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孟林的老婆小余就來叫郝蓮花進山了。
郝蓮花早就起來等著了,聽見小余叫自己,趕緊拿上水和包子要出門。
包子是她昨晚臨睡前發好了面粉,然后四點多起來又剁了餡料包的。
就在她關上門之際,劉業從樓上下來道,“媳婦,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郝蓮花連連搖頭,“不用!不用!你繼續睡吧,廚房里有包子和瘦肉粥,你們記得吃。”
唉。媳婦這下找到女伴了,他只能哪涼快哪呆著去了。
穿到這個時代也有小半年了,郝蓮花還是第一次和劉業以外的人去山里。
所以她內心有點小激動,能不能和小余交上朋友,就看她們之間相處愉不愉快了。
昨晚小余就說了,這要去山里采蕨菜和春筍要背上背簍,但家里的背簍年初時壞了,所以就給丟了。
小余知道后,非常爽快的說她們家有,她多帶一個給郝蓮花。
郝蓮花接過小余遞給自己的背簍,含笑道謝。
她打開裝了包子的塑料袋,“小余,這是我早上新鮮做的,你先趁熱嘗個。”
小余眼含笑意的拿了個,咬一口,夸贊道,“嗯,好松軟!這和我以前在城里那些大酒店里吃的很像。那是我吃過最好吃的包子了!”
她嘻嘻一笑,又道,“你家的包子是我覺得第二好吃的!”
郝蓮花笑著嘆氣,小余真的是那種分分鐘能終結話題的人。
雖然時間夠早,但農村人睡得早起的早,所以郝蓮花她們在路上也遇到了好幾個鄉親。
鄉親們看見郝蓮花和小余在一起也不覺得奇怪,劉業和孟林交好,村里人也都知道。
所以兩家媳婦交好,那正常不過。
鄉親們問她們這么早去干嘛?郝蓮花因為不認識人,就沒出聲。
都是小余笑著回應說,“我們去采蕨菜!”
知道她們是去山里采蕨菜,鄉親們就不覺得她們早了,不禁說,“李三媳婦她們早去了,你們再不快點,就都被她們搞完了!”
郝蓮花默默流汗,摘個野生蕨菜而已,要不要這么拼?
小余隨意笑笑,“我知道的地方她們可找不著!”
出了村子拐進一條山路,小余走在前面大聲道,“嫂,我聽人說,你好像得了失憶癥是吧?”
其實小余比郝蓮花還大幾歲,但因著劉業比孟林大一歲,孟林叫劉業哥,所以她叫郝蓮花嫂子才對。
而像失憶這種事情她從來只在電視劇上常看到,這在生活中還是第一次碰見有人真的失憶了,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郝蓮花暗吐口氣,現在她一聽見失憶兩個字就覺得很尷尬。
這不都是因為前段時間李彬彬也莫名其妙的失憶了,然后說只記得她了。
她失憶雖然不是真的,但作為郝蓮花這個角色也算是真的了。
沒能繼承原主的記憶,對自己所穿的這個人物的過去,一無所知,可不也算是失憶了。
“恩,病了一場醒來后就不記得以前的東西了。”郝蓮花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道。
小余同情的嘆口氣,“你這呀,就是發高燒把腦子燒壞了,所以這記憶就全沒了。”
呵呵。郝蓮花只想快點結束這個話題。
“你那后媽吳珍鳳也真是夠毒的了,你都病得那么厲害,也不帶著去看看醫生。
這就算不是親生的,那也是一條人命啊!我覺得吳珍鳳這就是故意殺人罪!”小余平時就喜歡看一些法制節目,所以對法律略懂一點。
郝蓮花被她這樣一提醒,倒覺得自己剛穿過來的時候,就該直接報警,然后再向法院起訴吳珍鳳故意殺人罪。
但轉念一想,自己那時候剛來到陌生的環境,又沒有原主的記憶,所以不可能想得那么周全。
另外在農村里很難用法律維權,特別是郝蓮花和吳珍鳳名義上又是一家人,而且郝蓮花最后也沒死,所以就算最后真的鬧到法院,也不會真的判吳珍鳳故意殺人罪的。
一路上,郝蓮花和小余有說有笑的,差不多走了十幾分鐘的山路,小余說,“到咧,嫂,你看,你就在這些雜草間找。”
正說著,小余眼睛一亮,彎腰采了一根,然后給她看,“你看,這是糯米蕨菜。”
知道郝蓮花的確是失憶了,所以小余特意把什么都說得很清楚。
郝蓮花看了看,點點頭,“蕨菜還分品種嗎?”
小余一邊彎著腰在雜草間找,一邊道,“嗯,像剛才糯米蕨菜就是青青的顏色,另外還有種叫粘米蕨菜,顏色是淡紅色和褐色。”
原來如此。在22世紀郝蓮花也吃過蕨菜,不過都是褐色的那種,青青的那種她倒也見過,但因為看起來比粘米蕨菜細小,像根棍子一樣,所以她沒嘗試過。
然而小余卻告訴她說,“其實最好吃的是糯米蕨菜哦,它口感更佳。”
汗。郝蓮花突然覺得自己不配做吃貨!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枉她吃了那么多粘米蕨菜。
郝蓮花已經采了十幾根了,她看小余采了多少,果然是高手,明顯比她多了一倍。
小余笑著道,“沒關系,等下我們把采的放一起,然后分兩半,各人一半。”
郝蓮花當然不是那個意思,她是嫌棄自己手慢加眼拙。
看人家小余,采摘的那個速度,簡直就是蕨菜收割機。
一個小時后,小余看了看身后的背簍,覺得采得差不多了,而且她也有些累了,便坐在一片干凈的草上,叫郝蓮花一起休息下。
郝蓮花擦了擦額頭的汗,摸摸被曬得紅紅的臉頰,“好累啊。”
小余一下笑了,“你呀,就是太不常出來了。”
郝蓮花喝口水,遞給她一個包子,“我又不認識誰,劉業平時又要忙農事,我自己來山里又怕鬼。”
“哈哈。”小余聽她說怕鬼,不禁一下樂了,取笑道,“這世上哪有鬼?你見過啊?”
郝蓮花搖搖頭,“你不怕啊?”
小余一臉純真的看著她,搖頭道,“以前我們家堂屋就放了兩口棺材,小時侯冬天冷,被子又硬又不暖和,然后我和我弟就睡在棺材里,這樣就沒那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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