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都別裝了
第五十七章都別裝了
葉寧做事極端,又無心掩飾,葉蓁原以為,想料理殘局并不容易。
況且,容成月這人向來沒什么底線,張口便能攀咬住自己這個救她命的,葉寧讓她實實在在吃了大苦頭,差點沒命,她當然更不可能放過。
卻沒想到,白秋棠能輕輕巧巧的把事情撥了過去。
吃了悶虧,容成月哪里肯干,手腳剛被松綁,就想站起來撕白秋棠:“胡說八道,葉寧明明就是想毒殺我!”
說著,她扭頭朝剛才放茶碗的地方看去,沒發現痕跡,又扭頭去看那片碗蓮,依舊花開正好了無痕。知道這是葉蓁把她頭蒙起來之后收拾過了,這回也不用演戲了,她又是氣憤,又是委屈的嚷起來:“你們,你們果然都是一伙的!”
容成玨正半抱著容成月,試圖把她扶起來,聽到她這話,下意識的想松手——從小到大,他最不喜歡的就是容成月這副“全世界都對不起我”的腔調,尤其聽說了白秋棠的遭遇之后,更覺膩味。
容成月只當他沒扶好,忙伸手拽住容成玨,并道:“阿玨,快,讓你的保鏢都圍過來,保護好現場!把他們都抓起來,一個都不能放過!他們要殺我,不抓住他們,他們還會殺我的!”
白秋棠聽了,委屈的一抹淚,“早知道我就不帶他們過來找你了,真是恩將仇報,”她看起來比容成月更崩潰,哭嚷了一句,“反正你們有錢有勢,你們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好了”,然后,跺腳就走。
“秋棠——”希顧連忙追了出去。
葉蓁: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這個時候我還在想我的項目,但是白秋棠演技真挺不錯的,自然不做作,跟希顧看著也挺配,唔,回頭跟陳導重點推薦一下。
旁邊的容成玨就沒她這般閑情逸致了,一整夜的折騰已經讓他耐心告罄,容成月還不知收斂。
老實說,葉宜去世五個月了,容成月都沒來拜祭過,葉寧把她壓在這里跪著,要不是她是自己堂姐,容成月真想說一聲“跪得好”!
自己做錯了事,現在還口口聲聲想攀扯別人?
忍無可忍,容成玨也不是當受氣小媳婦養大的,直接拎著人就推到了阿詹懷里:“容成月,你鬧夠了沒有!污蔑人家要殺你,還讓我的保鏢抓人?你當我是什么?傻X嗎?!
阿詹,把她扶起來送到她自己家去,讓他們一大家子不要再在我們家號喪了!”
容成月一聽,哪里肯,她為了留在親叔叔家,花了多少心思,十七年了,這里才是她的家!她絕不可能一無所有的離開!
更何況:“葉寧那個瘋子明明是真的要殺我!你為什么就是不相信?還有葉蓁,葉蓁她也不會放過我的!阿玨,好弟弟,求求你,”容成月邊哭,邊試圖去抓容成玨的手,“這次你真的要救救姐姐,你不救姐姐,姐姐真的會沒命的!”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葉蓁,冷不丁道:“好好的,我們為什么要殺你?”
容成月倏地轉過頭,用一種“你別裝了”、“我要揭開你真面目”的痛快神情:“那是因為你們恨我!你們想要我給葉宜償命!”
不虧她開著錄音筆,費心等到現在,葉蓁忍不住給容成月的配合點贊:“說得好。償命,殺人便需償命,看來月總對自己犯下的罪,還是心中有數的。”
“償命?”容成玨絕對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僅憑一個詞眼,就會懷疑自己堂姐殺人,但經歷了這么多事之后,他不想懷疑都不行,因為只有這樣才解釋的通,對,沒錯,只有這樣才解釋的通——
容成月在葉宜死后的種種行為,葉寧對自己飄忽不定的態度,葉蓁執意進入容成娛樂的理由,她與自己約定的半年之期,陳導和黎導莫名達成的同盟……
只有這樣才解釋的通。
“姐,這么多年,你到底都做了什么?”
