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白在書院的時候,衡清在密室里等人。
“衡清,出了什么事情?”太子殿下一回來,就看到躲在書房的啟忠。知道衡清要見自己,連收拾都沒收拾,穿著朝服就到了密室。
衡清坐在輪椅上,聽到太子殿下的聲音,抬頭將桌子上的紙張推到太子面前:“昨夜,小白去了趟三皇子府。”
太子整個人都不好了。
所以,今天早朝父皇發怒的原因就是這人的媳婦?可是,太子與容白也算認識,容白那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找三皇子的麻煩。
“老三怎么得罪容白了?”太子殿下問道。
“太子殿下還記得會試之后的事情么?”衡清笑著問道。
太子點頭。那件事情當然還記得,前段時間,聽到衡清入獄,太子殿下整個都懵了。打死太子都不相信,衡清會跟可靠舞弊的事情扯上關系。不過,事情也不太重要,畢竟衡清入獄不到半天,又被放出來了。
“嘉被放出來了,可是小白依舊覺得嘉受了委屈。”衡清低著頭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所以,小白動用了關系,找出了到底是什么人授意陷害嘉的。那人,在三皇子府。”
“老三?老三為什么要陷害你?”太子更不解了。
衡清嘴角依舊掛著笑容:“三皇子府,未必是三皇子。”
看到衡清搖頭,太子茫然到了極點。
“殿下應該聽說過,那個誣陷嘉的士子收了不少銀子吧。”衡清手指落在紙上,接著劃到另一個名字上:“好在,他們用的銀票有跡可循。通過銀票流通的方向,我們找到了兩個人。”
衡清說道這里,抬頭看了一眼太子:“第一個人,是吏部侍郎。”
一聽到吏部侍郎的名字,太子殿下便有些掛不住了。雖然陛下沒有明著將吏部劃到太子殿下手中,可是,太子殿下的得力助手便是吏部尚書,是人都知道陛下是把東宮與吏部拉上線了。也因為這樣,科舉舞弊一案,太子殿下會有如此大的壓力。
“不過,主謀不是他。”衡清手中的筆在吏部侍郎名字上面畫了個叉:“不光這次的事情,甚至連科考舞弊的事情,主要人物也不應該是禮部侍郎。他最多,也就插了一腳,貪了點銀子。”
衡清從一開始就不認為吏部侍郎能做到這種事情。
“你的意思,吏部侍郎是頂罪的?”太子不可置信的問道。吏部侍郎頂罪?可是,他難道不知道,他頂的是死罪么!好在陛下沒有動怒,只是抄家沒有滅族。可是就算這樣,吏部侍郎也稱得上家破人亡。
“若是被迫頂罪,為何在大殿上,不肯說出實情?”這里怎么也說不通。
“這便是第一個疑問點。”衡清提筆,在另一張紙上寫下這一行字:為什么吏部侍郎會沉默到最后。
太子看著那一行字,他清楚,接下來,衡清不會分析這段。
“我為何判定吏部侍郎是頂罪的,原因有兩點。”衡清頓了頓:“第一,科舉考試想要舞弊,必須得拿到卷子,在入考場之前,無論卷子還是出卷子的人,都不可能離開貢院,而吏部侍郎并不是出卷子的人。”
“他拿不到卷子。”太子明白了。
“第二,便是吏部侍郎忽然多了一萬兩銀子。而且,這筆銀子,他并沒有自己留下,反而收買顧明來對付我。一個若只是貪圖銀子而買賣試題的人,是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的。”衡清將手指移到顧明的名字上面。
太子看了一眼紙上的名字,又看了一眼衡清。
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么吏部侍郎要對付衡清,一萬兩銀子,就算吏部侍郎一般也見不到真沒多的銀子。這么多的銀子,眼不眨的就送出去,難道衡清跟吏部侍郎有世仇?
不過,那吏部侍郎比衡清大了有十多歲,就是有世仇,也是跟衡清的父母有,干衡清什么事情?
“殿下,您想的東西,是不存在的。”衡清忍無可忍的將太子殿下的思緒拉了回來:“若是直接有世仇,對方犯不著用這般手法對付嘉。這種手法,是扳不倒嘉的。”
衡清說得一點都不夸大。這樣的手法,根本不是對待有世仇的人用的。
“那依你所言,是什么意思?”太子殿下直接問道。
長期做先生教導孩子們學習的衡清,一直以來分析問題的方式都是指明方向不不引導。這種習慣用在太子身上,自然討不到好處。聽到太子殿下帶著不耐煩的聲音,衡清自然也明白自己解說方式有問題。
“殿下,嘉只是認為,此次事情的手法,有點像那個隱形對手的手法。”
這次的事情,矛頭對準的就是衡清。從一開始,對方設計的就是自己,科考泄題,代表這次科考的成績十有八九會泡湯,損失最大的人,就是衡清。第二,便是將他拉入泄題案中。這樣一來,衡清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對方,知道衡清有錢財,但是,唯一沒想到的就是,衡清還有人才。
“殿下。”衡清重新拿了張紙,提筆便在紙上書寫。直到一頁寫完,衡清才將寫好的紙張遞給太子:“之前刺殺一事,殿下應該見識過那人的手法。計策一環扣一環,每次挖出一個人,后面扯出來的,是另一個人。”
頓了頓,衡清嘆了口氣:“至今為止,二皇子,三皇子六皇子已經全扯進來了,那人卻還沒有消息。”
太子殿下點頭。
“不過,這次,有消息了。”衡清微笑著將手指移到第一頁上的一個名字上:“收買顧明的這筆錢,是胡姬給的。胡姬,是三皇子的愛妾。”
“你之前說,不是老三干的。”太子殿下已經繞糊涂了。
“的確不是三殿下干的。”衡清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冷:“胡姬,是祁國人。而且,胡姬的武功,非常厲害,嘉可不相信,三皇子若是有這般厲害的女人,為什么還要讓她做自己的姬妾。”
皇子的姬妾,是不能有這么高的戰斗力的。
太子不住的都點頭,衡清的分析十分正確。
“我想,那個一直隱藏在京城的什么公子,其實就是祁國的間客。不出意外,對方身份很高,無論在大雍的身份,還是在祁國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