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力證清白(五)
《》第五十八章力證清白(五)
劉家大爺劉益素看不慣劉喜貪戀酒色、游手好閑,常擺著長兄的架子訓誡他,聽到蘇玉嫵說起劉益,劉喜臉色就有些難看起來。
蘇玉嫵面露微笑,“玉嫵敢以性命擔保,大哥絕不可能做下這如此腌臜事。素聞劉大伯剛正不阿,德志清廉,定能公正審理此案,還大哥清白。不想劉二伯倒是跟玉嫵想到一塊去了,先一步將那惑言欺主的惡奴送進衙獄,便是劉二伯礙于大哥情面不追究,阿爹也定是不會同意的。”
劉喜這才想起,蘇玉嫵不是一個人來宋城的,還有蘇世良。
對蘇世良他并不十分了解,只是聽旁人說起過,蘇世良為人謙和儒雅,但為避免夜長夢多,眼前之事不能再拖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外表看似謙和的人發起狠來可比尋常人更狠。
思及此,劉喜忙朝蘇二老太爺使眼色。
蘇二老太爺幾不可察點頭,示意劉喜稍安勿躁。
“劉二伯剛說,有劉府的丫鬟親眼所見書童將白玉筆筒偷偷放進兄長的書匣?”一直關注兩人一舉一動的蘇玉嫵立即開口,打斷了兩人的暗中勾連。
劉喜不耐煩的點頭,“不錯。我說玉嫵侄女,這事是你兄長犯了錯,與你無關,你看你一個大家閨秀,蓬頭垢面像什么樣子,你趕緊跟著你的嬤嬤回去收拾齊番,去給你太翁太娘娘請安才是正緊,女兒家溫良賢淑,將來才能說個好人家。”
蘇玉嫵不卑不亢回道:“劉二伯身為長輩,玉嫵本不該頂撞,只是有一點劉二伯說錯了。
玉嫵與長兄乃同胞至親,豈能眼睜睜看長兄蒙受不白之冤,坐視不理?與其這樣,玉嫵豈非同那些謀算陷害大哥的奸惡之徒一樣,陰險狡詐,狗彘不如!”
蘇玉嫵本就是一語雙關,痛罵劉喜和蘇二老太爺聯手暗算蘇彥。
可劉喜和蘇二老太爺看著蘇玉嫵那張素凈無辜的臉,只覺得是他們自個做賊心虛,想多了,蘇玉嫵一個小女兒家,又一直呆在京城,哪會知道他們暗中謀算的這些事。
心里越不舒服,越要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
劉喜到底年歲輕,城府不夠深,尷尬的咳嗽一聲,“玉嫵侄女啊,其實這件事我劉家也不是非要追究,畢竟東西沒丟,況且你大哥也只是一時糊涂……”
“我沒有!我沒教唆書童偷拿白玉筆筒,況且,比白玉筆筒更好的玉件阿娘庫房多得是,我怎會覬覦劉家之物?”
蘇彥鏗鏘反擊,就差沒明擺著說‘你家這白玉筆筒我還看不上’這樣的嫌棄話來。
可蘇彥雖沒明擺著說,在場之人誰都不傻,又怎會聽不出來。
劉喜臉色都青了,指著蘇彥的鼻子怒目相向:“怎么?以為你爹來宋城就有人給你撐腰了?告訴你,門兒都沒有,宋城我劉家最大,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爹如今身上連個差職都沒有,你偷了我劉家家傳之物,我劉家要稟公處理,誰敢阻攔?”
