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顏賦

第一百一十章:腐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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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辭再醒來,人已經在馬車上了,雖然不是她熟悉的蘇敬堯的馬車,倒也是寬敞舒適,而蘇敬堯與夜云裳正在對弈。

花辭懶懶的打著哈欠,口齒不清的問著他們現在在哪里。

“西岳。”

花辭揉了揉眼睛感嘆:

“我還真是把五國繞了一圈,有沒有天擇島的消息。”

“我們現在正趕回墨山書院,傳信一來一回耽誤時間。”

蘇敬堯左手在棋盤上落著子,右手將手旁油紙包著的吃食推給她。

花辭翻身坐了起來,拿起油紙,里面有兩個尚且熱著的包子,她心滿意足的吃了起來。

夜云裳倒不似蘇敬堯那般,直接將棋子放回玉盤,為花辭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而后又重新拿起棋子與蘇敬堯博弈。

以前都是花辭下棋,別人觀看,如今換做她,也焦急的在旁邊觀棋,一次兩次還好,之后她也禁不住打斷了他們。

“不能這么下。”

“放這放這。”

“不行不行不能放這。”

蘇敬堯與夜云裳也很配合的任由她“指點”,頗有些寵溺的味道。三個人一路上倒也熱鬧,馬車里時不時的就會傳來爽朗的笑聲。

五日之后到了墨山書院,彼此之間又親近了許多。

馬車停下后,花辭打開車窗,望著好似通往云中的階梯,不由得眼角抽了抽。蘇敬堯又豈會不知她的想法,手中的書砸在了她的頭上,在其憤憤不平的眼神中關上了窗子。

夜云裳對其此舉不禁沉下臉,抬起手便揉了揉花辭的額頭。

“云裳大哥,我沒事。”

花辭甩開了夜云裳的手看向蘇敬堯。

“難道上山就這一條路嗎?”

“我先回書院,竹箏送你們去蘇家。”

待到蘇敬堯下了馬車,花辭再次將車窗打開,看著他如履平地的踏著臺階,在夜色中向著山頂走去。

晚風拂過他身邊,帶起發絲與衣角,飄然灑脫的模樣,像是這山中的仙人。

馬車徐徐前進,很快到了蘇家。蘇家很大,處處能見到文人的氣息,上至亭臺樓宇,下至房間擺件,富而不狂讓花辭很喜歡。

下人也是彬彬有禮,一言一語既讓人覺得舒服,又不會刻意討好失了大家風范。

花辭想著蘇敬堯恐怕明天早上也不一定能從山上下來,舒舒服服的沐浴之后直接躺在床上睡下了。

這一睡就到了日曬三竿,等她神采奕奕的從房里出來的時候,一名婢女說著蘇敬堯請她一同用午膳。

花辭沒想到已經是這個時辰了,跟在婢女的身后去了蘇敬堯的書房,推開門,夜云裳也在。

“你倒是越來越懶了。”

“誰叫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花辭大言不慚的回答了蘇敬堯的話,夜云裳笑著將他手中的紙交給花辭。

“到底聞名天下的墨山書院,這字寫得真是美。”

花辭贊嘆完以后才去看上面的話,不由得皺起眉頭。

“又要去南凌還要坐船?”

她心里真是打一萬個不愿意去,畢竟上一次她算計了穆侍郎,害的穆修重傷,恐怕自己現在是他最想殺死的人了。

再說現在一提起坐船,她就胸口發悶。

蘇敬堯自知其心思,說道:

“無妨,我們不去千靈城,只去縈城的港口出海。”

“你也要去?”

“閑著也是閑著,明日一早再出發。”

用過午膳之后,花辭就在蘇府里轉了轉消消食,等到晚膳的時候,就是她一個人在房間用了。婢女說蘇敬堯與夜云裳都不在府中。

“真輕松啊!”

花辭感嘆著有他們在,自己什么都不用準備,正好去南凌也可以看看洛柒怎么樣了。只是第二日剛上馬車,蘇敬堯也告訴她一個消息:洛柒在穆修“強制”的陪同下回了北域。

想起洛柒無能為力的模樣,花辭不禁捧腹大笑,難為穆修倒是有心了。

“等洛柒大婚的時候,我可得狠狠的收一筆嫁妝。”花辭在心中盤算著,蘇敬堯見她走神將一本書丟在她面前。

“三日后我考你。”

“我又不是的弟子。”

“不想看就不看了。”

夜云裳將書正要收起,花辭不經意的掃了一眼,卻在看清上面“藥草集”幾個字之后樂開了花,連忙從夜云裳手里搶過書籍。

“不用收不用收。”

花辭拿著書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從前讓她看醫書,也多是打發時間,經過她此次失去武功,以及玉玲瓏中蠱之后,她發現自己對于醫術有些執著的喜愛,甚至超過了曾經最喜歡的武功。

原以為蘇敬堯說說而已,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像個夫子一樣,考著花辭書中的藥草,本想捉弄他一番,結果卻發現蘇敬堯根本不用翻書,每一頁每一行都熟記于心。

花辭不甘心的從他旁邊的書架中抽出了一本,翻開一頁,只說了開頭兩字,他便能將全頁說出。花辭負氣的將書扔在桌上。

蘇敬堯被她忽然拉下臉來有些不知所措,問道:

“怎么生氣了?”

“您是飽讀詩書的圣人,請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們這些身無長處的人留條活路行不行。”

見著花辭裝模作樣的神態,蘇敬堯不禁爽笑兩聲,夜云裳也笑出了來,惹得花辭更為鄙夷的白了他們各自一眼。

在出海前的那天早上,花辭醒來在枕邊發現了一枚手鏈,黑色的絨繩上面,只有一顆似石頭又似玉的珠子。

說它是石頭,是因為它不夠圓潤,不過棱棱角角皆被磨平,卻不是刻意而為,更像是有人佩戴許久,棱角被皮膚磨沒了。

說它是玉,是因為它通透的紅色,沒有半點雜質,反而似乎有些波紋在其中,像水一般。

不管是什么,花辭覺得一定是有用才送來的,而能悄無聲息的做出這一切,必然只有風輕念一人。

她欣喜的將手鏈戴好,用過早膳后,乘著蘇敬堯的馬車去往縈山港口,而在那里早已遠遠可見一艘掛著蘇家旗幟的船,停泊在港口。

花辭錯愕的看著眼前的商船。

“你弄這么大一艘船做什么?”

“安全。”

花辭頷首,自知蘇敬堯做事有分寸她也沒再追問,跟隨在蘇敬堯身后上了蘇家商船,迎著艷陽,去往天擇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