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現在不變,等以后那種人越來越多,再要去改變就來不及了。”周季鄭重的問吉水,“你明白嗎?”
吉水有點懵,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知道了。”看著對方愣愣的走出門,周季跟在他后面目送他回家。
周季看到了在外面站著的山族巫師,那時候還斷斷續續飄著些雪,他沒發現周季,看他的表情,似乎也在想大地說的事情。
周季很好奇,大地是怎么跟他們說的,大概他的談話算不上巧妙吧,周季見識過大地的談判技巧,只能說大地是個善于用實力說話的人,簡單來說,他的口才算不少好。
回到現在,周季站在屋內,大地說著土地分配的事情,雖然是雨季,但是這兩天,大地周季涂狼三人,已經將現有的田地劃分成了十六塊。
十六住戶,一戶一塊。
要知道,像大地這樣的,紅果織布,他自己在外打獵,根本沒多少時間去管理田地。自她提出這個建議后,大地并沒有來找她商量,周季覺得奇怪,難道憑大地的腦子,能將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全部安排妥當嗎?周季不相信。
大地說完后,拿出紙上,讓人抽簽,抽到哪里就是哪里,跟抽房子一樣。
周季腦子里繃緊了的弦,被人彈了一下,果然還是這樣,大地這類似命令的口吻,再不改,必然要出事。
大地是聽了周季的話的,他提前叫了兩個巫師商量的,可現在這兩個巫師自己都不怎么明白,就要把這個事情推行下去了,周季很慌張,恨不得自己長了一張能言善辯的嘴,能把土地分開種植的好處,全部說一邊,可是她就是個嘴比手還笨的人,壓根也說不出人家愿意聽的話。
即便小部落沒多少人說閑話,但是周季清楚,如果她此刻站出來,肯定大家都會知道,這是她的主意,又會有人說大地聽周季的。
這是周季最不愿意聽見的話,也是她認為最搞事情的話。
旁邊的人開啟竊竊私語模式,周季最討厭這種情況了,有什么疑問,請當面問出來!
周季舉起了手,這是她在原來世界的習慣,問問題之前選舉手,多少年了,改不過來了,“土地分開后,會有什么好處嗎?”周季大聲問道。
周邊的人安靜了下來,不少視線落到周季身上,最為驚訝的就是紅果了,她清楚,最先提出土地分開的人,就是周季,她自己當時說了那么多,應該比誰都清楚好處有哪些。
大地也有驚訝,只是沒有表現在臉上,而且他也很快明白過來,這是周季給他的提示,“地里種出來的東西,先給自家吃,吃不掉的可以換銅錢。”
有了周季的領頭,竟然也有人跟著問:“要銅錢干什么?石說,那東西就是用銅做的,銅刀是好的,可是做成不割手的東西,就沒用了。”
“不會沒用,銅錢可以換你想要的所有東西。”大地說。
人群中有人問:“到哪里去換?”
大地沉默了,他在考慮要怎么回答,周季站了出來,“到我這里來換。”
“等到雨停后,我會在這里開一家商鋪,你們所有,要換成銅錢的,都可以拿到這里來,我會給你們換成銅錢,想要用銅錢換的東西,也可以到這邊來找。”
周季說的拗口,可是語速不快,所以部落里的人還是聽懂了。
所有的改變都是困難的,周季深知這一點,但是再困難,也不是這樣,部落里的人都沒有看到兩項改變的好處,他們是沒有半點積極性的。
周季知道問題,可是卻不知道怎么解決,她看著大地,大地卻是看著別處。
嘆了口氣,周季忽然發現,跟別人一起做事情才是最難的。如果只有她,她能站到炕上,振臂高呼,想說什么就說什么。
但現在卻不行,壓抑,這種在周季畢業之后才感覺到的氣氛,又回到了她周身,讓人漸漸覺得煩躁。
有些問題,并不是一拖再拖就能好的,就像現在,這種不解如果不盡快驅散,最終就會變成對大地的埋怨。
河就在周季身邊站著,周季的視線,在河跟大地兩個人之間來回掃。
不懂,天吶,與人溝通,果然是件神煩的事情!
大家還在房里站著,各自和身邊的人小聲討論,周季站到了炕上,這是一同修建的房子,預備給以后來的人居住,只是暫時拿來做庫房,所以它里面是有炕的。
周季站在炕上,過大的動作,引來所有人的視線,包括外面的人,透過窗口也看到了她。
“部落現在要做兩個改動,一個是用上銅錢,還有一個是把土地分開。”周季朗聲說道:“我知道,你們并不明白為什么要改。”
“大地也沒有說的很清楚,但是這兩個決定,是我、大地還有涂狼三個人一致的決定。”周季說:“大地是男人,他不喜歡婆婆媽媽的解釋,現在我來給你們解釋清楚,為什么要變!”
所有人都看著周季,周季就像是深入敵陣的將軍,其氣勢很強,卻四周被圍。
要不是沖出去,就是把自己憋死在這兒,只有這兩種結果了。
“使用銅錢,是為了方便,身上只要帶一個獸皮包,就可以換到很多東西,比你們背著一藤筐的東西出去換,要方便省力很多!”周季繼續說著:“還有把地分開的事情,這不是叫你們不要一起種,而是把地分給你們,交給你們自己,那塊地就是你們說了算了,除了交給部落少量的糧食,其余的可以自己支配,你是用它去換別的東西也好,留著自己吃也好,送給別人也好,都是你們自己做決定。”
“這不比你們之前自由很多嗎?”周季說:“每個人的食量有大有小,就算是放到現在,我也可以說,部落里還是有人沒有吃飽的,是不是?”
沒有人回答,周季又問了一邊,“是不是?”
這下終于有人回答了,是一個男人,他說:“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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