蘇玉嫵生怕劉喜沖動之下動手,忙將蘇彥拉到身后,定定迎著劉喜的怒容:“就依劉二伯所言,此事稟公處理,冬至剛過,縣衙今日不開衙,勞請劉二伯請劉大伯到蘇府來審辦此案,可好?若是劉二伯不愿,我同大哥亦可親自前往劉府。”
眼見鐵板釘釘的事,拖了半個時辰還沒能解決,又擔心蘇世良隨時出現會壞了事,而眼前的蘇玉嫵小小人兒卻是油鹽不進,阻這阻那,劉喜心浮氣躁,沖蘇彥發起火來:“你好歹也是個郎君,犯了錯事就知道躲女人身后,害不害臊。”
蘇彥俊臉羞得通紅。
他和蘇玉嫵同年同歲,從小形影不離,相依相護慣了,蘇玉嫵的維護舉動他并未覺得不妥,可如今劉喜當著眾人的面挑破,少年臉面本就薄,連忙訕訕的從蘇玉嫵身后站出來。
蘇玉嫵也未阻止,只是鼓勵的蘇彥望去,“三哥,青青信你絕不會做這種事。”
蘇彥心中微暖,想起蘇玉嫵先前說的蘇世良也來了宋城,忐忑又期待的問:“阿爹真的來宋城接我和大哥二哥回京?”
“嗯。有阿爹在,絕不會讓他們冤枉你。”蘇玉嫵沖蘇彥安撫一笑。
蘇彥慌亂的心慢慢安定下來。
而極力想讓此事塵埃落定的劉喜卻越發等不住了,幾步走到老神在在的蘇二老太爺面前,“二叔翁,你昨日可是親口允諾說今日會給我劉家一個交待,你說句話啊。”
蘇二老太爺倒不如劉喜焦急,他打心眼里沒將蘇世良放在眼里。依著輩分,蘇世良得恭恭敬敬喚他一聲二翁,他以族長之名懲治蘇彥,蘇世良敢說一個字,他就能將蘇世良一塊罰了!
他本可以雷厲風行定了蘇彥的罪,了結此事,只是一回到這蘇府,想起他的太尉阿爹還在世時的情景,他就極為不忿。
蘇太尉當年老來得子,四十好幾得了他這么一個嫡次子,又是幼子,自然百般疼寵,甚至放言將來等百年之后,整個蘇家,包括宅坻田產家業一分為二,他和蘇老大各得一半。
可蘇太尉死后,更偏愛老大的阿娘卻執意將整個蘇府,包括七成以上的產業給了蘇老大,而他只得了幾座宋城郊區的房舍莊子,以及三成左右的田產。
大概是出于補償和愧疚,蘇氏一族的老族長死后,他和蘇老大爭族長之位,太夫人終于沒再偏心,讓他坐上了族長之位。
他在等,等蘇老大來,他要當著蘇老大的面,親自處置蘇彥,蘇老大不求情最好,一旦求情,他正好用族長的身份狠狠挖苦羞辱蘇老大一通。
當年他被逼搬出這座富麗堂皇的太尉府,那口惡氣至今未消,今日終于得以在蘇老大的嫡親曾孫身上實現。
蘇二老太爺越想越興奮,簡直是迫不及待,等著蘇老太爺的出現。
可惜熱茶喝了三四杯,已隱約有了尿意,他等的人卻遲遲沒出現。
蘇二老太爺難掩失望的朝大堂門外望去,嘴里應著劉喜的話,“我現在坐在這,不就是為了解決此事而來,急什么!”說完,他將視線從大堂門外移到堂中央的蘇彥身上,“彥哥兒,你閉門思過了一夜,可有想明白?今日我跟你劉二伯過來,也是想看看你是不是誠心悔過,好好給你劉二伯認錯道歉,我也不重罰于你,否則,我只能開祠堂請家法了!”
一聽到請家法三字,蘇玉嫵眼前就浮現出夢里蘇彥雙腿鮮血淋漓,臉色死灰的模樣,渾身的血液一瞬間仿佛被抽空,遍體寒涼。
“二太翁……”
“哼,開祠堂請家法?好大的口氣哇,彥哥兒沒做過的事,我看誰敢硬栽到他頭上!”
蘇玉嫵剛欲再提報官拖延時間,身后忽然傳來蘇老太爺中氣十足的渾厚聲音,整個人驀地就松了大氣。
還好……蘇彥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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