫婉的女人臉上,看到了一種名為失望的表情。甚至,從那五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的臉上,還看到了絕望。這到底怎么回事?
“衢州的消息傳過來,要兩天的時間。”溫婉聳聳肩,走到桌子后面坐下之后才開口:“打聽那人的消息,至少也得有兩三天的時間,再過幾日,衡清便要參加殿試,到時候,所有的消息都該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