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348章需要
時間如流水。
哪怕是長得極慢的染焰、染冰,也長高了。
這一年,安閑的小新娘魂體在幽冥界中突破了升仙境。安閑不敢繼續修煉了,再修煉,就有得面臨“飛升”問題。
若是鬼界還在,安閑可以拒絕飛升,選擇留在鬼界。然而,鬼界破碎,所有修煉鬼道者,一旦到了飛升臨界點,便會被天道強行拉扯去天界當鬼仙。除非,被像地下魔宮、幽冥界這類特殊之地給禁錮著。
安閑不可能一直帶著地下魔宮,更不可能總躲在幽冥界。
是以,她不敢繼續修煉魂體了。
“砰——”一道紫光從遠處激射而來,砸在安閑家的高塔上,發出一聲巨響。
染焰、染冰急忙帶著他們雇請的魔族手下前去查看。
高塔的墻被砸出了一個窟窿。
一人一扇摔落進來。
人,渾身血肉模糊;扇,黯淡無光。
“叔父!”染焰看清闖入者,不覺驚呼一聲。
染冰嚇得臉色慘白,急忙去找安閑。
玉缺,傷得極重,都快被打成肉餅了。全身上下,沒有一根完好的骨頭。
千紫將玉缺給送到了安閑這里,就耗盡了能量,陷入了沉睡。
好在,千紫“不挑食”。魔靈石,他也一樣用。
魔靈石,染焰、染冰和洛洛都有很多。拿出幾萬塊來喂千紫,自不在話下。他們留著也沒什么用處。
這一次,玉缺昏迷了大半個月才醒過來。
醒來后的玉缺穩沉了許多。
他那雙漂亮的眸子除了美麗外,多了許多東西,恍如一本書。若以前只是手繪板的彩頁,炫美卻一目了然;如今則是一本厚重的大部頭,具體寫了什么,即便細細研讀,也不一定讀得懂。
“叔父,你這次又闖了什么禍,把自己傷成這樣?”染焰把他新得的一壺千年魔靈酒貢獻出來,慶賀玉缺重獲健康。他給玉缺滿滿地斟了一大杯。
玉缺看著染焰,再看看染冰。桌子上還有洛洛,卻沒有安閑。這讓玉缺很失望。以前,他還是凡人的時候,安閑每天都會帶著兩個孩子陪他一起用一餐。
“你們猜?”玉缺賣了個關子。
洛洛撇嘴。“還用猜嗎?娘親都說了,離二爺你雖只有升仙境的修為,但肉身蠻橫,血脈強大,等閑上仙境的修者也奈何不得你。能夠把你打得幾乎變成肉泥一灘的,至少是一尊仙王級的魔頭。魔域雖大,但離二爺你能在受傷后,借助千紫,逃遁回來,說明你受傷距離此地絕對沒超過萬里。在這方圓萬里之內,還能有幾個仙王級的魔頭?”
玉缺臉都黑了。
染焰和染冰吃驚地望著玉缺。
染焰驚疑不定。“真的嗎?”
染冰道:“叔父,您怎么會惹到末詠魔王陛下的?”
方圓萬里之內,唯有一位仙王級魔頭——末詠。
前段時間,末詠也對染焰、染冰的這座地下魔宮感了興趣,曾派了魔使過來,撂下了話,要讓染焰、染冰每年上交十萬魔靈石給末詠魔王,否則,末詠魔王就要另派魔使來取代染焰、染冰。言下之意,會殺了他們哥倆。
玉缺喝了口酒,問道:“我昏迷的這段時間,末詠可有再來找你們的麻煩?”
染焰道:“說起來也奇怪。他月前才派了使者來恐嚇我們,不知為何,這大半個月卻又沒有消息了。”
染冰道:“有何奇怪的?既然叔父是因為他受的傷,我相信叔父必定也讓他受傷不輕。對吧,叔父?”
玉缺眼睛就笑得瞇起來,他抬手揉了揉染冰的頭發。“哈哈,原來染冰才是我的知己!”
染冰端起酒杯。“即使知己,當滿飲此杯。”
“好!干!”玉缺與染冰碰杯,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染焰兀自震驚。
洛洛則根本不信。“吹吧你!你還能傷了末詠魔王?真能扯!你可千萬別說是你主動去招末詠魔王的,理由是他欺負染焰和染冰?”
玉缺輕拍了桌子,指著洛洛說:“才發現,原來洛洛也很了解我嘛!洛洛你說得太對了,還真是我去主動去挑戰末詠的!他那個魔王之位多半是假的,我看他頂多就只有仙君后期的水準。”
洛洛發出一陣噓聲。
染焰和染冰卻很相信。染冰給玉缺斟了酒。染焰和染冰一起起身敬酒,感謝玉缺出手相助,解地下魔宮之危。
洛洛嗤笑連連。“他多半是吹牛的!你們實在太天真了,這也信。就算他說的是真的又如何?難道我們需要他出手相助嗎?他那是相助嗎?他分明是在給我們惹麻煩!他昏迷這大半個月,娘親多辛苦!娘親都沒時間修煉了,天天竟給他療傷了!”
玉缺道:“洛洛,你說你們不需要我出手相助,你倒說說看,你們打算如何度過這一難關?”
洛洛說:“娘親說了,不用理會末詠。他若真敢來,我們就躲進地下魔宮去。地下魔宮若不行,我們就進幽冥界。等他走了,我們再出來便是。他若敢在這里留下來,我們就每天發鬼兵騷擾他,把他的手下一個一個偷偷殺光,讓他變成光桿司令!他若敢在外面收門票,我們就在里面把他放進去的魔族全都收進幽冥界去。有進無出,時間長了,他的生意自然做不下去!等他走了,我們就把所有抓起來的魔族都放出去,狠狠打他的臉!讓他這個魔王顏面無存,活活氣死他。”
玉缺聽了,低頭默默喝酒。
隨后的幾天,玉缺都很消沉。
染焰和染冰很擔心,私下里問他。“叔父,你有心事?”
玉缺說:“染焰、染冰,如果這世上有那么一個人,你們很想很想為她做點什么,可是,無論你們做了什么,到最后,你們卻發現,她完完全全不需要你們為她做的那些。相反,你們所做的,反而給她增添了諸多麻煩。你們說,這是不是特別郁悶?”
染焰想了想說:“叔父,我覺得這種事不可能發生。我若想為誰做點什么,我肯定會問她需要我做什么。她需要我做,我便去做。我做了,便一定是她需要我做的,又怎會是她不需要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