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震隨著薛大進屋,問他,“你認識那孩子?”
薛大點頭,道:“六子,正琨那院兒的,平常在街市跑腿,賺個吃食零嘴錢。”
沈震點頭,轉入正題,問薛大可認識府尹里面的人,推官、府院、六曹,或者牢頭什么的也都可以。
薛大搖頭,道:“我只認識個在御前做禁衛的,他是土生土長的,不然去找他試試。”
兩人說走就走,直接去了那人家中。
不巧的是,那人正巧在輪值,兩人只得去巷口,找了間吃食店坐下等。
沈震從下午出去采買,到了這會兒他已經餓得前胸貼后背,便叫了胡餅、肉餅一類,又叫外面叫賣的童子送來奇豆、姜鼓等,與薛大一邊吃,一邊等。
夜色逐漸暗沉下來,吃食店里的食客走了一波又一波。
叫賣的童子賣光了籃子的吃食,心滿意足的回去。
又過小半個時辰,寺院的行者開始打更。
脆亮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傳得極遠遠,沈震默默數了,一共五下。
這時辰輪值的禁衛要開始換崗了。
薛大和沈震俱都精神一振。
沈震叫了已經開始賣洗臉水和湯藥的婆子過來。
洗漱過后,又買了些炒肺,讓店家把昨晚剩下的油餅熱了熱,兩人風卷殘云的解決干凈,便去巷子口。
差不多大半個時辰,一個身形高壯的漢子疾步行來。
薛大臉上露出一抹笑意,急忙迎了過去。
“丁兄。”
“薛兄,”丁四拱了拱手,瞧見薛大眼底的青黑和沈震明顯烏青的眼帶,詫異的道:“你們該不會專門在這兒等我吧?”
“丁兄請移步,薛某有事相求,”薛大點頭,想請丁四入前面檔次略高些的酒樓。
丁四一擺手,道:“你我兄弟,不用來那些虛的,有什么事直說。我能辦一準幫你辦了,若不成,你我一塊想法子,總能解決。”
“兄弟快言快語,”薛大被他這一席話說得心里暖融融的。
這事不管成不成,丁四這個朋友都是值得交的。
薛大叫了沈震過來,將當時的情形講了遍。
丁四道:“這好辦,我有個兄弟在府尹府里做推官,咱們請了他出面,先去牢里看看,要人沒事就想法子圓全一下,這事也就了了。”
沈震有些不太服氣,明明沒他們的事卻還要跟那些孫子服軟。
但他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馮二他們還在牢里,即便心里有氣也只能忍著。
三人立刻前往府尹府。
這會兒府尹府的大門才打開。
幾個衙役打著呵欠立在門邊,閑散的說話。
丁四顯然是常來,那幾人他都很熟悉。
閑話幾句,他便問侯三可來了。
衙役道:“侯推官去外面查案去了,估計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回來。”
丁四啊了聲,歉意的看薛大。
那衙役道:“丁大人可是有事?”
丁四便道:“我有幾個兄弟與人口角了兩句,被帶來了這里,不知能否通融,讓我進去見見。”
衙役點頭,道:“這倒是沒有問題,”他道:”今天是劉大輪值,你過去找他就是。”
丁四謝過,跟周圍幾個衙役道:“后日我下了輪值,請諸位醉仙樓吃酒。”
衙役們笑嘻嘻的答應,對丁四帶著薛大的沈震入內渾似沒看見。
丁四帶著兩人來到一處石頭房子邊,跟劉大寒暄幾句,三人便沿著階梯一路而下。
沈震越走心里越憤怒。
不過是普通的口角而已,那個死胖子竟然把人鎖在這里。
他在心里默默想著,等到這件事情了了,他一準不會放過他們。
劉大帶著三人在這牢里繞了一圈,見三人并沒停在那間門口,便詫異的道:“你們到底要找誰?”
沈震將馮二的樣貌形容了下,道:“還有跟他一起的幾人。”
劉大道:“昨晚收押的得問鄧二。”
他帶著幾人出門,又叫了個衙役幫著看著,便帶著三人去了鄧家。
鄧二昨晚一夜沒睡,這會兒困得不成,聽說來找昨晚的那些人,他迷糊道:“讓幾個大人帶走了。”
沈震一聽急了,三步并做兩步的進了屋,一把扯了他被子道:“誰把人帶走了?”
鄧二嚇了一跳,睡意一下子散了個精光。
薛大比他略沉穩些,但也不多。
“兄弟,這事事關重要,麻煩你想仔細了。”
鄧二細細想了想,又仔細端量了薛大和沈震,才道:“我聽有個人提了句員外郎,想來就是他命人來拿的。”
薛大道:“那他們有沒有說是哪兒的?”
“三司,”這一次鄧二回答得十分干脆。
這兩人一瞧就不是個軟的,那些個混蛋昨晚沒少給他氣受,鄧二巴不得去找他們麻煩。
“多謝了,”薛大朝他拱了拱手,拉著還想再問的沈震出門。
丁四緊跟著他一并出來,正準備一塊走,就見薛大猛的回頭,道:“兄弟,你這份情我記下了,不過接下來的事你還是不要管了。”
“薛兄,你這就見外了,”丁四皺起眉頭。
薛大擺手道:“非是我見外,而是這件事你不宜參與,我是為了你好。”
他說完,扯了沈震極快的走了。
丁四搖了搖頭,無奈回家睡覺去了。
薛大帶著沈震去了碼頭的糧倉,他圍著糧倉繞了兩圈,道:“你趕緊找人,把糧食交接了,之后再想法子撈人。”
沈震還有點發懵,不明白薛大怎么忽的就改主意了。
薛大嘆了口氣,道:“你們八成給大人惹禍了。”
沈震很不服氣。
他做什么了,就惹禍。
薛大道:“你們此行是押運糧草的,如今糧食被運走,你這里卻沒有畫押簽字的憑證。萬一那個姓}焦的不承認你們送來官糧,你說這事該如何辦?”
沈震傻眼了。
“可我明明送來了呀。”
薛大連跟他生氣都沒力氣了。
“那你當時干啥了,怎么不拉住人,清點好了直接交接?”
沈震眨巴下眼。
他怎么知道那個死胖子那么陰險。
薛大道:“好在我前些日子跟崔公子要了個信鴿,先送信回去吧,讓那邊也有個準備。”
沈震耷拉著腦袋,十分沮喪。
明明是想要幫大人分憂的,怎么反倒添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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