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嫵

第六十八章 挨罰

正文第六十八章挨罰

正文第六十八章挨罰

“你還好意思來?昨日子矜被冤枉時,你身為他的同屋舍友,居然一句話也沒替他辨解,由得那兩個惡奴污蔑他!虧得子矜平日里拿你當兄長看,有好東西都不忘給你留一份,無情小人……”

“孫光杰!你有臉說我,你呢?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孫家家業都被你那游手好鉆賭坊的叔叔給敗光了,你翁翁病了拿不出錢買人參丸,還是子矜托人給你府上送了去,可你又替他什么話了?

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你昨日背著旁人警告你家書童,不要將人參丸的事說出來,可你不知,當日子矜吩咐下人送人參丸去你孫家時,我正跟他一起。”

“哎呀,還有這事,我們竟然半點不知情。”

“子矜兄大善!偏遇到欺主惡奴,險些背上污名……”

蘇彥迷迷糊糊醒來,聽到外面人聲喧雜,聲音倒是很熟悉,不由怔神。昨日,這些人都在場,卻無一人挺身而出替他說話,事后不但沒有歉疚,反而相互猜忌指責,如此自私勢利,怎會不令人心寒。

他沒有驚動外面,只是靜靜聽他們相互揭短,爭執不休,沒聽多久,終于明白這些人為何而來。

劉益為人果決,出了蘇家大門就去了縣衙,現在整個宋城幾乎都傳遍了他的貼身書童聯合劉家丫鬟陷害污蔑他一事,這些人得到風聲,齊齊趕來探望他。

蘇彥又躺了半個時辰,直到聽外頭的人爭執得筋疲力盡了,這才起身。

剛招呼了幾句,蘇彥就從下人口中得知蘇世良在前院,立時顧不得應酬這些人,道了句失禮就往前院跑。

如今蘇世良和蘇玉嫵兩兄妹簡直就是蘇家的貴賓,老太爺將前院最好最寬敞的院子騰出來給蘇世良暫住。

蘇彥興沖沖跑進蘇世良住的地方,剛跨進院子,遙見蘇玉嫵頭頂著幾本書冊,身板筆直立在屋前廊下。

見到他來,蘇玉嫵猛眨眼。

蘇彥按捺住激動,放緩步子,理理衣襟,掀袍朝正背對他站在蘇玉嫵面前的蘇世良下跪磕頭,“子矜給阿爹請安,數月不見,子矜甚為掛念,阿爹身子可好?”

蘇世良慢慢轉過身,看著蘇彥一連磕了三個頭,緩道:“起來吧。”

蘇彥歡喜起身,“阿爹。”

蘇世良點點頭,沖一旁的林溪吩咐:“把東西拿過去。”

蘇彥見林溪捧著一個木匣子,笑言:“子矜得蒙太翁太娘娘眷顧,吃穿用行樣樣齊全,阿爹趕辛苦,實在不必帶旁的物什來。”

蘇玉嫵忍俊不禁,差點笑出聲。

隨即就見林溪將木匣子打開,從里頭抱了一摞書冊出來,趁蘇彥懵懂時,輕輕放平在他頭頂。

“去,跟你妹妹一塊罰站。”

“阿爹?子矜做錯什么了?”

蘇彥既驚愕又有些委屈的望著蘇世良。就算受罰,為何他頭頂的書比蘇玉嫵多一倍不止?