“不是不是,阿玨你聽我說——”
容成月意識到自己的失言,急急的想挽回局面,葉蓁哪里會給她機會,打斷她道:“她與境外黑客團伙‘LEE’勾連,挪走葉宜一億多現金,謀財害命,導致葉宜死亡。我這回去澳門就是為了拿到她在現場的證據。”
既已圖窮匕首見,不論容成玨怎么想,葉蓁都要把話題給引出來,她要的是容成月的態度和反應,畢竟她還錄著音呢
容成月已經顧不上她了,繼續跟容成玨解釋道:“不是,阿玨不是這樣的,葉宜真的是自己心肌梗塞死的,你相信姐姐啊!”
撕扯開親情能夠維系的包容,和它給人帶來的麻痹,容成玨從來不是個不理智的人,他看起來表情十分平靜:“你的意思是,葉蓁說你和黑客團伙‘LEE’勾連是陷害你?”
容成月拼命點頭。
“可是,這次陪葉蓁去澳門,現場證據我也都看到了。”
沒想到他會出言詐容成月,葉蓁有一瞬間的訝異,容成月更失態了:“不可能!‘LEE’明明——”
意識到自己在說什么之后,容成月戛然收聲,半晌,她露出奇怪的笑容,道:“阿玨,你在幫她套我話,對不對?我就猜到,哈哈,什么證據,哪里會有什么證據,明明葉宜死的時候,我根本就沒去過現場!對,沒錯,就是這樣!”
看來容成月也還沒笨到家。
但容成玨卻什么都明白了。
葉蓁轉而跟她聊起別的:“可是杜樂心交代說,二月十三號下午你有一筆一億多的款項匯到公司賬戶,我追查到了這筆賬目的來源,就是從葉宜的賬戶轉出去的。”
“那又怎樣,我跟他談了十年,他的錢本來就有我的份!”
知道她警覺心起來,不太好套話,卻沒想到她還能耍賴皮、不要臉。
葉蓁估計不足,竟被她噎了一下。
連續讓兩人啞口無言,容成月自覺得勝般,扶著阿詹的手,突然拿出了幾分長輩的款:“葉蓁,葉大小姐,我知道你不甘心我當你的后媽,向來防我防的厲害。
怎么,沒想到最后你爸爸的遺產都歸了他弟弟,你眼饞啦?坐不住、不甘心的也想來分一杯羹?
那你與葉寧聯手殺我作什么,你與我聯手呀!
你說說吧,他答應了你多少好處,你把你那些想栽贓我的東西都拿出來,我容成家也給的起!”
“夠了,”到了這種地步,容成月還要把他家拖下水,她當他容成家的聲譽是什么,洗地抹布嗎?容成玨終于徹底寒心了,他冷冷道,“容成月,我真后悔叫了你這么多年姐姐……你真讓我惡心!”
說罷,他一把抓過葉蓁的手就往外走,走到門口見阿詹還在原地扶著容成月不動,氣得又喊了一句:“阿詹走了!”喊完,繼續往外走。
不是總裁先生有心破壞決然而去的氛圍,而是,車鑰匙在特助先生身上呢!
這里離市中心很遠,不能走回去!
“是,總裁,馬上到。”特助先生應道,然后一個松手,剛才還在擺老佛爺譜的容成月,差點一屁股又坐回了地上,氣得她道:“你,你一個打工的助理,也敢這么對我?”
“是的,我只是一名小小的打工助理,”特助先生微笑著道,“憑本事吃飯而已,不像月總您。”
這位特助先生從來深藏不露,且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他敢破天荒的開口懟自己,容成月猛地意識到,自己似乎真的要失去什么了。
她臉上的躁動張狂消失不見,開始慌亂害怕起來,下意識的轉頭去找容成玨,特助先生機智的擋住容成月的目光,并不顧她的掙扎,交代保鏢把她送回她自家去,就近“保護”,直到總裁有其他的吩咐。
收尾完畢,特助先生又有禮的對著葉宜的墓碑深鞠了一躬,拿起剪刀,抬手剪去兩枝被薅去葉子的夾竹桃樹枝,才最后一個退出墓園,小心仔細的鎖好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