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醫修仙手冊

第一百三十章 一石二鳥

第一百三十章一石二鳥

第一百三十章一石二鳥

“是誰害的你?”常蕓發問。

唐婉之是紅帶大巫,實力自然不俗,怎可這么輕易地就遭了暗算。

唐婉之瞥她一眼:“你不知道生孩子有多痛?得,我忘了,你也就一小姑娘,哪懂這些。”

常蕓啞然。

這個鬼,比傳聞中的唐婉之有意思多了。

唐婉之有些不悅,但還是繼續講了下去。

唐婉之在君寧的身體里醒來,是在君寧滿月的時候。唐婉之難產而死,本是家中眾人心頭的一根刺,但余成峰愛妻心切,執意要為君寧辦了滿月酒,用他的話來說,婉之不在了,他便要更多地對君寧好。

那日,便熱熱鬧鬧地擺了好些桌,請來余家親眷,共同為君寧祝賀。

席間有個余家遠方親戚,是個老婆婆,顫顫巍巍地來到裹在襁褓的君寧跟前,伸出手就想來捏捏君寧的小臉蛋。但哪曾想,女孩突然睜開了雙眼!

“啊!”

老婆婆大叫。

“那雙眼睛……那雙眼睛……”

她嚇得說不出利落的話來。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誰也不會知道,就是在君寧睜眼的那刻,唐婉之在自己女兒的幼小身軀里醒來了。她透過君寧的眼睛,看著無數張熟悉的臉,先是恍惚,繼而是濃濃的憤怒。

她被人害了!

還被困在了自己女兒的身體里!

她可憐的女兒,因為她的蘇醒,而感受到了灼烈的痛苦。她想離開,想遠離這具身子,可是無論她如何努力,她都無法沖出這禁錮。

女兒小小的身子,變成了關押她魂魄的牢房!

她怒,她恨,她嘶吼,她掙扎。可是她越動作,君寧就越痛苦,變得虛弱,狂躁,瘋癲,最后墜入黑暗。

她恨到了極點——她不愿折磨自己的女兒,可她無法讓自己的靈魂沉睡,也無法消除自己的恨意!在漫長的十年里,她的心智終于扭曲了。

曾經溫柔的余家大巫不見了,現在只有一個冰冷的鬼。

“你知道嗎,很多時候我都在想,要是就這樣死去就好了,就這樣魂飛魄散,永世不能輪回就好了……這樣,至少我的女兒不會因為我而受到痛苦……可是那個王家,那個王家,竟然用了這么惡毒的法子來折磨我,讓我的神識永遠不滅!我在君寧的體內一天,她就痛苦一天!他們這一招‘一石二鳥’玩得好啊!玩得真的是好啊!”

唐婉之癲狂地大叫,雙眼赤紅,半張臉上血肉簌簌地往下掉,露出里面森森的白骨。

“所以,我只能想盡一切辦法沖破君寧的肉身,只有這樣,才能保全我的君寧……就算我在沖破只之時魂飛魄散,也好過君寧這一日日又一日因為我受盡折磨!”

“呵,”常蕓冷笑一聲,“王家。”

她對王家想出這樣的法子,毫不意外。

能教出王知琳那樣的子女的,還能是什么講道理的人家嗎?

唐婉之沒有忽略常蕓臉上的寒意。她轉過頭,仔仔細細地打量常蕓一眼:“你是藍帶巫女?”

“不然呢?”常蕓看看自己身上的巫服。

唐婉之臉上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就被狠決所替代:“得,藍帶就藍帶吧。那你是習斷、習通,還是習測?”

常蕓搖頭:“我習醫。”

“習醫?”唐婉之挑起眉毛,“你不學其他巫術?”

常蕓點點頭,也不解釋。

唐婉之的眼里劃過一絲驚異,這才覺著常蕓這人有點意思。咬咬牙,她道:“成峰請你來,而你也愿意接這個硬茬,證明你是想從中得到什么好處的。這樣說來,我找你幫忙,你也一定會幫我。”

常蕓皺眉:“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還不懂嗎?”唐婉之瞥她一眼,“幫我把我的魂魄弄出來。”

此話剛落,常蕓便感覺到包裹住自己身子的寒氣忽地消散一空。然后,她眼皮一抖,睜開了雙眼。

幻境消失了。

她愣愣地看著上方。

“蕓兒姐姐!”余沐兒的聲音似從天邊傳來。

常蕓偏過頭,這才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而床邊,守著通紅了雙眼的余沐兒。

“沐兒。”常蕓笑笑,坐了起來,就想下床來。

“別動,你先躺著!”余沐兒連忙伸手制止。

就在這個時候,余成峰和余桃也來了。余成峰幾個箭步來到常蕓面前,聲音透著一絲焦急:“常姑娘,你的身體……”

常蕓搖頭:“我身體無礙,只是……”

她說著,抬眼看向面前站著的幾人。余沐兒的臉上滿是對她的擔憂,至于余成峰和余桃的臉上,卻顯然是另外的一種表情了。

常蕓不說話,余成峰心中漸漸起了疑惑。他掃了身旁站著的幾個老婦一眼,這些奴仆立馬會意,畢恭畢敬地退了下去。

但常蕓仍未說話。

“桃兒,沐兒,你們也下去吧。”余成峰繼續說道。

余桃點頭,拉著擔憂地看向常蕓的余沐兒出了房。整間屋子里,就只剩下常蕓和余成峰二人。

常蕓下床,落座在椅上。

“伯父,您也坐。”常蕓淡然一笑。

余成峰看了她一眼,坐在了常蕓的對面。

“伯父,我就實話跟您說了,君寧的病我已經有了眉目,只是現在還不能告知與您。您若想君寧好起來,就讓我在您這里小住幾日,之后,我便會給您一個交代。”

常蕓開門見山,語氣不卑不亢,讓余成峰的眼睛慢慢瞇了起來。

這少女的意思很明顯,她必然是在剛剛那黑霧入體之后,看見或者聽見了什么。

盡管之前有所料想,他卻仍沒想到,這個少女竟真的會有所發現。

他心中泛起了一股慶幸,還有一絲的期待。

“好,我依你。”他沉聲答道。

常蕓看向余成峰。

這個男人,熱烈而深沉地愛著自己的亡妻。如果他知道自己的亡妻仍然還“活著”,會是怎樣的神情呢?

常蕓想象不出。

她從小沒有母親。

常知行也從未提過她的母親。

她對男女之情毫無概念,也無渴求,更不會知道,所謂的男女之情,到底會有何種的力量。

她點點頭,這事,就算是談妥了。