蘇世良看了兩兄妹一眼,慢慢說道:“青青私自出府,擅自離京,行為不矩;你識人不清,行事不慎,險此害已一身,你兄妹倆就在站在這里好好反省,等我回來再說。”

蘇彥不吭聲了。

蘇玉嫵見蘇彥頭頂的書比她高出一大截,更是不敢出聲,怕蘇世良氣還沒消,給她再加一摞。

“林溪看著她倆,書掉一本加罰一日,掉幾本加罰幾日,你記著數。”

“是,三爺放心。”林溪笑著應聲,換來兩兄妹幽怨一瞥。

等蘇世良走了,蘇彥不可思議的用余光去瞄蘇玉嫵,“青青,你居然私自出府,還一個人跑來宋城,膽子也太大了,你,你就不怕遇到歹人?你就不怕阿娘擔心?你真是……”

“我要是不來,大哥你要怎么辦?就任那些人污蔑你,往你頭上扣竊賊的臟名?”蘇玉嫵應道。

蘇彥一哏,良久后失落的道:“此事的確是我行事不周,阿爹罰得對。你也說得對,要不是你和阿爹趕來,我怕是洗不清這污名……”

見蘇彥一臉“我知錯,我悔改,我乖乖認罰”的溫順模樣,蘇玉嫵輕輕嘆了口氣,又問他:“我記得大哥離京來書院,林嬤嬤給你安排的是兩個人,怎沒見著?”

“他……”蘇彥吞吐了下,道:“前幾日有人給我送來一封信,信上說林嬤嬤病了,還說林嬤嬤在女婿家吃了虧,我情急之下,就打發小河哥回益州去看看。”

原來如此!

蘇玉嫵終于明白為何夢里的大哥會孤立無援,那人早早算計好,又將大哥身邊忠心得用的人支走。

林小河跟林嬤嬤沾著親,關系親厚,對益州的情況熟悉,平安跟林嬤嬤素不相識,那人算準了,蘇彥得知林嬤嬤有事,一定會派林小河回益州。

想到這,蘇玉嫵心里猛的一沉。

那人既然敢對大哥動手,那林嬤嬤呢?想必只會更肆無忌憚!

蘇玉嫵顧不得蘇世良先前下的令,拉著蘇彥就往外跑。

林溪沒想到蘇玉嫵突然來這么一出,愣了半晌才跟著追上去。

劉喜被劉益派人“護送”回劉府后,就被關在了院子里,連下人都被隔絕在外,不得踏入半步。劉知州長年不在府里,整個劉府基本上是劉益一言堂,他下的令,誰也不敢多問,更不敢違背。

直到昏時,劉喜才終于得見到劉益的面。

“大哥,這,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唔,你不是去周通判家赴宴么?怎么突然又來蘇家了?”

劉益一邊嫌棄劉喜狼吞虎咽的難看吃相,一邊冷道:“你還有臉說,你瞞著阿爹私自將白玉筆筒示人,還差點被人偷走,你險些犯下大錯!”

劉喜心虛的不敢應聲,悶頭進食。

劉益閉眼吐出一口悶氣,又問他:“你跟蘇家小郎君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哪里招惹到你了?”

在劉益的逼視下,劉喜沒法裝聾作啞,咽下嘴里的食物,干笑道:“大哥怎會這么說?明明是他偷……”

“你給我住嘴!”劉益用力一拍桌子,嚇得劉喜手里的筷子脫手掉到地上。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耍的把戲!就你支使的那丫鬟,我還沒亮出刑具她就全都招了,說受你支使,跟蘇彥的書童里應外合,悄悄將白玉筆筒放進蘇彥的書匣。”

劉喜緊張的喉嚨直滾動,他餓了一天,這才剛吃兩口,三成飽都沒有,可愣是不敢撿筷子繼續吃,只埋頭做縮頭烏龜樣。

劉益深知劉喜慣會裝模作樣,神色更加冷峻,“你知道白玉筆筒的來歷,若有半絲磕碰損傷,京中那些言官一個折子上諫彈劾到圣上面前,你覺得阿爹的烏紗帽戴得太久了,想替他摘下?”

劉喜不服氣的辯駁道:“這事與阿爹有什么相干?他都不在府里。都是蘇彥那小子的錯,他若不起賊心,白玉筆筒又怎會損毀……”

“蠢貨!”

劉喜的死不悔改換來的是劉益的又一記大耳刮子。(一度文学网,http://1d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