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小伎倆,這次溫婉是真的想錯了。因為這次,兩個孩子根本不是單獨行動的,他們是有結盟對象的。
唐瑜是個脾氣好的老好人,可是,這一切的前提是你別惹怒他。白漠那次對溫婉的設計,直接踩破了唐瑜的下限。
“你們要不要跟著我一起過去?”千金閣內,唐瑜看著對面兩個孩子。
“我就不去了。”柳子瀚搖搖頭:“我得回工坊,文會什么的我不太感興趣。至于事情跟蹤,讓子韜做。”
坐在唐瑜對面的柳子韜晃了晃腳:“放心,我一定能給白漠留下不可磨滅的好印象的!”好印象三個字,柳子韜故意加重了語氣。
白鷺書院不是大雍最盛名的書院,但是,它是大雍最有錢的書院。每次白鷺書院舉辦文會,都是一派熱鬧景象。
這次文會,到場的人很多,皇子中都有幾位到場。衡清輪椅剛下地,便看到坐在角落一臉陰郁的三皇子,以及跟白漠坐在一起的四皇子。
遠眺一下,六皇子正和幾個年輕士子把酒言歡呢。
“下官李嘉,見過左相大人。”衡清收回目光,對眼前的鬢角發白的男子俯首一揖。
“今日是文會,哪有什么右相左相的。你們年輕人喜歡玩鬧,我這個年紀大的,正巧也喜歡湊熱鬧。只要你們不覺得,我在這邊敗了你們的興致便好。”
左相跟右相比起來,要和藹很多,在朝中,左相的存在感也不高。不過,衡清看得出來,左相是個十分好相處的人。
“嘉雙腿不便,也只能湊湊熱鬧。”衡清一邊開口,一邊將輪椅搖到左相旁邊停下。
“我聽人說,你是靠下棋,才在陛下面前得到科考的機會,看來這棋藝應該不錯,咱們爺倆手談一局?”一直坐著看別人熱鬧,自己會更寂寞,所以,看著安安靜靜的坐在自己身邊的衡清,左相還是打算找點事情做。
“也好。”衡清點點頭。
回頭想要叫啟忠將馬車內的棋盤拿來,結果一回頭,才想起,今天自己是一個人來的。這下,衡清就有些尷尬了。
“鴻光,你去拿棋盤。”左相開口。
一直跟在他身邊的游昂點頭,轉身去了自家馬車那邊。衡清與左相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很快便等來了棋盤。
正當兩人殺得興起的時候,一陣喧嘩聲傳了過來。
被打擾的兩個人同時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那邊一群人正圍著,不知道議論什么。左相皺著眉,不滿的看著打擾自己的人。
“這些后生,真是比不上我們那時。”嘆了口氣,左相站起身,往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
鴻光連忙幫衡清推輪椅,跟上左相的步子。很快,三人便湊近了聲源處。
鬧出亂子的主角之一,衡清認識,正是溫婉的前夫,那個禮部尚書白漠。說起這人,因為一直是四皇子陣營的,所以衡清對他有所關注。
甚至還跟溫婉一起設計,想把他拉下來。
只是,這些在上次溫婉被設計之后,交接到唐瑜手中,衡清自此之后,很少關注他。但是,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在這種時候鬧出了亂子。
要知道,這次的文會,到的人可不僅僅只有白鷺書院的學生,更多的,是朝中有身份地位的人。比如,自己身邊這個左相。
左相沒吭聲。那邊依舊在吵鬧。
原來,白漠遇刺了。
說實話,幾位尚書中,安全度最高的,就是禮部尚書了。平時這位尚書么什么事情,也就是祭天祭地祭先祖的時候,才用得上他。
可是,這位居然還遇刺了。
而且,受傷的還不是他,而是一個沖出來的女子。那個女子長相一般,看著還有些虛弱,怯怯的躺在白漠的懷中,臉色全然蒼白。
這不會是哪家小姐吧。有人這么想著。
不過,更多的人,將注意力放在那個拿著匕首的刺客身上。刺客年紀不大,只有十四五歲的樣子,身形瘦弱,穿著周遭婢女的衣衫。
眸子緊緊的盯著白漠,那目光,很不得將白漠活剮了。
“你這刺客,可知道刺殺朝廷命官可是死罪!”白漠身邊有一個男子伸手扶住他,然后指著女刺客吼道。
那女子已經被眾人制住了,但是,臉上分明沒有害怕:“官,他也配做官!誰做官會草菅人命,就是王爺草菅人命也要受懲罰的!”
小姑娘咬著牙,死死的盯著白漠:“天網恢恢,你做的事情,總會被所有人知道的!”
一個衣著單薄的小姑娘,居然張口就是一句成語,這讓眾人有些好奇。而且,天網恢恢,這種成語用來形容什么,大家可都是文化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威嚴的聲音響起,人群裂出了條路,四皇子大步走進:“文會怎么會出這種事情?還不把這刺殺朝廷命官的女子押下去!”
幾個跟來的侍衛一把拽住女子的胳膊,想要將她往外面拖。女子全身賴在地上,匕首掉落,發出哐啷的聲音。
女孩子嘴上還不斷的喊叫:“白漠,你這個陰狠毒辣的魔鬼,我就是做鬼也不放過你,姐姐也不會放過你的!你每天晚上睡覺,難道沒夢到過姐姐么!”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左相終于忍不住了。
這個女孩子口口聲聲說白漠是魔鬼,陰狠毒辣,但是,四皇子卻什么都沒詢問便要將她押下去,實在有些過于武斷。
“左相大人。”四皇子看到左相,面色有點難看。
“與其在這邊討伐傷人者,還不先將傷者送去醫館。”左相平時說話不多,但是威信極高。就是四皇子也不得不聽從左相的意見。
話音落下,眾人才將目光落在被刺傷的女人身上。
女人穿著簡單,腳上的鞋子丟了一只。右手緊緊的捂著腹部。抱著她的戶部尚書顫抖著身子。
“快送醫館吧。”有人順著左相的話勸道。
“在下先失陪了。”白漠抱著懷中的女人,直起身子,一邊往外面走,一邊安慰懷中女子:“春桃,你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