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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省城

卡車在坑坑洼洼的小道上顛簸，車前大燈照射，她看清周圍田地里滿是枯萎的秋后的金黃，唐蜜胸口噗通噗通跳的厲害，她自從重生后，這次第一次這么痛快！不畏首畏尾，痛快的隨著心意走！趙江海心里也滿是激動，目光不由自主注視著凝視著窗外的唐蜜，這感覺太帶勁了，就跟拉著人私奔似得。省城跟鎮子上距離挺遠，加上路這會難走，五輛卡車幾乎花費了六七個小時，才成功到了省城。這會，天也剛剛亮了。“行了，一晚上大家也累了，先去招待所睡一會，等有精神了，咱們再干活。”“住招待所得有介紹信，咱們哪里有啊，要不……”唐蜜正打量著周圍，想著對策的時候，那人從身后掏出一張紙來晃蕩著。唐蜜隱約看到上面蓋著的章，欣喜不已，“你都準備好啦？”“那可不！”趙江海得意不已，五個司機，輪流倆人值班看著卡車，剩下的三去休息。他跟唐蜜去找招待所了。省城比鎮子上繁華無數倍，在一處墻壁上，她甚至看見了有人用漆在墻上畫著蘇聯展覽館的建筑群，惟妙惟肖，很是讓人心動。“你看這個啊，嗨，先前我去首都時見過，就在西郊動物園東邊，建成后還舉辦了‘蘇聯經濟及文化建設成就展覽’，聽人說，那會是周總理來剪裁的，我聽我老子說，那座建筑氣勢恢宏、高入云霄的鍍金頂上綴著紅星，夜晚閃光的時候，很遠就能看見！”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以前她在大學時選修的就是俄語，上課的時候，有次老教授跟她們說過，剛剛建國時五六年的時候，正是中蘇友好年代，曾經紅極一時，就是這個展覽群。那建筑不止宏偉，聽人說，里面還包括了一臺計算機的雛形，那個時代，分明只是課本上的知識，唐蜜從來沒想過，自己能處在這個時候，親自見證中華這條巨龍的蓬勃騰飛。“好了，別看了，快點找地方休息去了！”見唐蜜這么癡迷著圖案，趙江海只覺得她是沒見過世面，一下子被迷住了。“等咱們這次的事結束了，我帶著你去莫斯科餐廳，省城有一家，味道吃起來還可以，偷偷跟你說，魚貫穿梭的全都是穿著漂亮布拉吉的服務員，讓你嘗嘗大列巴的味道，還有，那里面的魚子醬特別好吃，也才四塊錢一份。”趙江海喋喋不休的跟她說著，唐蜜漸漸遠離那個墻壁。找了招待所，出示了介紹信，招待所門外掛著土黃色的木牌，能進出里面的人，臉上全都透出一股高高在上的優越感，服務員拿著鑰匙帶著他們上樓，一邊走一邊打著呵欠。“里面有暖壺水杯，渴了想喝水就去樓道最右面拐角接水，還有，公物不能損害，最后我們要檢查的曉得哇？”唐蜜有點想吐槽這服務態度，可是后來一想，這會別小看人家是服務員，這會也算得上是吃鐵飯碗的人，要是沒脾氣，那才怪了！唐蜜先是看了看房間，環境很好，墻壁下面是軍綠色，上面是白色的墻膩子，屋子中間擺著一張桌子，暖瓶跟倒扣的白色瓷杯就放在桌子上，右手邊是兩個椅子，再往右就是單人床了。晚上顛了一夜，她腰有點酸，要不是見這人還在屋子里，她恨不得直接趴在床上了。“你快走吧，等啥時候要去跟人談判時，喊上我”眼皮子已經快要貼在一起了。“行吧，那你吃飯不？”“不吃”唐蜜腦子已經不咋的轉圈了，含含糊糊的說罷，把人往外推。“唐蜜，你記得啊，要是渴了想喝水，我幫你打水，你自個夜里別出來，小心安全……”他絮絮叨叨說了一堆，唐蜜照單全收，好不容易把人打發走了，唐蜜一個箭步撲到床上，片刻就進入了夢鄉。一行人晌午休息好了，下午正式開始行動，唐蜜跟趙江海商議了一下，按著省城的區域劃分了任務。他倆人側重于收取廢鐵廢鋼，剩下的人分成三撥，一波去收廢塑料，廢玻璃，第二波去收廢古棉，雜骨，剩下的一波，則是被分配了要去收廢橡膠之類的。分工明確，幾個人沒有意見。而且，趙江海聽取了唐蜜的意見，給他們撥了一比可以控制在內的活動經費，讓他們自己去請客把事情搞定，事后也會按著獲利多少，來分分成。這就叫充分提起積極性，這是以后年代銷售人員，必不可少的一項獎勵措施。省城一共鋼鐵廠沒幾家，鎖定目標，等著拜訪就可以了，可天有不測風云，等唐蜜信心滿滿，打算發揮自個在辯論臺上的豐姿時。她親戚來了。她今年十八，按理說該早就來的，可是這個年代普遍的缺吃少喝，發育緩慢，加上她在唐家過的凄慘，初潮好像去年才來。而且來之后，差不多隔了半年，才來第二次，以前不規律，唐蜜也沒當回事，甚至都忘了有親戚這事。可今個突然來了，她有點蒙了。而且，肚子絞痛的厲害，還沒說幾句話，就已經渾身發抖了，到底是姑娘家，再不把趙江海當成男的，她也不好意思跟人說親戚來了，而且還痛經。等他來喊自個走時，她躺在被窩里，強忍著痛楚，說了聲頭疼，沒睡好，讓他自個去。她偽裝的太好，這人都沒看出破綻來，趙江海這會腦海里全都是一會要跟人談判將價兒，全然沒發現唐蜜此時強撐的神態。門被人關上。唐蜜這才把腦袋露出來，輕微呻吟的從嘴中泄出。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唐蜜疼的迷迷糊糊之際，還在感嘆著造化弄人，也不知道自個沒在，那個花花公子到底有沒有按著自個交代的話去做。就在這擔憂，不安，焦慮下，她漸漸進入了夢鄉。夢里又是以前她在大學里的光景，又是她在唐家的時光，當然，還有一個隱約的男人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